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夢,柔情似水,此情可待成追憶,只因勝卻人間無數。
流年奉劍辰之命去濟南府暗訪知府梁明貪污受賄一案,在劍辰離開火龍山莊的當天流年就帶著貼身丫鬟花襲人朝濟南府而去。
流年以一個瞎眼的賣藝人在濟南府明察暗訪,幾天的時間他就從各個渠道獲取了很多的欣喜,確定知府梁明地契在做貪贓枉法的勾當,好像這其中還牽扯著當朝太尉鍾離明仁,以及一直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的二王。流年還瞭解到七月初十是二王慕容劍林的壽誕,而梁明知府則準備了一批生辰綱,正秘密找了一個鏢局在十天之後運抵入京,流年知若能把這批生成剛拿下,那麼不但可以成為梁明巴結親王的證據,同樣可以由此來徹查梁明貪污受賄,從中會拉出一個很大的利益關係網絡來。
這一天流年依然如往常一樣與花襲人一起在熱鬧的街市上賣藝,主要是彈琴和固定的一天三卦。
流年的芳華絕代不因環境的惡劣而被遮擋,放眼整個人來人往,因為有了流年的存在而流光溢彩,流年坐在石頭凳子上,面前一個石檯子,檯子上放著一把古琴,古琴旁邊放著一個破鑼,花襲人站在流年身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琴聲時而緩緩如小河淌水,時而急促如群珠從天落,讓聽者甘願為之繞樑三日,有的人來此不為了聽琴聲,只為了一睹流年之芳華,他們不知眼前此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算子水流年,他們卻都拜倒在流年的芳華或者琴聲之下。
夕陽西下時分,花襲人與流年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正在這時候人群裡走過來一位紅衣如火,神采高挑,面如寒霜,姿容絕代的女人。女人緩步來到了流年面前,「水公子,好久不見,真沒想到在這兒能夠遇見你。」女人看的流年的那一刻,她臉上的冰封立刻融化,如花笑顏瞬間綻開。
流年合上了扇子,對於自己打招呼之人溫柔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冷小姐好久不見,可安好?」
面對溫潤如玉,淡笑如風的流年,冷寒梅的心在微微顫動,;「我很好,水公子怎麼會在這兒啊?」
「我在濟南府拜訪一位朋友,順便辦一些其他的事情,小姐怎麼會來此啊?」流年始終一副淡然,對於對面的冷寒梅他始終以一種若即若離之態對之,此時花襲人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站在流年身後,而週遭聽琴之人也逐漸散去了,只有一些人站在遠遠出放肆的看著那風華絕代的男子,還有突然出現的那傾國傾城的女子。
面對流年的問話冷寒梅沒有馬上回答,杏眼一轉,計上心頭,「不知道公子今日三卦滿了沒有?若沒有就送我一卦。」一項不苟言笑,以冷眼視人的冷寒梅卻少有的帶出幾分俏皮來,她只有在面對自己所愛慕的男人適才會如此,一項孤傲的她卻偏偏陷入了對於流年的深深愛慕裡。
流年把扇子王懷中一送,然後雙手沖寒梅微微一抱拳,雲淡風輕的臉上帶出幾許的歉意來。「不好意思冷小姐,今日三卦已滿,小姐知曉在下的規矩一日三卦,不過我到可以猜一下小姐的來意,不過此地非講話所在,隨我火龍客棧如何?」
流年的邀請讓寒梅心花怒放,她顧不得女子之矜持,慨然雲之,「既然如此,那就叨擾公子了。」
就這樣花襲人在前面帶路,寒梅伸手欲去領著流年一起走,可被流年禮貌的躲開了,「不麻煩冷小姐,流年自己可以。」流年的拒絕讓寒梅臉一紅。
三個人來到了火龍客棧,直接來到了樓上,寒梅被讓進了流年居住的房間,小夥計很快就上了茶,然後退了出去。
房間裡就剩下了流年,襲人和寒梅三個人,流年之所以留下襲人就是不想讓寒梅誤會自己的心意,
花襲人提起茶壺首先給寒梅倒了一杯,然後給流年還有自己也盜壘一杯。
「冷小姐;嘗嘗這新採摘的雨前龍井。」流年把茶杯端起,帶著淺笑的臉上略顯熱忱,禮貌的邀請道。
