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月因為折聆下的藥,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就精神飽滿地起床了。
她一睜開眼,身體隨意一動,昨天的記憶伴著對身體不適的感知一起襲上心頭。
怎麼辦?現在荒郊野嶺的,讓她去哪弄棉墊。
就在噙月因為困窘而不願意起床的時候,腦袋往旁邊輕輕一掃,上方一堆白乎乎的東西在她眼前崩塌,倒了她一臉。
什麼東西?
噙月隨便抓了一個,頓時眼前一亮。是棉墊?!
難道是霽月…… ……
他知道了她身體不適,於是買了這些予她,可是這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是從哪買的?
噙月坐了起來,前後翻看著手中的棉墊。
做工真好。不管啦,管它從哪來的,反正折聆和霽月都用不了,肯定是給她用的沒錯了。
噙月拿定了主意,拿著棉墊和換洗的衣服到小樹林深處的河裡清洗去了,也是奇了,折聆平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呼喚」她一次,今天倒是老實,她什麼都收拾好了,也不見他招呼她去幹活。
把自己收拾妥當的噙月回到帳篷駐紮的樹下,發現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整理完畢搭放到馬背上了。
「公子,我們現在啟程嗎?」
她一溜小跑到折聆跟前,恭敬地詢問。
「要盡快趕路了。」折聆回答後,轉向她,語氣盡可能地溫柔,「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說。」
他也知道自己來例假了?噙月面上一羞,忙不迭地點頭。
因為一定要在寶賢和璽兒的之前趕到雙珥山,噙月就算身體不適,也不好意思吭聲,不過折聆不知道被什麼附身了,特別厚道,三天下來不要她伺候,也不找她麻煩,雖說趕路難免辛苦,但少做許多活計,身體也不容易倦乏,倒也挺了過來。
不過待三天過去,折聆這廝又開始興風作浪起來。
噙月一邊任勞任怨地伺候他,一邊暗自思忖他的這個性子,突然覺得他這種表現跟女人來例假差不多。
後來她還把自己的結論告訴了寶賢:
折聆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有人性的幾天。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噙月勤勤懇懇地跟著折聆和霽月翻山倒海,跋山涉水大半個月後,終於趕在大隊伍之前抵達了雙珥山。
他們是晚上到的,也顧不得商量如何混進去的對策,直接在山腳下的客棧打尖先安頓了下來。
按理說奔波了將近一個月,現下可以休息了,絕對一千個一萬個想賴在床上,可是後頭有一場硬戰要打,噙月怎麼也睡不著,大半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陣子,又數綿羊又數餃子,眼睛愣是瞪地跟玻璃球那麼大。
「天啊——」她抱著頭坐了起來,「怎麼這個時候失眠啊。」
噙月因為實在睡不著覺,照著以前的法子,穿了衣服下了床,乾脆不睡了。
不過這裡比不得耀王府和將軍府,沒有那麼大的院子讓她轉悠,她只好開了窗子,搬把椅子坐在窗戶底下看星星。
她眨巴眨巴眼,那些星星也眨巴眨巴眼。
「真亮。」她心情愉悅地感歎道。
無污染的天就是這麼清澈,彷彿撥開雲層就可以看到躲在裡面的神仙。
噙月揚著頭,脖子漸漸感覺到了酸楚,她一邊用手撫弄著脖頸一邊垂下頭,窗外不遠處的滿山燈火瞬間映入眼簾。
「怎麼這麼亮?」整個一大片全是橘黃色的。
如果是山中住戶,也沒這麼集中啊。
是暮琉瀾的宮殿?也不可能,他不會這麼招搖。
噙月又看了會星星,眼皮終於感覺到沉重,她才帶著滿肚子的狐疑,爬上床睡去了。
翌日,噙月因為失眠,巳時都沒有起床,折聆也不避嫌,直接就闖了進來,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傢伙衣衫齊整,便招呼了外面的小二進來。
「水盆擺那,漱口的杯子擺那,早飯你先端著。」
折聆比劃完畢後,轉過身,走到床邊,提起腳衝著裹在被褥裡的噙月拱了拱,「小寶,起床了,有你這麼懶的侍婢嗎!」
噙月這一覺睡地做了好幾個夢,渾身酸痛地不行,黏糊了好一陣子,才被折聆拽起來。
「吶,漱口。」折聆把漱口的杯子遞給她,示意她趕緊收拾妥當。
「公子,你今天怎麼屈尊降貴來伺候小的我啊,我可受不起。」噙月接過杯子,先行調侃一番。
折聆推著杯子堵到她嘴邊,「別廢話,師兄還在樓下等著呢,你收拾好了就可以吃早飯了。」
「吃早飯?」噙月漱完口後,一抬眼就看到了端著早飯站在一旁的小二。
她站起來,走了過去,不過目標不是托盤上的早飯。
「這位小哥,請問一下,這雙珥山,大晚上怎麼燈火通明的。」
「客官有所不知,那是雙珥山上的土匪頭子在尋寶呢。」
折聆聽了他們的對話,意識到噙月發現了什麼,連忙走過去,插話道:
「這雙珥山上還有據山為王的土匪?」
「本來沒有的,這周圍山頭上的土匪都是分散的,可是四年前。出現了位黑衣女俠,把這山頭幾個幫派都統一了,如今這山中陣勢大的,連府縣那幫老頭子都不敢管。」
噙月一邊聽小二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驚奇地發現那張提及山匪的臉上居然看不到絲毫憤怒,甚至還掛著笑意。
「這些土匪都做些什麼勾當。」
「客官你這可就問倒小的我了,他們也不打家劫舍,也不下山掃蕩,這生計來源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有一件事小的我是知道的。」小二放下放著早飯的托盤,娓娓道來,「這前幾日,有一個寨的人從山間撿了個寶貝,據說這女俠頭子甚是開心,這幾天夜裡都滿山的希望能再尋著個呢。」
「是什麼樣的寶貝?」
「這我就不知道了,聽說會發光。」小二說著,突然眼睛一亮,隨手揮了一下,「好像是塊會發光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