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嘮叨了幾句後,月喬又變回了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月喬,有什麼心事嗎?跟爹爹說說吧。」
他想要開解她,也許不會有什麼成效,但他還是想要試試。畢竟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他想要看見她臉上的天真無邪的笑容,想要她無憂無慮地生活。
聽見他的話,她才從神思中緩過來,略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了:「爹爹,你覺得希蘭的死是意外嗎?」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她的心事。
可事實是:不是因為他不關心她,而是她把自己隱藏得太好了。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快快樂樂的孩子而已。然而這一次,她顯露了出來,非常明顯。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親歷死亡。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事實,但她被毒蛇咬了,然後就死了,這是大家都親眼看見了的呀。」
果然,得到的還是這結果。
見她又低下了頭,他又問:「你有什麼疑惑嗎?」
既然自己無法弄清楚自己的心,不如就讓旁人來看吧,她決定聽聽爹爹的看法。
「希蘭死時只對麟哥哥說了一番話,叫他好好待我,不要傷害我。我覺得很奇怪,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幾面,說這些太突然了。還有,希蘭死前一直守著我,總覺得我會有危險似的,你不覺得很怪異嗎?」
「她一直都沒和你分開過,突然分開了這麼久,太想你了,也是很正常的。她知道你對世子爺的心思,臨終前把你托付給他,也沒什麼奇怪的呀。雖然她沒怎麼見過世子爺,但她在你口中已對他瞭解夠深了。」
他一件件的給她解釋著,但願能打消她的疑惑,這樣她才能避開這些糾葛。
「可那天他為什麼不做解釋,反而就那樣走了呢?」
「雖然你心情不太好,但你那樣無理取鬧地懷疑他,他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希叔呢?他總覺得希蘭的似死和我有關,這又是為何?」
「希叔唯一的女兒就這樣沒了,把責任推到你身上雖然不妥,但也是能理解的。」
「真的只是這樣嗎?」她還是懷疑著。
「有些事不要想得太複雜,到頭來只是自尋煩惱罷了。」
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嗎?
見她皺起了眉頭,他忙又補了一句:「有些時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覺得世子爺這人還不錯,你應該多信任他一些。」
當聽見他提起「信任」,月喬想起了麟的話:
「既然這麼不讓你信任,那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這是他的解釋嗎?
想起麟哥哥,她不自覺地回想起了他的話:
「與其在這兒質問我,倒不如去想想為何會如此針對我?又是誰在背後誤導著你?」
「誤導」嗎?
是誰呢?
煜哥哥!
她猛然驚醒。
他一開口就提起了希蘭的死,試問堂堂一國之主又怎麼會知道臣子家中死了個下人的事,況且還是一個罷免了官的臣子。
他在一步步誘導著我。
可為什麼呢?
於是,他成功地打消了她的疑惑,卻又讓她懷疑上了另一個人。
有時,人就是這樣。當你自己糊塗時,就會選擇輕易去相信另外一個人的說法,尤其是多人都這樣說時。
最終,你的思想就被旁人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