寒梅也忙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的品了起來,;「味道果然不錯,不過我是一個粗人,不懂茶藝,所以不能夠與水公子探討茶藝了。」
流年手捧茶杯,微微跳了一下眉,一副淡然如水道;「小姐說笑了,流年也只是一個粗人而已,這茶藝也不算是太精通的,對了我若猜的沒錯小姐來濟南應該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吧。」流年放下茶杯,花襲人忙給他蓄水,此時他從懷裡掏出了逍遙扇,輕輕的扇了一下。
冷寒梅輕輕的點點頭,臉上恢復了嚴肅。「不錯,我這次的確為了門下的生意,一個不知死說的東西搶了我們門下鏢局的一檔生意,我這是來處理的,剛剛處理完了準備去看看其他鏢局的境況,然後回冷月山莊,這吧就躍上了水公子,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啊。」說到生意上的事冷寒梅柔情不在,帶出了衣服幹練的姿態來,柳葉眉倒豎,眼眸裡帶出那麼一股殺氣來。
流年扇子合了一下,然後又敞開,對於寒梅的話表現的非常平常,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看來冷小姐的手上是佔了血腥的。」
寒梅咬了一下嘴唇,雙手一張,面帶殘暴,冷酷之色,一臉不以為然。「沒錯,解決了兩個不知死活的,公子應該知道我們走江湖的手上多多少少會沾上一點血腥。」
面對殺人如麻的冷寒梅流年只是坦然對之,雖然長在江湖,可他還是不喜歡鮮血沾滿手掌的女人,「寒梅小姐說的不錯,但在下還是要奉勸小姐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流年略帶期許的看著寒梅,雖看不見寒梅的一臉寒霜,可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一股寒氣。
面對流年的規勸寒梅無動於衷,她單手捧著茶杯,高傲的一笑,那一笑寒如冰雪,「公子應該知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不殺伯仁伯仁必殺我的道理。」
「小姐刺眼差異,退三分才能海闊天空,特別是我們這種走江湖的更應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流年以一種感化對方立地成佛的姿態勸解道。
流年的好言相勸並能夠打動寒梅,女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退讓兩個字,;「我冷寒梅從來就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人不犯我,我不煩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這也是我們黑道下三門的規矩吧,我想上官流蘇也是如此吧。」冷寒梅雖愛慕流年,可她卻不好因為自己的愛兒放棄自己的個性和做人的原則,似乎每一個走江湖的女人都有著非常獨立的個性,冷寒梅自打踏入江湖開始就已心狠手辣著稱,流年是想感化她,奈何卻枉然,空氣裡似乎透著一股火藥味道。
「哎呀冷小姐,公子你們好不容易相見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兒爭論,傷了感情可就不好了,帶著火氣喝龍井可浪費啊……」花襲人提起茶壺給寒梅蓄了水,微笑著勸之。襲人不想他們兩個幾許爭執下去,她明白流年的良苦用心,可她也知曉冷寒梅的個性。
寒梅明白花襲人的用心,她知若自己繼續和流年爭執會真的傷了感情,自己不想和他傷了感情。
寒梅收了一臉冷霜,擠出了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襲人姑娘說的對,既然公子不認同我的作風,而我也不會認同公子對我的規勸,我們既然誰也睡佛不了誰那就誰也不要說誰好了,對了公子是繼續留在濟南還是回火龍山莊?」寒梅說罷,喝了一口茶,二目含情的面對著對面那一臉淡然的流年。
