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光的琉璃?折聆和噙月相視一眼,讀出對方眼中的訊息。
不管這店小二是不是信口雌黃,他們都不能忽視如此重要的線索。
折聆三人用了一白天的時間探訪周圍的本地人,得到的消息和店小二說的差不多,看來要找到暮琉瀾,這山中夜行是免不了的。
「公子,我們一會要是與那山賊土匪一幫碰上怎麼辦?」
傍晚時分,準備妥當的三人踏上了前往半山腰的山間小路。噙月因為擔心會碰到昨晚她看到的那幫人,心有餘悸地拉著霽月的衣袖,擔心地問道。
霽月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折聆,不知道為什麼,心虛地把噙月的手撥拉了下去。
「如果依你所說,他們的目標應該很大,我們無須擔心,繞著走就對了。」
噙月聽了他的話,安心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他撥開她手的舉動。
他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噙月感覺那踩在碎石和樹葉上的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往回看,一條看不到邊際的路被他們甩在身後,但是往前看,一樣的蜿蜒漫長。
「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啊!」她語帶委屈地抱怨道。
「噓——」霽月沒有預兆地拉過她的手,把她甩在身後。
前方的折聆也連忙退後好多步,慌亂中指向一邊的亂草堆。
「那邊,去那邊。」
三人擠做一團奔到草堆後面躲了起來。
「什麼呀?」噙月好奇地探出腦袋,目之所及是漸行漸近的橘黃色火把。
她嗖地縮回腦袋,不敢再出聲了。
會是誰?那幫山賊土匪,還是暮琉瀾的人…… ……
俗話說,每個隊伍裡都有一個不跟著組織走的小螞蟻,但有時候,小螞蟻能發現的東西通常
都是最大塊的。
「你們快過來,我發現琉璃石了。」
舉著火把的矮個男子看著地面上的發光物體扯著脖子喊道。
這一喊不要緊,周圍無人之境的山頭瞬間被橘黃色的火把所覆蓋,照地這中心地帶一片通明。
草堆後的三人意外現形。
「誒?!什麼人!」
那矮個男子一把抓過地上的琉璃石,一臉畏怯地看向草堆後的他們。
「你們不要過來,大哥他們馬上就來,你們不要過來!」
原來是個小嘍囉,折聆使出憑軒飄迎術,不待對方反應就奪走了他手中的琉璃石,衣擺翩飛落到遠處。
「什麼玩意,我看看。」噙月奔到他身邊,搶過琉璃石,來回翻看著,得出結論,這不過是塊會發光的石頭。
「你們把琉璃石還給我,這裡已經被大哥包圍了,你們跑不了的!」
對面的小嘍囉看折聆這麼輕易就搶走了琉璃石,嚇得直打哆嗦,還要裝出一副凶悍的模樣,噙月看著都覺得好笑。
就在她準備上前恐嚇一番時,遠方馬匹疾馳的聲音越來越近,只見一大鬍子漢子騎著一匹棕色的悍馬從對面的山頭,一路向下飛馳。
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噙月都怕它一個剎不住車會直接把他們碾過去。
「小白,咋呼什麼!石頭呢!」
灰衣男子馬上功夫著實了得,飛奔至那小嘍囉身側後瞬間剎住,頓時,馬蹄飛揚,濺起石子灰塵無數,直衝沖地朝著對面三人飛去。
「咳咳!!」噙月一邊揮手做著無用功,一邊拉住一臉陰沉的折聆。「公子,咳咳,別去,這周圍都是他們的人。」
「至少讓我去宰了那匹馬。」那幽幽的一句似從牙縫裡擠出一般帶著無窮的殺傷力。
「不行,你不能去!」噙月乾脆雙手並用,死死地鉗住他。
那個被稱作小白的小嘍囉一看到靠山來了,臉上現出血色,指著噙月三人咆哮說,「他們,他們搶走了主子要的琉璃石。」
灰衣男子順著小白的目光看向他們,那自上而下的俯視,讓三個人都不自覺地擰了眉毛。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擅闖我雙珥山?」
「誰說這雙珥山是你們家的了!你有地契,府縣衙門蓋過章了?!」噙月放開折聆,插著腰走上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哎,她也是逼不得已啊。不可能讓霽月來回話,更不可能讓折聆上前,為了保證他們三個的小命,她還是本著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自覺站出來吧。
「府縣衙門?!那是什麼東西!」灰衣男子極其輕蔑地說道,「你們最好趕快把琉璃石交出來,否則,別怪老郭我不客氣!!」
「你!」噙月本來想說他少囂張,可只來得及說一個字,整個山間突然迴盪出一聲刺耳的嘶鳴,那灰衣男子坐下的棕馬一聽到這聲嘶鳴,頓時興奮起來,踢踏踢踏地亂轉,一雙溜圓的眼睛看向那沒有火把的山頭。
因為它的舉動,整個劍拔弩張的局面立刻鬆懈下來,噙月等人順著那棕馬看去的方向眺望。果然見那漆黑一片的山頭上有什麼東西在動。
是一匹白色駿馬。
微弱的月光下,方寸皎潔之間,那俊逸線條勾勒出似發著光般飄渺的畫面。
「是小火鍋,主子又放它出來散步了。」小白一臉陶醉地看向山頭那匹白馬,神情似正在膜拜神謫。
小火鍋?!噙月瞇著眼試圖將那匹白馬的模樣看得更仔細,好熟悉啊,那似曾相識的姿態…… ……突然她腦中靈光乍現,久遠的一段記憶浮現在眼前。是它,是當年她送給南珠的白馬王子。
那這麼說——
噙月回憶起小二所說的話,那統一各個山頭的黑衣女俠是四年前出現的,再加上如今出現在山頭的白馬,錯不了了,這傳說中的山匪頭子,就是她家南珠!
珠吶,我要你去闖蕩江湖,你怎麼跑這兒當山賊來了?!
噙月想著,擠出一絲笑望向那灰衣男子,「這位大哥,我們有事與山寨當家商量…… ……不知可否代為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