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噙月蹭地跳了出來,衝著溫泉池裡的兩人激動地拍手,「恭喜,恭喜,這下子,我的罪孽也算清除了!」
她這麼不打招呼的現身,暮琉瀾倒是無所謂,沒有心理準備的寶賢可是嚇了一大跳。
「你這個死丫頭,看了多久了!」
本來含情脈脈看著自家相公的寶賢,猛地轉過臉來,插著腰沖池邊的噙月咆哮道。
「喂!別光罵我一個人好不好。」噙月說著,扭動上半身,招呼著身後的十位同夥,「他們也有份看的!」
「你們,你們…… ……」寶賢看到那一個個從門口冒出的身影,一股血氣湧上頭,最後,和浪漫結局很不符合的場景出現了,她流著鼻血倒在暮琉瀾的懷裡,就這樣暈了過去。
「賢兒,賢兒!」暮琉瀾搖著懷裡破壞氣氛的某人,一臉的擔心。
「哎呀,你不用著急,她肯定是一時氣血不順,你把她抱上來,晾一會就沒事了。」
抱上來?
暮琉瀾抬頭看向池邊那一雙雙晶亮晶亮的眼睛,氣運丹田,用他這一世出生以來最洪亮的聲音吼道,「都給我回過頭去!」…… ……
古人常言:「點到即止,過猶不及,樂極生悲。」這十二字是老祖宗用親身經歷換來的人生箴言,所以大多時候還是居安思危比較妥當,否則…… ……到頭來,教訓一般都是很慘痛的。
因為寶賢解開了暮琉瀾的心結,殭屍新娘的事也算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解決,大家都因為過於輕鬆地解決了這件事而忽視了周圍潛在的危險,倘若他們當中的一個能再謹慎一點,就不會漏掉潛在浴殿角落裡的第十四個人了。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時候,人不能只向前看,也要關注一下自己的後面。
溫泉池浴殿內,華曇一行人用來遁走的雕花燙金窗後,一張端麗冠絕的臉上現出一抹絕望的笑。
傾城看著那互相咆哮的一群人,臉上的笑越發的濃了。
她必須笑,倘若此刻失掉了笑容,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
這算什麼,他們這個樣子算是什麼?!要上演大團圓結局嗎?!那她呢,她算什麼,被利用完了就丟掉,她沐傾城還不知道自己賤到了這個程度!
不行,她不能任憑事態這麼發展下去,她不允許!她做了半輩子的主角,享受了半輩子的追捧,到了此時此刻,她不能就這樣任人以往,任憑他們把她丟棄到看不見的角落。
傾城一邊狠絕地暗自發誓,一邊在腦中拚命地尋找可以絕地反攻的辦法。
他們不是前來拯救那些可憐的女孩子的嗎,那她就讓他們如願,讓他們好好地拯救,只是,他們顧及地了這玄境之內,還能顧及地到玄境之外嗎?
既然她注定沒有好下場,那麼就多拉幾個人陪葬吧,一個縣的人,足夠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得到了暮琉瀾許可的璽兒拿著解藥配方開始在藥房埋頭苦煉解藥。他算了算,中蠱的人至少也得好幾百號,不日夜趕工怕是玄溪那邊撐不住,於是乎除了寶賢,卿珞以外的所有人都窩在藥房裡,不是搗藥就是捏藥丸,忙得沒白天沒黑夜的。
「這卿珞不幫忙我能理解,師姐她這麼大的人了,不就流了幾滴血嘛,有什麼礙事的,暮琉瀾怎麼就是不肯放她出來呢!」
璽兒一邊蹬著腳碾藥一邊向旁邊的噙月發牢騷。
「你別跟我提那個小兔崽子,一提我就來氣,本來這製藥的事就忙不過來,她還盡給我添亂。」噙月說著,把石錘往桌子上一擱,氣地直鼓腮幫。
說起這位閒下來的卿珞大小姐,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死活不敢見自己的美男阿爹,噙月好說歹說也沒有用,更離譜的是,這個小傢伙居然粘上了暮桀風,自己不肯出屋還整天指使著他替她傳話,這位冷面王爺還真就當上了傳話筒,樂此不彼地兩邊跑。
「你也不能怪她,小孩子嘛,她也就是…… ……」
「通——」
璽兒正準備緩和一下噙月的心情,話說了一半,正對面的門突然被重重地推開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飛了進來。
之所以用「飛」這個字來形容是因為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狀態,火燒火燎。
「什麼事啊,這麼著急?是暮桀風那邊有什麼交代嗎?」
噙月望著眼前的男子問道,這一群神出鬼沒的白衣人直屬於暮琉瀾,平時也是神神秘秘的尋不到蹤跡,今個兒怎麼現身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回公主,主子叫您和鑲月王立刻前往他的居所,發生了緊急事件。」
「緊急事件,跟寶賢有關嗎,難道她出事了?」
「公主去了就知道了,事態緊急,還請公主和鑲月王即刻動身。」
如果不是緊急的事,暮琉瀾也不會讓這幫白衣人傳話。
「好,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去。」
噙月沒有再廢話,和折聆交代了兩句,就和暮琪玉一起出門了。
原本,在她的預想裡,現在最嚴重的事也不過是為殭屍新娘的事善後,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的幾個時辰內,雙珥城內居然出現了類似殭屍新娘的中蠱者。
「你說什麼?玄境宮外發現了身中蠱毒之人,還很多?!」噙月不可置信地看著暮琉瀾,眼睛睜地碩大。
「至少,據我所知,已經有一個村的人出現了類似的狀況。」
「怎麼,怎麼可能,蠱毒不是在你手裡嗎,怎麼會…… ……」
「蠱毒不在我手裡,我把它交予喜顏保管,原本以為不會出什麼事,沒想到…… ……」
「喜顏?那個嬤嬤,她現在人呢,把她叫來問話啊!」
暮琉瀾把頭低了下來,語帶冷冽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