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遠遠看見,阿Q拉發現房子室內的燈已經亮了起來。看樣子,小O已經到家了。
阿Q拉進入門內,與昨天一樣,發現了一雙不屬於家中任何成員的鞋子。如此,某種程度上他已經預料到了一些東西。
『天那,事務所應該是在外灘吧?怎麼個個都把我家當成辦公單位了?電話也不來一個,預約就這麼難嗎?』心中這麼不停的抱怨著,阿Q拉穿上拖鞋,進入了會客廳。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名陌生男子,年約有五十來歲,頗具風度,雙目中透著冷靜與沉著,至少能讓人立刻就判斷出他不是強盜或者竊賊這類宵小。
「請問您是?」
「哦,您就是阿Q拉先生吧?」男子慌忙站了起來,向阿Q拉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星城之丘女子高中的教導主任,我叫魏建國。」
他如此寒暄著站起身與阿Q拉打招呼,後者自然不能不回應。而且,這個叫魏建國的男人,好歹也是小O學校的教導主任,沒理由不給他面子才是。
與他握了握手,阿Q拉心中不由怪念橫生。妹妹學校的教導主任來自己家,究竟是意欲何為?任他如何去想,似乎也只能想出那麼一個答案?
「難道是,小O在學校裡出了什麼問題?」阿Q拉這麼不無擔心的問道。
因為最近小屁孩兒都早熟的關係,像是早戀引起的少女懷孕、私人診所打胎致死等傳聞在新聞報紙中比比皆是。而像是校園黑勢力、鬥毆這樣的事件,阿Q拉也接到過不少,如果小O也有這樣一面,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才好。
「哥,你胡說什麼那!」小O這麼抱怨著從廚房走了出來。
魏建國這時也不禁啞然失笑,他道:「阿Q拉先生你誤會了,小O同學非常的優秀,無論是成績還是在學生會的協調工作,都做的無可挑剔。」
這麼說來,阿Q拉突然想起來,似乎小O對自己也提起說,她目前在學生會中擔任管理幹部。
小O這時也從旁補充道:「哥,其實魏主任這次來,是有工作委託你,」
魏建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聽說小O同學的哥哥正在經營偵探事務所,而手頭正好也有事情想要委託,所以請您務必幫忙。」
其實雖然他早就聽聞小O的哥哥是名偵探,但最初並未上心,只是在互聯網上搜索了一下,卻發現業界及委託人的評價皆對阿Q拉偵探事務所一致叫好,所以才會親自找上門的。
阿Q拉不想兩天時間竟然接連遇到三個委託,不過他並沒有照單全收的打算。
想著姑且聽聽這人要說什麼,再作打算——目前而言,阿Q拉是這麼想的,因為有許多簡單的委託,也許是僅僅給個建議就能解決的事情。
雖然說,將困擾的委託人不當回事兒,是很沒有職業道德的行為。但苦於阿Q拉偵探事務所只有阿Q拉一個人,短時間內,是無法接受多項委託的。
將一直呆站著的魏建國讓到沙發上,阿Q拉才坐在他對面,說道:「那麼,能不能先給我說說是什麼樣的事件?」
魏建國歎了口氣,似是在斟酌著用詞,好一會兒,才道:「其實……是學校裡的事情。歲初開始,校內已經有兩名學生相繼失蹤了。」
「失蹤?」阿Q拉下意識這麼念道,隨即反應過來,整了整語氣,問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說的詳細一點?」
顯然,對於校方來說,學生失蹤的事件相當敏感,如果輕易將情報透露,勢必將引起輿論的追討。
「不不,這沒關係,事無不可對人言嘛……」話雖這麼說,魏建國卻是不住的留冷汗,一副非常緊張在意的樣子。
他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說道:「先是一月下旬,有個叫作『楊欣』的學生下落不明;最初並沒有令人在意,都以為是曠課逃學,而兩周前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這是一個叫『顧夢兒』的學生也……」
聽著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狀況,阿Q突然打斷道:「報警了沒有?」
「當然報了!這種事情給我們十個膽也是不敢隱瞞的。」像是讀懂了阿Q拉的心態,魏建國道:「只是警方那裡也完全沒有進展,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這是當然的,警察不是神。而且比起失蹤案,他們更優先會去解決一些引起社會輿論較盛的謀殺事件。』
阿Q拉這麼想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破獲失蹤案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其實就本質上說,失蹤比謀殺要難處理。
一者,失蹤很有可能沒有絲毫線索;二者,失蹤也有可能是被謀殺的前兆;三者,導致下落不明的條件也極多分歧,例如離家出走,、綁架、自殺、他殺、事故——而從中無論哪個,都有可能沒有半個目擊者,這樣一來,也就不具備手集情報的手段了。
但思鋒一轉,阿Q拉此時不由想道:『在女子高中,三個月內,接連發生了兩起失蹤案……這樣的事情,確實駭人聽聞,但奇怪的是媒體上並沒有出現相應報道,這似乎非常奇怪……而且就以校方的立場來說,他們確實應該有必要聯繫媒體,加強人民動員,這樣才能使失蹤案盡快的破解才是。可是……這樣的動靜,無論是報紙還是新聞,我都從來沒有看到、聽見,若非魏建國來這兒,我都根本不知道會有這麼件事兒,這點似乎有些太蹊蹺了……』
注意到了阿Q拉猶如針鋒一般的視線,魏建國的神色越加複雜起來,他沉默片刻,才道:「說來非常慚愧,我們學校非常在意輿論的壓力。所以,一直直到現在,這兩位同學失蹤的事情,都沒有透露給媒體。真的、真的是非常抱歉……」
他越說頭就垂得越低,眼看就要跪下的樣子。
阿Q拉道:「請不要向我道歉,要道歉的話,應該向那些同學的家長道歉不是嗎?」
「我明白……我明白……」魏建國如此小聲的說道,臉色越加慚愧起來。
「兩個學生,下落不明……」阿Q拉嘴裡毫無意義的如此念叨著,不由將這兩名失蹤的學生,與陵園女屍案及泗蛇公園碎屍案聯繫到了一起。
他沉聲道:「魏先生,實不相瞞,我現在正在著手調查其他事件。該事件中,已經出現了兩具身份不明的少女遺體……」
「該、該不會……你的意思是?」魏建國聞言,面上的驚駭之色盡顯。
「不不不,現在還沒有確認遺體的身份。」阿Q拉如是說道,按住探身出來的魏建國,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對方冷靜下來了一些,阿Q拉又繼續道:「但是不能排除相應的可能性就是了……所以魏先生,你的這項委託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