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他,氣得咬牙切齒,「你又騙我!」
夏逸寒手撐在腰後面,嘴角噙著笑,也不解釋,只是心裡清楚,如果她剛剛繼續裝,他就真的給她親下去。
這麼一想,不禁憶起默默強吻他的畫面,那時候……被動的感覺真好。
默默見他一臉齷齪笑容,一個枕頭丟下去,砸在他臉上。
夏逸寒順手撿起枕頭頂在頭上,爬上床,慢慢靠近默默。
真想一腳踹他下去,無奈啊,這是夏家。
她拚命向後挪,直到頂在床頭上,再也後退不了。
夏逸寒的臉貼上來,近在咫尺,低頭看了看她的卡通睡衣,重新對上她的眼睛,
「爸要見你,睡衣不行,換身衣服」。
這男人說話一定要距離這麼近嗎?不知道她心跳好快麼,臉色半紅不紅,她舌頭打結,
「我不……舒服……」
這句話不是謊話,她真的有些頭暈,不知是昨夜淋雨感染風寒,還是被他撞的。
夏逸寒豎起一根手指,「就見一面,看一眼,說一句問候的話,我保證讓你回房間!」
他不像是在撒謊,默默有些動心,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她也不例外。
可是一想到換衣服,下樓,怪癖老頭,奇怪的規矩,她又退縮了。
「呀……啊呀……」她一驚一乍的捂著頭在床上翻滾,「好痛……呀……頭好痛……」
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投向夏逸寒,軟軟的聲音,「頭好痛……不要去了……」
躲得過初一就行,至於十五……再說吧!
夏逸寒一看就知道她在裝,生氣之餘,目光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地方——
她的卡通睡衣太寬大,不合身,在床上翻滾時不時會露出內衣的肩帶。
微微側目,他換了個角度,本想避開春光,卻發現,這個角度——更好椰!
隨著她動作翻滾,可以順著領口看到——胸前圓潤的——
搖搖頭,他命令自己不要看不要想……
可是,怎麼說也是男人,男人總會有些正常的邏輯思維,在默默家那段時間已經夠讓他傷肝傷腎了,現在……
默默突然拉上了被子,整個人縮進去。
他這才緩過神,有一絲失望,想像著如果她再滾一會,會不會有哪顆扣子滑落,然後……
不能再想,真的不能再想了,不然會有鼻血流出來。
而且,爸爸就在樓下等著,他是個沒耐心的人。
「默默,起來!」
掀開被子團成一團丟下床去,看她還怎麼睡。
起身到衣櫃找出事先準備的裙裝,丟在床上命令她五分鐘內自己穿上。
默默像沒聽到一樣,平躺著用一根手指玩鬥雞眼遊戲。
夏逸寒雙手環胸,揚眉挑釁,「你不穿,我就要幫你穿了!」
事實證明,對付賴皮的方法就是比她更賴皮。
默默哀怨的瞪了他一眼,蹦下床把他推出門去,然後,關上門,快速換裝。
裙子穿到一半,夏逸寒突然打開門。
她正在收腰收束,上半身只剩內衣,下半身是透明薄紗裙,露出腿。
「啊—」喊出口的驚訝被他嚴嚴摀住,後半句用嗚嗚代替了。
「噓!別出聲!爸在樓下!」他小聲警告,然後歉意的笑笑,「我鬆開手,你別叫別打我可以不?」
默默點頭。
夏逸寒放手。
一腳飛踢過去,被他側身躲開,早知道她不守信用,留了一招。
嘿嘿的笑著,在低下頭時臉紅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赤果果,但還是會……心癢癢的。
本以為結婚了他就有權利這個……有權利那個……
沒想到因為盒子因為二樓發生爭執,浪費他寶貴的新婚之夜,讓他對默默無從下手。
見默默餘怒未消,只好補上一句解釋,「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穿高跟鞋……」
「夏檢查官,你見我穿過高跟鞋麼?編理由也得編個靠譜點的好不?」不解釋還好,解釋完了反倒讓她生氣。
他總有一大堆理由,就是沒一個像真的。
氣呼呼把他推出去,用力甩上門,下一秒,又探出頭,「再偷看下輩子變太監!」
五分鐘後,默默穿著米黃色短裙出現在夏逸寒面前。
長長的頭髮胡亂挽在腦後,腳下踩著哆啦貓拖鞋,臉上儘是嫌棄之色,扯著裙擺鄙夷,
「誰這麼沒有品味,這裙子給我媽她都不會穿!」
被夏逸寒連拖帶拽哄騙到樓下,默默再次後悔自己的決定。
夏勝龍的氣場忒強大,站在他身邊都會有喘不過氣的感覺,他就像電影中的壞人臉,無論是笑是哭,看著都像憤怒。
默默可憐巴巴扯著夏逸寒衣服不鬆手,半張臉藏在他背後,朝夏爸爸一小步一小步的挪過去。
他偷笑之餘,不忘回頭小聲挖苦她,「陳默默,我發現你越來越沒種了!」
