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金 第1卷 第三十四章 開頭戲
    樊芳一出場,果然讓台下觀眾眼睛為之一亮。她身材豐滿窈窕,面容白晰,一雙秋波似的眼睛顧盼生輝,莞然一笑便露出潔白牙齒,端的是明眸皓齒,膚光勝雪。此時她已換下了小姐裝束,全身如一身武士打扮,對著台下大方地拳頭一抱,朗聲說道:「小女子向未來夫君請教了。」她一說完,台下無不發出心領神會的笑聲。

    台下沉默了一會,竟然無人應武,都知凡事開頭難,便都四處張望著,搜索著誰第一個上台。

    大約過了片刻功夫,忽見一人跳上擂台,對樊芳說道:「小的獻醜了。」眾人看時,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這是一個五十多歲年齡的老者,穿著粗布衣服,頭髮凌亂,顯是鄉下漢子。主持者一看這人這等模樣,便問道:「你還沒有結婚?我們的條件是未婚者,你這麼大年紀了,難道還沒結婚?」來人答道:「小的由於家窮,一直未曾婚娶,比武完後,我自會將我個人簡歷交給大人。」語氣倒是謙卑。主持人後悔事先沒有規定年齡的限制,至使這等猥瑣的漢子也膽敢上來要獲得樊小姐的芳心,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又想,事已至此,當著眾人的面想反悔已來不及了,只得把老者單刀換成仿製單刀,讓他與樊芳比武,心中只希望樊芳能夠幾個回合就把他打下擂台。

    樊芳拉開架勢,將劍舞得呼呼生風。可這老者的武功也很了得,輕易地化解了樊芳凌厲的攻勢。兩人比了十多個回合,卻不分勝負。主持者是樊知府的心腹,一看這等架勢,生怕這老頭贏了這場比武,便在旁邊對樊芳叫道:「你的婚事關係到自己一生,小姐加把勁!」樊芳一聽,精神一振,陡然來了一招「嫦娥奔月」,劍鋒直指老者下頦,老者單刀一橫,要把劍格開,可在這當兒,樊芳只是虛晃一招,左腳陡然半增,右腳向前橫掃,那老者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待欲爬起來再戰,樊芳的劍尖已刺向他的頸部,老者趕忙抱拳認輸。

    老者下台後,緊接著又躍上一個身材不足四尺的後生。後生的年齡倒是與樊芳匹配,但那矮小模樣,令台下不禁為之一哂。似這等矮小身材,若成了樊芳夫君,與身材窈窕,膚光勝雪比他高出一頭的樊小姐比起來,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主持人見此情景,又後悔在比武中沒有規定身高限制,但後悔已來不及了,只希望樊小姐能夠幾招就把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打下去。

    這人使的是雙節棍,使得倒也出神入化,樊芳的劍幾次險些被他的兵器捲了過去,在場者無不為她捏了一把汗。雙方斗了二十多個回合,樊芳漸趨下風,眼看沒過多久就要被他打敗,主持者額頭上漸漸地滲出了汗珠。他雖幾次在旁為樊芳鼓勁,但她的功夫總是比這人遜了一籌。正當這人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欲把樊芳的兵器捲走時,一股勁風朝他的手腕處撲然而至,勁力之強,讓他感到無以招架,手中的雙節棍同時從兩個手掌中脫落。樊芳趁此機會,劍鋒一帶,便把他的雙節棍絞在劍鋒上,緊接著一抖劍鋒,直指那人心窩,那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地,爬起來後只得認輸退出,心中卻在暗歎這女子內功真是了得。

    其實,這只是洪老三在台下暗中使氣,他決定不讓任何人贏了樊芳,以助楊霄圓了心願。由於氣無形,旁邊的人自是無人知曉,只有樊芳心知肚明,但她又感到費解,這暗中使氣者到底是誰?他為何要這樣做?

