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殷孜旭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中印出他邪魅的臉龐,一縷頭髮調皮的擋在眼前,一頭齊腰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一男侍用木梳輕輕地替他梳著頭這時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殷孜旭看向門外,從梳妝台上拿起另一木梳開始梳子己胸前的秀髮漫不經心的開口「誰啊?」
「我。」從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殷孜旭身子一抖,拿著木梳的手一鬆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清亮的眸子也有些不自然,臉色潮紅,低下頭抿抿唇,努力調節好自己的情緒才低低的道「進來吧。」
我在門外聽到他低不可聞的聲音輕笑著搖搖頭推門而入「子旭,我找你有事。」一走進裡屋就看見殷孜旭坐在梳妝台前眼中還有一絲倦意,顯然是剛醒。
「什麼事?」殷孜旭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下。雖然他故意表現的很自然但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卻出賣了他。不過我也全當沒看見,倒起一杯酒小酌起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這裡的是我已經辦完了,所以,我下午就準備回去。」我手低著桌子,輕輕的搖晃著杯中清澈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殷孜旭抬起眼眸看向我眼中的不自然瞬間被愁雲所代替,張張唇許久才逼出一句話「你——你這麼快——就要走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要離開會這麼難受,不捨···輕輕垂下眼眸掩蓋住眼中不捨。
聽到他的聲音輕輕一笑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帶著戲謔「捨不得我走啊?」
嬉笑的聲音讓他的心一顫,彷彿被猜中了心事一般一下子從坐椅上跳了起來「誰捨不得你了?女人,少在那自作多情。」殷孜旭努著嘴別過頭「我告訴你,本公子巴不得你早點走呢,免得在我這白吃白喝,還要給我惹麻煩。」
「哦——」我假意瞭然的點點頭走到他面前對上他慌亂的眼眸「是嗎?」
「當——當然了!」殷孜旭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一慌,急忙推開我,害怕被我看出他的想法「如果你一大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話,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我來就是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因為畢竟我們已經···」看著他站在窗前的背影輕輕的開口,我是真心想要問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回去的,因為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更不想因為那件事而毀了他,但我的話卻被他打斷。
「不需要,我殷孜旭還沒淪落到要靠這種事來抓住一個女人,更何況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我——我不會在意的,更加不會強迫要你負責,這些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嗎。」殷孜旭轉過頭看向但他眼中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那一刻我也感覺到了其實他也有脆落的一面,雖然平時傲慢無禮,但每個人也許在人前都有一副不同的面具吧,再怎麼堅強他畢竟是男子,生活在這個可悲的封建社會,心中的苦又有誰知道呢?與其說他傲慢還不如說他堅強比起其他男子更懂得保護自己。
我低下頭一聲苦笑「好,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麼,不過···有什麼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吧,只能盡全力的去幫助他。
殷孜旭點點頭,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那是當然了,我這次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想賴乾淨,休想!」他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很開心,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那麼勉強,他不想這樣,但他就是笑不出來,反而覺得心裡堵得慌。
「嗯,那我先走了。」看著他略帶苦澀的笑我一笑帶過,轉身準備離開。
殷孜旭看著慢慢遠去的身影,咬咬唇「女人!」
聽到他的聲音我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還有事啊?」
「沒事,我只是想說,我只想和你保持現在的關係,不想變得更加複雜,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所以——」殷孜旭慢慢的低下了頭低低的道「我希望——那件事你可以忘了它,不要再提起,我不想我們的友情因此而變質。」這是他的真心話嗎?他不知道只知道心裡似乎感覺很複雜,他也不知道那股很奇怪的感覺是什麼。
感覺到他淡淡的悲傷我笑著走近他一拳敲在他肩頭「小子說什麼呢?這可不像你啊。」
殷孜旭抬起頭惱怒的瞪了我一眼「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殷孜旭輕輕一笑而這次卻是真心的,我輕佻的的話語也趕走了他的尷尬。