剛想偷掐一下報復他的口無遮攔,夏爸爸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蒼天,她一條腿軟下來,差點沒摔倒。
現在,彼此間的距離剛好一米左右,她不想再往前走了。
夏逸寒清楚她的感覺,因為他也曾有過。
「爸,這是默默,她很……可愛……」後面那句純屬臨時加上去的,為了讓爸爸對她的印象好一些。
夏勝龍發自內心的笑,指指沙發示意默默坐下。
管家端來冷飲,每人面前放上一杯。
默默另一條腿也軟了,盼望著快點逃離魔掌。
夏勝龍端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慢吞吞的說,「默默……」
「到!」默默猛的站起來,打斷他下半句話。
傭人們都看向她,她也意識到自己太緊張了,乾巴巴笑著坐下。
這回氣氛更糾結,夏勝龍一時之間也忘了要說什麼,默默渾身不自在。
「爸……默默她……」夏逸寒開口替默默解圍,話說到一半,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話題,只能終結在空氣中。
默默死的心都有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安靜了好一會兒,夏勝龍接著剛才未說完的話,
「你們結婚我沒能趕回來,真的很遺憾,聽小寒在電話裡說過,默默很喜歡貓,我順便挑了一隻,做為候補禮物,送給夏家的少奶奶……」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管家很有默契的把一個盒子捧上來,放在茶几上,一層層拆開,在裡面拿出一隻鑲滿水晶的貓咪。
晶瑩剔透的水晶在房間裡閃閃發光,折射出無數散散的聚焦。
默默略顯遲疑接到手上,小心翼翼的捧著,生怕一動就會碎掉。
夏勝龍顯然很滿意她的表情,表情溫和不少,
「時間倉促,希望默默不要嫌爸爸的禮物沒有新意……」
「不會不會……」默默急著說,「我很喜歡,只是有些貴重,我怕……」
「夏家的少奶奶才最貴重,這不算什麼!」夏勝龍打斷她。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把頭轉向夏逸寒,「還沒去度蜜月吧?」
夏逸寒正在發呆,猛然回神,下意識點點頭。
「這怎麼行,就算你不在乎,也不能苦了新娘子……」
他表情嚴肅,想了想,側目問默默,「蜜月旅行想去哪裡?」
「蜜月?……旅行……?」默默受寵惹驚,吱吱唔唔,求助的目光望著夏逸寒。
他搖頭,用口型念出「不去」兩個字。
默默跟著念出聲,「羅馬?!」
蒼天!他頭疼的摀住眼睛。
夏勝龍把話接過去,「好,就去羅馬,今天太晚了,明早我派直升機送你們……」
「爸——」夏逸寒想要推脫。
看透他的心思,夏勝龍擺手打斷,「我累了……」
「晚安……」
夏勝龍站起身,管家攙扶他離開客廳。
夏逸寒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似是漫不經心的提醒,「準備好自己的東西,明天出發……」
第一次坐飛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起飛時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機身都在顫抖,默默被害妄想症嚴重發作,總覺得飛機要壞掉。
最可悲的,她絲毫沒感覺到蜜月旅行的甜蜜,夏逸寒全程帶著眼罩,連吃東西都不肯拿下來。
當然,那時她並不知道原因。
默默氣憤之餘故意使壞,偷偷把黑胡椒粉撒在他的牛排上,看到他咳嗽不止又不肯摘眼罩的狼狽表情,默默渾身舒暢。
去過國外的人都知道,時差是最難調整過來的,在家裡時明明是睡覺時間,在那裡卻是起床的點。
為了方便照顧,夏逸寒和默默同住一個房間,她英語不好,最基本的都學不會,如果沒有他在身邊,很難和酒店的工作人員溝通。
默默下飛機後第一件事是睡覺,以補充體力。
夏逸寒一個人閒著無聊便去游泳,回來後,默默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準備叫醒她,意外發現她身體滾燙滾燙,手掌撫上額頭亦是如此。
想到她連日來不斷淋雨,和最近幾天一直連續的無精打采,他開始責怪自己怎麼沒早點注意到。
默默逞強,對自己充滿敵意,可能早就不舒服,只是倔強不肯說出來。
夏逸寒幫默默試了體溫,38。6度,是高燒症狀。
成為檢查官之前他曾學過一段時間法醫理論,這點問題不在話下。
喂默默吃下退燒藥,脫下她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