聽到這個消息,月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了房間,慢慢走遠。
她只想要逃避,想要遠離,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雖然,她並不希望看到麟出征,但是,她依舊無法接受他的「拒絕出征」。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怎麼可以不救那些深陷水火之中的百姓?怎麼可以讓這美好的山水毀滅?怎麼可以?
恍如一瞬之間,她那個慢慢熟悉的麟哥哥又不見了。他依舊是那麼遙遠,那麼神秘。
遙不可及!深不見底!
不知為何,她走向了那條去「麟園」的迷路。或許,正如她正走在迷途中一樣。
她就這樣走著,一彎又一彎,一拐又一拐,卻始終走不到盡頭。
直到麟出現在她面前,她才停下前進的腳步。
但也僅是停留片刻,呆呆地望著他,然後別過臉,繼續走她的路。
她真的看不懂那張臉!
而他卻一直默默地跟在她後面,陪她走著。
他知道,她在傷心,她在彷徨。因為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的憂傷。
但卻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終於,她焦急了,停下了腳步。她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該怎樣走出這一片迷途。她只得回過身,雙眼迷茫地望著他,問道:「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走不出去嗎?」
「這裡處處都是迷路,步步都是機關,你每走一步,就會有不同的假山石在移動,變換路形,所以沒人能走出去。」他耐心地為她解釋著,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傑作。
「那你呢?」她又一次平靜地發問。
「我不是人類。」簡短而精練的回答,是他一貫的風格。
「你為什麼要設計成這樣?」
「不希望別人從此處發現我的隱私。」
「什麼隱私?」
「無可奉告!」又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回答。
他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在質問他,懷疑他,甚至可以說是審問他。而接下來,她極有可能再度無理取鬧。
因為心情的不舒暢,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生硬,讓他們之間變得越來越陌生,距離越來越大。
聽到他直接的拒絕,月喬的心又涼了一截。她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說:「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拒絕出征?」
聽她這樣問,他總算知道她情緒波動的原因了,也輕鬆了不少。
「你希望我去嗎?」他不答反問。
「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問題,而是你必須去。」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敷衍地搪塞著。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不理她,再一次說道。
月喬愣了一會兒:他就真的這樣在乎我的想法嗎?
「這重要嗎?」她喃喃問道。
「重要!」他堅定回道。
雖然月喬有那麼一點小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去,但是為了父親的心願,為了百姓的安寧,為了這大好的河山,她還是希望他去的。
思考片刻後,月喬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我希望你去!」同時也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麟癡癡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海棠花一般美麗的女子,想像著他們在海棠花下的相逢,回味著她海棠花下天仙般的舞蹈……多想就這樣一直看下去,可惜,她不給他這個機會。
片刻之後,他又緩緩啟唇,帶著淡淡的傷感與無奈,說道:「如果我說,一旦我動手傷人,妖界聖母娘娘的詛咒就會靈驗,我就會得到懲罰,受盡殘忍的折磨最後死去。你,會相信我嗎?你,還會要我去嗎?」
他盡量平靜自己的語氣,讓這事平淡化。可是,這番話依舊深深地震撼了月喬。
原來,這就是他的秘密!
原來,他也是有苦衷的!
見她又變回原來那一副呆呆的模樣,麟不由搖了搖頭,走上前去,牽起她的小手,帶著她離開。
一時之間發生這麼多無法接受的事,確實難以消受,看來她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