流年一手拿著扇子,而另一隻手在把玩扇子上那個精緻的翡翠扇墜,對於寒梅的問話,他淡淡的口吻回答道;「我要去獨孤島一趟,小姐如何打算?」
「我要回冷月山莊交差,還以為能喝公子通路而行,沒有想到——」寒梅面露失落之色。
……
慕容劍辰看了一會兒書,然後走出了房間,手扶著欄杆居高臨下的看著院落裡的一切,冷峻的臉上帶出了淡淡的笑意,因為思索問題而緊縮的雙眉在看到院落裡那一抹紅色身影的時候也換換的疏開了。
院落裡,涼棚之下,梧桐與紫鵑,獨孤夢瑤,晴雯,還有夢瑤的丫鬟玲瓏一起圍坐在一張小桌子的四周,桌子上擺著一些果品,還有一瓶黃酒,幾支酒杯,每一個的面前都放著一碗新鮮的蠍子,此時正是吃蠍子的時節,這獨孤島上的人自然也不會錯過了。
「夢瑤郡主,我不喝酒。」夢瑤拿著酒瓶給大家倒酒,首先她給梧桐倒,梧桐忙把酒杯拿在了一邊,連忙推辭,「哎呀就喝一杯,喝一杯嘛。」夢瑤不肯罷休,「郡主,我們家姑娘真的不能喝酒,你忘了她還懷著您的小弟弟來者。你就饒了她吧。」紫鵑見梧桐面露難色,她就忙出來微笑著解圍。
夢瑤失望的沖梧桐聳了聳鼻子,「那好吧,這回就先饒了你。」接著她就拿著酒瓶來到了晴雯面前,「晴雯姑姑你可得喝。」
晴雯舉著酒杯心安理得的讓夢瑤把自己的酒杯倒滿,笑道;「沒問題,別說一杯了,這一瓶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夢瑤給晴雯到了酒,然後給紫鵑還有玲瓏到了酒,最後才給自己倒了,一瓶酒眼看就去了一半。
「其實坐在船上吃蠍子才有趣,船倒了頭,我們的蠍子也吃完了,可惜梧桐姑娘暈船啊。」喝完了酒,丫頭們就拿著筷子夾自己面前那鮮嫩的蠍子來吃,那蟹黃如汁,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夢瑤一邊津津有味的吸著蟹黃的汁水一邊略帶遺憾道。
梧桐吃了第一個蠍子就覺得味道不錯,一邊夾第二支一邊略帶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們為了遷就我所以沒去船上吃,下一回你們不用顧忌我的你們直接一起去就好了。」
夢瑤見梧桐多心了,她撲哧一笑,「我跟你說著玩兒的,你還當真了,在哪兒吃不一樣啊。」夢瑤說著就跟梧桐做了個鬼臉,引得眾人發笑。「梧桐你別太當真了,那丫頭就是胡說的,這可是從蘇州那邊弄來的蠍子,貴得很,不好好吃可真可惜了。」晴雯衝著梧桐笑了笑,然後把杯子裡的半杯黃酒送入了腹中。
梧桐葉不曉得自己如何敏感,他人單純的一句話自己都會想出很多個版本來,她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覺得他人對自己的友好只是看在寧王的面子上。
「這個蠍子屬寒你少吃點兒。」梧桐的一隻手被慕容劍辰給攥住了,驀然回首男子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在眼前,面容冷峻,卻掛著幾許關切,目帶憂鬱,
梧桐狠狠的掙脫開了劍辰的手,「我不管他什麼寒性溫性的,我吃著挺好,你不用管我,要不也坐下來陪著我們一起吃。」梧桐說著就把身子轉了過去,繼續吃自己的蠍子,她也知劍辰是在關心自己,可她還是本能的叛逆者。
慕容劍辰雙眉一立,「這個吃了對你身體無益,所以我命令你不許再吃了。」他的聲音冷了幾許,硬了幾分,拿出了專屬的威嚴來約束她。
梧桐絲毫沒有領情,依然我行我素,「難道我連吃東西的自由都沒有了嗎?你們給評評理,他霸道不霸道?」梧桐微笑著看著夢瑤等人,完全把劍辰視為了空氣。
面對自己的關心梧桐完全不領情,劍辰的心有些傷,面露失落,天知道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看醫書,知道梧桐體質超寒,不能吃寒性食物,他去瞭解哪一些是寒性食物,看後就把自己記在心裡,可是她居然無視自己的關心,真的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