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泛著盈盈淚水。
花容月說道,「我會想辦法。」
瑾嫿怒意大發,把剩下的一塊綠豆糕丟到泥地上,也不顧的浪不浪費糧食了,氣憤道,「那你倒是想啊,再不出我們就在這餓死了,這又冷又寒的,你……」瑾嫿撐著地面起身,瞅了瞅懸崖下面再瞅瞅了花容月倚的那塊石頭,又無奈道,「這兒荒郊野嶺的,我和你孤男寡女,就這麼呆著死了還要在一起多不好看?」
花容月憋了一會兒,抬起頭,似乎在琢磨她的悲傷是真是假。
瑾嫿入木三分,硬把自己演成了一個怨婦。
「你今天扮不扮就說了吧,如果您魅月公子這點事兒都不能忍住,那還什麼能耐?」
好吧,她承認,她是在激他。
如今荒郊野嶺,總得先找個地方落腳再說吧,這妖孽沒想到居然這麼不配合,她還真是有些懷念那個叫她小主人的妖孽,雖然是時間不長,但倒是聽話的很。
哪裡像這人現在,那麼落魄,偏偏一副高高在上,我是帝王,你是奴才,怎麼也改變不了的樣子。
男人啊,果然是一個十分磨人的東西。
她想,她這輩子都琢磨不透,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了吧。
「孤答應就是。」
他蒼白地臉上隱因氣惱而泛著詭異地紅暈。
他瞠著眼,唇無奈地抿著,表情驚訝惱怒不已。胸膛因極力地隱忍而起伏著。像是氣得不輕。在瑾嫿看來。他這一頓火發得有些莫名。但也不知該如何勸。只好替他順了順氣。「我說話是過分了一些,你不要見意啊。」
「我死不了。」他說了一句不著邊的話。
瑾嫿捲著袖子蹲下,雙手搭在他的膝頭,「你說的這是什麼氣話。」
他怏怏地別開頭……
「花容月你……」瑾嫿張大了嘴,看著自己才從村子裡面買來的女子衣裳,穿在花容月身上。
好看是好看。
只是確實有那麼點奇怪。
因為這家夫人,竟然比這家相公還要高出一個頭。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魅月公子真是絕色無雙。」瑾嫿在怔愣片刻之後,立刻調整了一下姿態,還不忘誇獎道。
花容月面色倒是冷到了極點。
從未見他這麼冷過。
不過……一身紅色的人兒倒真是無愧於江湖中所傳言的冠世美人,一身紅衣,顯得妖嬈,長髮挽起留下幾縷散在身後,墨發飄決,面若桃花。
他一雙桃花眼朝瑾嫿看過去,冷冷道,「你可滿意了?」
瑾嫿這會兒憋屈的慌,不光是私心被他瞅見了,更多的卻是她這樣也是出於為大家著想的精神,這花容月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呢。
她很幽怨,抬眼看著花容月,「滿意,當然滿意!」
他一身女裝,面若冷霜緩緩走出,眼睛卻是看在地上。
瑾嫿不免有些想諷刺,抬眼望了望月色,笑道,「如此良辰美景,魅月公子真是不解風情。」
此話饒是性格再隱忍的人,也會忍不住怒了。
然而,魅月公子只是依舊看著地面,不答。
夜涼如水,月如鉤。
瑾嫿拉扯著花容月,走到了村子口的守門人哪裡。
她打量了一番,只是一個村子,居然有大門,可見這個村子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放有些慶幸自己讓花容月換了衣裳,這下公仇私仇一塊報。
「這位小哥,我和我家娘子想要進村子去,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
那守門的小哥明顯昏昏沉沉,聽到這番話,先是警覺地看了她一眼,瞅了瞅,遂放下心來。
這個男子長這麼弱小,還帶著個妻子,怎麼也不像是一奸細,他暗暗想道。
揮了揮手,「如今這村子裡可沒客棧,公子進了也沒有地方可住,公子還是離開吧。」
瑾嫿著實深思熟慮了一番,拍了拍背對著那看門小哥的花容月,示意他轉過頭去。
花容月自然是不樂意,滿是不情願的轉了過頭。
那一刻,世界寂靜了。
月光下,他靜靜站著的樣子,恍若隔世。
雖然是一身的女裝,卻更是妖孽,眉目如畫。
她想,這人或許本就不應該在這個世界出生,這人若是身為一個女子,必定是紅顏禍水。
即便是身為一個男子,他也不愧於藍顏禍水這個詞。
顯然,那小哥也呆了,說話結結巴巴,「這……這……這位…夫人,天……天涼,夫……夫人別穿……穿這麼少……容容容易著涼。」
花容月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瑾嫿不由想起他總是無故的臉色慘白,雖是不知曉原因的,卻是心痛極了。
他抿著唇,半響擠出來一個字,似乎是很不容易。
他說,「嗯。」
這聲音麼,她實在不好意思讓他改了。
也就由了他。
但是她發誓,她麼有想過,真的麼有想過,他的一個嗯字這麼普通的一個嗯字,竟然說的那麼婉轉,沒有女子的尖細,卻別人一番風情萬種。
那小哥臉上一紅,笑顏逐開,「這樣吧,夫人,我們村子裡有一個空房,如果夫人不嫌棄……」
瑾嫿立馬大喜,接道,「不嫌棄不嫌棄。」
花容月微微點頭。
那小哥頗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擺明了瞧不起她身為一個男子的身高,又目光害羞的看了一眼花容月,紅著臉開了大門。
瑾嫿不免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