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阿Q拉睜開眼睛,腦袋中還沒睡飽細胞正緩緩運作起來。
他抬眼環視辦公室內,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才掀開毛毯站起身來。
感覺到全身的各關節無有一處不在作痛,阿Q拉不由叫苦不迭。
他本來就是奔三的人了,生活又沒有規律,煙酒也從不離身,還經常在床和被窩之外的地方睡覺……這樣子,難免不會對身體有些妨礙。
都以為做偵探的男人瀟灑,又有誰知道做偵探的辛酸?
儘管現在阿Q拉已經盡可能的在家睡覺了,但是目前工作繁忙,事務緊張,似乎已經失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先決條件了。
另外,不喜歡擠上下班的高峰地鐵,當然也是其中一項原因。
出得事務所,意外的發現氣溫似乎已經暖和了許多,照這個情形來看,春天想必也不會太遠了。街上的男女青年皆都愛美,許多人已經換上了輕裝。
春季的第一襲暖風已經到臨戶城,阿Q拉一邊走,一邊巡視似的盤點有多少女生已經穿上了短裙。
說起來倒也奇怪,雖然女性的卡路里補充量和消耗量遠遠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但即便零下的天氣,也能偶爾看見有穿著短裙黑絲的女性。
不過,終歸咎底,那不是阿Q拉所需要煩惱的東西。今天他打算去浦東走一次,這是他昨晚臨睡前就定好的日程計劃。
由事務所出發的話,前往地鐵站搭乘軌交二號線即可到達。
打定主意後,阿Q拉前往了地鐵站。路上,在他新華書店門口,遇上了人山人海的情況。
若說人山人海,倒也誇張了措辭。其實,也就是數十人圍在門口,似乎是書店內正在搞簽售會的樣子。
由人群的縫隙中,阿Q拉向店內往去,目力甚好的他,看到橫簾的標題上寫道——懸疑小天王南風新書出版紀念會。
「南風……」默念著這個名字,阿Q拉覺得似乎聽過。
他很快想了起來,是最近比較出名的新人懸疑小說家,去年出版有《夏日的她》。似乎是個打著心理犯罪招牌,寫半言情小說的門外漢。
從聚集起來的讀者年齡段考慮,怎麼看,南風的作品,都不是阿Q拉喜歡的領域。
沒打算耽擱太久的時間,阿Q拉進入了地鐵站。
在軌道交通已經遍佈幾乎整個戶城的今天,來來去去,已再不像過往那樣煩瑣了。
只半個多小時後,阿Q拉就到達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崮山路浦東大道九號的一棟複合式寫字樓,在二層C座,是雅韻偵探事務所。
「李利翁,是我。」敲了敲門,阿Q拉卻沒等回答,便直接推門而入。
方一進入室內,猶如颱風過境般的凌亂,就映入他的眼簾。資料和檔案散落了一地,即便是被強盜入侵過,似乎也不該變成這副模樣。
若要相比較起來,即便是阿Q拉偵探事務所,也從沒有過這樣程度的凌亂。如果選擇要呆著該事務所中生活的話,簡直與在垃圾箱居住無甚區別。
「啊?是業務嗎……閣下怎麼稱呼?」事務所角落的書海中,傳來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
接著,只見一個身穿老舊西裝的男性,從書堆裡爬似的走了出來。
時間雖不使會記憶風化,但卻會將氣質深深掩埋。
阿Q拉只感過去對這個男人的記憶只像一塊化石,在長年累月積攢在意識中的最深處後,終於在今天被重新挖掘了出來。
在他的眼前,是個能在在法庭上讓任何謊言都無所遁形的辯神,但是和他予外人的觀感不同,李利翁過去所存在的舞台,就是以無數的死亡作為序幕。而如今,已經再也不能重新站在法庭上的他,卻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現在的他,雖然眼中仍舊閃爍著知性和智慧的光芒,卻變的像是一個在地下賭場經營麻將生意的大叔,一個不再用假面具偽裝自己的職場浪子。
「天那,怎麼可以把事務所弄的這麼亂?看了你這,我優越感驟升啊。」阿Q拉如此對站起來的李利翁說道。
後者這時也走近過來,像是認出了對方的樣子,說道:「是你呀,真是好久沒見了。」
雖然從高中時代就是朋友,也對推理、刑偵相當感興趣,但是正式投入偵探行業,阿Q拉卻比李利翁要早上五六年。
「有什麼事嗎?」李利翁單刀直入的這麼問道,那是因為他瞭解,阿Q拉是個無事不登三寶店殿的人。
阿Q拉聞言將包裹取了出來,遞交給了李利翁。
注意到對方詢問的眼神,阿Q拉說道:「是月見霜拜託我送過來的。」
「啊?月、月見霜!」聽到這個名字,李利翁全身猛地一彈,扔似的將包裹重新丟在了阿Q拉懷裡。
「不需要了,給你吧。」
「別這麼幼稚好不好?」阿Q拉說著,又把包裹塞了回去。
見李利翁還要動手,阿Q拉趕忙說道:「那好,我把包裹帶回去,到時候就告訴月見霜,說是你一聽她的明白堅決不收。」
李利翁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又把包裹搶了回來,他道:「天那,你如果真的那麼做,我一定會被她給殺掉的。」
他言中的「她」,指的自然是月見霜了。
雖然李利翁過去一直對情感的問題相當木訥,但因為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所以對於那方面理所當然的逐漸敏銳起來。
一個默默愛著自己十年的女人送來的東西,很難說不帶有半點兒曖昧成分。如此想來,他對禮物這麼抗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兒了。
不請不願的手下了禮物,李利翁連看都沒看,便趕忙塞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裡,深怕被發現了似的。
「有客人?」
他這剛忙完,身後突然響起了如同黃鶯歌唱般清脆悅耳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