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衛萬一頓豐盛的晚飯後,阿Q拉以醉醺醺的狀態,回到了外灘的事務所。
他一頭撲倒在沙發上,懶洋洋的伸展了一下,開始著手樹立起迄今為止的線索與情報。
掙扎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的椅前作文,阿Q拉打開黑色封面的筆記,一邊查閱著,一邊進行思考。
首先是要將今天在月見霜那裡聽到的解剖結果,與自身的分歧結論進行過濾作業,得出最接近現實狀況的答案。
雖然泗蛇公園碎屍案不屬於自己的調查範圍,但阿Q拉還是感覺兩案之間有所聯繫,雖然他自己也很清楚那只是直覺作祟,沒有確切證據,但只要存在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要進行全力的調查以及思考。
將任何有可能的事情全部過濾,加以排除,最後就能得出正確答案——這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式的教科書式推理特徵。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阿Q拉非常介意碎屍案死者的真實身份。
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目前被推斷為七到十天之前。雖然存在著極大的不肯定性和誤差,但不過大體將死亡時間局限在這裡,應該沒什麼顯著問題存在。
泗蛇公園的女子碎屍,是在二月三十日凌晨被發現的。因為只有四肢及頭顱保留了下來,所以至今身份還難以判斷,調查人員雖然也猜測屍體軀幹就在公園的水池中,但經打撈後,仍無果。
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銜接太過巧合,讓阿Q拉不由聯想到了某個在一月下旬失蹤的人物。
是的,就是魏建國口中,那位星城之丘女子高中的女學生「楊欣」。
細心的讀者可能早就留意到了,楊欣是在一月下旬失蹤的,如果是遭受到不知名者的綁架,或許一直直到前不久仍然在生。但碎屍案的死者身份還未查明,所以也不能排除死者就是楊欣的可能性。
一月下旬失蹤,二月中旬被謀殺,二月底被棄屍——這樣想的話,時間似乎剛剛好。
但因為沒有肯定死者身份,以及證據不足的關係,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個存在著的可能性。
阿Q拉並不能因為時間上說得過去,就將該案死者身份就此定義下來。只是心中存在著這樣一項可能,靜靜的、繼續一邊搜索著情報,一邊進行後續推理工作。
無論怎麼說,他現在還沒有能夠把握住犯人的形象,對於那個幕後黑手性格、年齡,甚至性別,都沒法判斷。就目前而言,他只能隱約的感受到兩起女學生失蹤,與之好像有些關係。就某種程度上說,這也只能作為他認識到犯人活動面的不確定性線索而已。
還有一個問題,是讓阿Q拉非常在意的,那就是被放置在陵園女屍腹中的黑色殼狀物質。
很難想像兇手在實施該行為的時候,抱有著一種什麼樣的打算和意圖,但就阿Q拉所知,陵園女屍的完整性,使得該案兇手曝露出了許多可供細細考慮的犯罪特徵。而死者身份已經得到確認的現在,更可以通過追查趙亦婷生前所接觸過什麼人,來作為一種調查手段。
雖然乍聽上去極沒有技術含量,但無疑,那是一項很有效的調查手段。
只是,目前只靠黑色殼狀物質,也不能夠說明什麼。沒有更確切、直觀的物證,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有關犯罪者形象的推理。
諸如,趙亦婷的陰()道中發現了性()交過的痕跡,倒可以給人充分的想像空間,以進行後續推敲。但僅僅是這樣,也不足以直接確定犯人的性別,因為死者體內沒有殘存精液的痕跡。
但有一點,卻是阿Q拉就目前為止,可以說是最重大的發現。
包裹住屍體的黑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說這不是什麼足以頂案的證物,但阿Q拉不由好奇,為什麼要給屍體披上黑布呢?
就像月見霜之前說的那樣,或許死者生前受到過猥褻,但是關鍵問題在於,死者難道沒有衣服嗎?兇手為什麼要剝光了趙亦婷,再讓赤裸的她裹上一層黑布呢?
無疑,這項舉動是具有意義存在的。只是什麼意義,目前還不清楚,或許有功夫的話,應該去網上查查,說不定會有收穫。
如此想到,阿Q拉接著又把思路轉向了星城之丘女子高中這邊。他已經答應了魏建國,要潛入校內進行調查。
這不僅僅是出於「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道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下落不明的女學生,即有可能是被捲入了兩起兇殺案當中。那麼,阿Q拉不得不去認為,在學校內進行調查,將會是解決該此事件的一條捷徑。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睡眠不足,阿Q拉真有些累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他還是有必要先作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
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包裹,那是月見霜委託自己轉交給李利翁的崇明土特產。
話說回來,月見霜心中對李利翁懷有友誼之外的情愫,這已經是阿Q拉及衛萬這些老朋友們之間公認的事兒了。只是,在李利翁已經成家的今天,這種越衍越濃的情愫,究竟會發展到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阿Q拉難以預知。
是繼續這麼默默的、靜靜的,暗自痛苦下去?
這樣一來,等待月見霜的,將是無邊無盡的孤獨和寂寥。
都說女人在喜歡的東西面前,往往都是最膽小的。阿Q拉現在回想起這句話,不由深感贊同,並將之列為至理名言。
「那明天就去浦東走一趟吧。」如此說道,他伸了個懶腰,將筆記合上。
今天的工作,就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