**殿:
凌夜兮欣喜的握住了男侍的手「你說的是真的?妻主真的回來了?」
男侍垂下眼眸恭敬地道「回皇后的話,是的,女皇剛回到宮中現在正與逸皇子他們在玥偌殿。」
「太好了,妻主終於回來了,替我更衣,我要去見妻主。」凌夜兮急忙掀開杯子連鞋也沒穿就直接開始梳妝打扮,暗淡的眼眸閃爍著點點光輝,似乎能融化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梳好狀,就急急忙忙的趕向玥偌殿,坐在步攆上雙手緊張的攪在一起。
妻主回來了,他自然要向妻主解釋那天的事,只是,妻主會相信他嗎,會原諒他嗎?這些他都不知道,這能不斷地祈求著,妻主會原諒他。知道布攆在一座豪華的宮殿前停下。他才鬆開了握在一起的手,在衣擺上留下一條條的折痕,描述著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男侍的攙扶下踏進玥偌殿。
玥偌殿內:
我拉過宮漠寒讓他坐在我身上,手撫上了他恢復血色的臉龐柔聲道「寒,你真的願意留下來嗎?」今天下午離開魅水閣時我也沒有想到宮漠寒會說想和我一起回宮,但看他堅定的眼神不像是說謊我也就答應下來了。
宮漠寒不做回答只是輕輕地窩進我懷裡,靠在我胸口雙手懷上了我的腰「我不想離開,以前留下來是想要報仇,但現在我不想呆在沒有你的地方,你去那我就去哪?除非——」宮漠寒頓了頓道「除非你不要我了,趕我走,我才走。」
「你知道的,不會有那天。」我伸手撫摸著他垂在身後的長髮低低的道。
「陛下,皇后來了。」隨著門被打開一個侍衛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跪下行禮才恭敬的開口
我看向門外「讓他進來吧。」
隨著侍衛退出門外凌夜兮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我眼中,才幾日不見他就憔悴了不少,明亮的眼眸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凌夜兮走到台階下看到我懷裡的宮漠寒眼中蒙上了一絲受傷久久沒有散去,慢慢的跪了下來「臣妾參見妻主。」低低的聲音帶著顫抖與虛弱。這都讓我不滿的皺起眉看著跪在台階下的男子。他的身影顯得那麼單薄,單薄到讓我害怕,除去他早已高高隆起的腹部
該死的。他都不知道要好好愛惜自己嗎?「起來吧。」因此我的聲音也帶了一絲不悅。
這讓凌夜兮單薄的身子一抖咬咬唇不然眼淚滑落,依舊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宮漠寒感覺到了凌夜兮的痛急忙從我懷裡起來走到台階下想要扶起他但凌夜兮跪在地上的身子卻一動不動,只是輕輕的開口「妻主,那天臣妾不是···」凌夜兮想開口解釋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抿抿唇,為難的看向站在台階下的皇傲逸還有宮漠寒,咬咬唇不再言語,心卻被苦澀所包圍,讓他喘不過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我一聲輕歎。其實我雖然生氣,但也沒要他怎樣,更沒有想到他會因此而坎坷不安這麼久。見他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心疼不已,急忙起身來到台階下一把把他拉了起來沉聲道「跟我來。」然後不顧他疑惑的目光拉著他走進偏殿。
凌夜兮站在床前低著頭不敢看我的表情,見我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心裡更是緊張,他不知道妻主現在在想什麼。但他也不敢先開口,只能呆呆的站著,雙手再次不安的攪在一起。
看見他的表現搖搖頭輕輕的拉住他的手腕讓他坐在我旁邊輕聲道「兮,你不需要和我解釋的,我相信你。」
本來突然被我拉的坐下心裡還是不安的很,但聽到我溫柔的聲音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眨眨眼一臉疑惑,好像我根本不可能相信。這讓我心裡一酸。輕輕的將他擁入懷裡「兮,我承認,一開始,我是真的很生氣,但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不該怪你。」
凌夜兮身子一僵呆在我懷裡不敢亂動顫聲道「真的嗎?妻主不生兮的氣了?不怪我了,原諒我了。」
我點點頭輕輕的拉開他附上他憔悴的臉龐「兮,對不起,我不該怪你的。」
凌夜兮慌忙地搖搖頭「不——不,妻主沒有對不起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妻主生氣了,妻主原諒我就好了。」凌夜兮輕輕一笑暗淡不安的眼神此刻已恢復了色彩,眼中欣喜落入我眼中,我卻高興不起來。
他會因為我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就坎坎不安上一整天,而我為了心中的那一點不滿又對他做了什麼,看著他眼中的笑我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妻主,真好,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凌夜兮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興奮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勉強扯出一抹笑。
大殿上,趙雨清坐在石桌前,宮漠寒和皇傲逸已經回去了,現在就只剩下她和守在門前的楓痕。趙雨清是不是的偷偷地看向站在門前的人。
「咳咳咳···你原來是玥兒的暗衛啊?」趙雨清乾咳幾聲隨意的找著話題。
楓痕只是抬起頭微微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垂下了眼眸淡淡的吐出一個字「是。」
被他冰冷的話語說的一愣慢慢的站起身走近他「那天的事謝謝你。」
楓痕搖搖頭「我只是按主人的吩咐做事,郡王不必言謝。」淡淡的話語聽不出任何起伏與情感
趙雨清倒也不放棄依舊不斷的盤聊著「但她只是說說啊,救我的人是你,我還是該謝謝你。」
楓痕這次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