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次的事件太過複雜,工作量也是史無前例的龐大,阿Q拉最終決定接受臨走時月見霜向自己提出的意見,前去浦東,找尋李利翁的幫忙。
這樣,馬不停蹄的趕到崮山路浦東大道九號、二層C座的雅韻偵探事務所。
見到李利翁之後,一邊品位著咖啡,一邊簡短的事件概要與他介紹了一下。
雖說作為一名私家偵探,阿Q拉有著對於委託人的保密義務,但畢竟李利翁也不是外人,他如果真的感興趣,由其他調查渠道也可以知曉此案的案情。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阿Q拉既然來了這樣,自然是想借助對方的大腦一起思考,免於獨自煩惱下去,越來越局限主思維方向,因此,自然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聽完阿Q拉簡短的說明之後,李利翁也陷入了沉思,好一會,才道:「有大卸八塊的、也有腳部燃燒著的、還有脖子被一百八十度擰斷的……天那,這都是同一名犯人所為嗎?」
「不,碎屍案還不能肯定,至少沒有確切證據。」阿Q拉搖了搖頭,接著又道:「不過……至少陵園女屍案及寶鋼九村棄屍案的屍體特徵極其相似,初步判定可以認為是同一名犯人所為。」
看過《史上第一神探》的讀者們都知道,李利翁的思考特點在於一種名叫「邏輯拼圖」特殊天賦,他能在轉瞬之間將有所聯繫證言、證物、乃至現象串聯起來,形成案情重組,從而偵破事件。
只是就以目前的調查進展來開,似乎仍不能做到這點的樣子。李利翁思考片刻之後,只是作了一時性的串聯。
他道:「三起事件的共通點只在於三名受害人都是同齡女性……而她們的死狀卻並不能作為確切證物進行推理,除了這些,有沒有其他的共通點嗎?」
阿Q拉仔細回想了一下,三樁事件中還存在著什麼共通點?
有,一定有。
阿Q拉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是黑色殼狀物質這個說法。但他轉念一想,泗蛇公園碎屍案裡的屍體沒有軀幹,所以理所當然的也就不可能在腹部發現殼狀物;另外,雖然寶鋼九村棄屍案中的屍體小腹處也有被縫合過的痕跡,但目前解剖結果還沒有出來,所以下定論還太早。
不過,阿Q拉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共通點,雖然看上去無關痛癢,但也正因為如此才為人所忽略。
他道:「我想起來了!三樁事件的屍體上都遮有黑布。泗蛇公園碎屍案中,死者的兩臂被纏著黑布;陵園女屍案中,死者被黑布包裹後埋入土內;寶鋼就村棄屍案裡,死者有上到下都披著一條黑布。」
李利翁聽著,心裡倍感奇異,不由發問道:「三起兇殺案的黑布,都是同樣素材纖維嗎?」
「還沒調查到這個程度呢,關於黑布的共通點,也是我剛才突然想到的。」阿Q拉攤了攤手,如此說道。
他回過頭來,又想了想,發現無論黑色殼狀物也好,黑布也罷,還有黑色彩蛋……似乎這起事件前前後後,都與「黑」字扯上了關係。
如此想到,他不禁將事件與這樁都市異聞聯繫到了一起。
究竟是誰憑空造出如此傳聞的呢?對他來說,此舉有什麼好處?
另外,如果說死者腹內發現的黑色殼狀物,果真就是破碎的黑色彩蛋,那麼殺死她們人就是黑色基督了?
「李利翁,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黑色彩蛋的傳說?」
「黑色彩蛋?」李利翁聞言擺出了一副不解的樣子,看來不似作假。
阿Q拉把話挑明道:「只要被黑色彩蛋帶在身上,就能實現願望,但如果彩蛋碎了,那麼黑色基督就會給持物者帶去死亡。」
「黑色基督……黑色彩蛋……」李利翁喃喃自語著,很快猜透了阿Q拉的心思,轉又問:「你是想說,陵園女屍案死者小腹內的殼狀物,就是這個叫黑色彩蛋的東西嗎?」
「不是我想說,只是這樣考慮,就比較吻合事件前後所發生的事兒了。」阿Q拉這麼說道,連自己都感覺到了語氣中的不肯定意味。
——因為彩蛋碎了,所以被黑色基督殺害?
天那,這像是一個偵探應該有的思維嗎?連阿Q拉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李利翁想了想,又道:「我一直在考慮,犯人會不會是女性?」
阿Q拉聽著不由坐直了身體,問道:「這話怎麼說?」
李利翁解釋道:「陵園女屍案件的驗屍報告中說,死者的陰()道內有過性()交痕跡,由此可以推測犯人對死者實施過性()侵犯。但問題是,卻沒有精液存活……如果是男性用生()殖器官對女性實施性()侵犯的話,或多或少,都會留下精液才是。但在死者陰()道中卻沒有發現相應痕跡,如此說,犯人恐怕是女性。」
阿Q拉聞言深感此來並不是無功而返,到底是李利翁,他對於案件的聯想能力果然不是蓋的,「國內第一神探」的說法,看來也並不是浪擇虛名。
實施上,女性也並不是沒有分屍的力量。大約在幾年之前,不是就有發生了妻子夥同親母殺害丈夫,並且分屍的事件嗎?
李利翁自然也很高興自己的判斷能給予阿Q拉幫助,他突兀的說道:「說起來還真是懷念啊,似乎自從高中畢業以後,我們就很少再有機會像剛才那樣一起開動腦筋了。」
是的,就像他說的那樣。高中畢業之後,李利翁與阿Q拉二人,從此向著不同的人生軌跡出發,遇見了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經歷了許多的事,最終,卻都以同一種方式,繼續進行著自己的生活。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你變了呢。」
阿Q拉知道,李利翁話裡說的,那是樁三年前發生,至今讓染諱莫如深的事件,戀人被殺的事件。
「別說了。」
李利翁猶豫了一下,彷彿不能自己般的繼續說道:「可是,聽你剛才的描述,我覺得這此的事件,好像和三年前的那起胎海事件極其相似……腹部被且切開,又拿走了死者的一部分器官,和那個時候簡直——」
「別說了,求你了……」阿Q拉摀住耳朵,眼神空洞的如此說道。
是的,他不想再回憶起那時的事情,不想記起那段失魂落魄的日子。
看著他的表現,李利翁不禁有些失望,因為他知道,阿Q拉並沒有走出那片陰影。
長歎了一聲之後,李利翁道:「現在先冷靜下來吧,集中精神,破解掉這次的事件,告慰那些被殺死的人……這是我們這些偵探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說的,阿Q拉當然明白,只是雖然明白,但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放鬆自己握緊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