    四尺後生下台後,人們心裡無不期待一個與樊小姐相匹配的郎君出現。正翹首以盼期間,忽見躍上一個半癡不呆的後生。眾人看時,更加樂得笑不攏嘴。原來這後生不但像貌癡呆,腦袋還先天性的往左側偏著,還拿著一對流星錘,一躍上台就大叫:「樊小姐,別……別比了。我的武功…天下第一,你就是我的了!」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口裡還不時流著涎水。主持人一看,便要喝令此人趕快下台。但再仔細看時,卻又認出此人是呂一鐘的兒子呂尊,到口的話便又吞了回去。他回頭看了看樊樸堂,用目光徵求他的看法。樊樸堂也為打擂開頭戲很懊惱,但一看到是呂一鐘的兒子,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反對,因為呂一鍾和李蒼都是樊家湖器重的人物,一直以來,只要樊家湖和樊樸堂兄弟倆有何吩咐,呂一鍾和李蒼從來說一不二,很願意聽從他們的差遣。儘管今天呂一鍾和李蒼都被派往比武大院外頭警戒去了,但對這樣的心腹的後生又怎能不顧情面呢?如顧了情面,假如這癡呆的偏頭後生偏偏又贏了這場比武呢?主持人和樊樸堂正在左右為難之間。只見呂尊又高聲叫道:「我是…大大名鼎鼎…的呂一鍾家的相公,樊小姐就做做…了我的娘子吧。」一邊說,一邊竟丟掉流星錘,跪在樊芳的面前。

    台下觀眾被這滑稽的一幕逗開了鍋,只見一膽大的觀眾隱藏在人群中,大聲叫道:「樊小姐就嫁給他吧。」沒等樊樸堂注意到他,他馬上又銷聲匿跡了。其他人見有人這樣叫,也跟著起哄:「樊小姐就嫁給他吧!樊小姐就嫁給他吧!」

    「請大家安靜,請大家安靜!」 主持人見場面有些混亂,便趕緊高聲叫道,場面很快安靜下來。「只要符合我們事先申明的規矩,不管何人均可上台比武。」主持人說完此話,心裡又很懊悔事先沒有規定預報名才能上台比武,致使這等白癡也敢上台肆無忌憚,破壞主持方各色人等心裡的雅興。

    樊芳一看到此人的模樣和俗不可耐的言行,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想:「我樊芳是何等樣人物?上台比武的怎麼不是老弱病殘,就是癡頭傻腦的人物?」但又想:「既是白癡,武功定不會怎樣。」這樣一想,便唰地抽出配劍,使出渾身解數,對著呂尊當頭便刺。

    台下觀眾也無一不認為這呆子不會武功,即使會武功也不會怎樣。但人們都想錯了。這呂尊雖然是癡頭傻腦的人物,但從小就喜歡舞槍論棒,尤喜流星錘。呂一鍾見此,便很早就物色了一個會使流星錘的武功大師,讓他拜師學武。幾年下來,他的武功雖然上不了大雅之堂,但也超出一般人之外。他見樊芳對他揮劍便刺,也不示弱,呼地一聲將兩隻流星舞將開來。倆人你來我往,竟過了十多招,呂尊還沒有處於下風的跡象。

    洪老三也被這一幕吸引住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倆人的比武。他想,如果不是因為楊霄要贏了這場比武,獲得樊芳的芳心,他一定會促成這滑稽的婚事。因為鬼谷三毒就以善於捉弄官府中人而著稱。但是現在就不能這樣了,他必須要保證楊霄贏了這場比武。這樣一想,便暗中運氣,對著呂尊要害穴位發去,呂尊猝不及防,竟打了一個趔趨,樊芳趁機一個掃膛腿,將呂尊絆倒在地。

    人們料到呂尊還會糾纏,出一點笑料,可呂尊雙手一拱,對樊芳道:「在下…認認輸了,不過,你若成了他…他人郎君,我還是…喜喜歡你的!嘻嘻……」說完,口裡又流下一連串的涎水。台下又傳來一陣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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