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聽見他的話心裡一陣酸楚但還是笑著安慰道「皇后,你放心會的,陛下她不會怪您的。」
「皇后,李貴妃來了。」這時從門外傳來了男侍的聲音。凌夜兮皺了皺眉。他怎麼會來。不過他還是擦掉了淚水輕聲道「讓他進來吧。」說著拿起放在桌上的刺繡垂下眼眸認真的用針線在一塊粉色的手爬上繡著一朵盛開的玫瑰。
「臣妾參見皇后。」李暢來到凌夜兮面前微微欠下身行禮雖然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但卻掩飾不住骨子裡的傲氣,而這一點也被凌夜兮察覺到了。
「起來吧,不需要如此多禮。」凌夜兮輕輕一笑全然沒了剛剛的失魂落魄,一抹淡淡的淺笑掛在嘴邊在燭光的照映下,原本蒼白的面容也多了一絲色散,嬌艷動人。然後轉向站在他身後的小廝「還愣著幹嗎,外面這麼冷,還不給李貴妃倒杯茶暖暖身子。」
小廝垂下眼眸恭敬地上前替李暢倒好了一杯茶。然後再次站到凌夜兮的身後。
李暢走上前慢慢地坐在凌夜兮的對面舉止優雅,端起熱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拿起手帕小心的擦拭著嘴角視線轉向凌夜兮輕輕一笑「臣妾本想明天再來的,但看見皇后宮中的燈還亮著就先來了,臣妾知道皇后懷有身孕也沒什麼可送的,就帶來了這千年人參,表示一下臣妾的心意,也不知皇后喜不喜歡,還望皇后不要嫌棄才好。」說著輕聲喚道「小枝。」
一個被喚作小枝的男子走上前低下頭恭敬的將手中的千年人參舉過頭頂,站在凌夜兮身後的小廝立刻上前接了過來。
「李貴妃客氣了,以後你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送禮,本宮這什麼都不缺。」凌夜兮說這話時頭始終未抬,也未看他一眼,語氣中雖帶著客氣,卻也顯得很疏遠,更加凸顯出了自己皇后的身份。
李暢笑容一僵,乾咳幾聲掩飾尷尬「呵呵···雖然是這樣但要是臣妾人來了卻什麼都不做,不是顯得臣妾太過寒酸了嗎。」
「你的心意本宮收到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宮有些累了,李貴妃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凌夜兮放下手中的刺繡,假裝打了個哈欠,面露倦意。
「是,既然如此那臣妾先告退了。」李暢站起身再次欠身行禮退出了偏殿。
「皇后,您幹嘛這樣對你貴妃啊?」小廝不解的看著他,替他把寬好衣,攙扶著凌夜兮躺在床上。
凌夜兮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是真的很累了,你不用在此侯著了,出去吧。」說完已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卻無人看見他眼角滴落到枕邊的淚——
密室:
一身穿黃衣的中年女子面色不悅的看著不停地把玩著古董的男子「你最近似乎來得太過平凡了,這樣遲早會被發現。」
黑衣男子笑而不答「怎麼害怕了,我怎麼不知道堂堂的李大人也會有緊張的時候。」黑衣男子嘲諷的一笑犀利的語氣倒也沒讓中年女子生氣,只是探究的打量著他。
「我想見我爹。」黑衣男子收回笑意直接道出來意。沒錯他就是殤。而他爹爹就一直是眼前這個女人用來牽制主他的工具。如果不是為了爹爹,他早就殺了他這個所謂的母親了。
「我就知道你來是為了這個,放心你爹他沒事,我只需要你做好我交代你的每一件事他就會平平安安的。」中年女子聽他道出來意並不顯得驚訝,眼中透著陰險的光芒。
殤皺了皺眉,即使帶著厚厚的面紗也能看出他的殺氣,聲音也頓時冷了下來「我再說一遍,我要見他,我必須要確定他確實很好我才會替你辦事。」
「呵!殤,你應該知道,你沒這個資格和我談條件。」中年女子見他不為所動,臉色一沉。
殤慢慢的走近她雙手抵在桌上緩緩地靠近她,一字一句都帶著濃烈的恨「我告訴你沒有我爹爹你休想再控制我,你不讓我見他後悔的是你,不是我。」充滿恨意的眼眸,每一句的恨,都讓中年女子心下一驚,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這個男子早就不再是她所瞭解的人了,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好,我可以讓你見他,但是——你應該知道規矩。」
殤站直了身子從懷裡拿出一塊黑色的方巾蒙在眼睛上「這樣可以了吧。」
女子皺皺眉讓他去看看也好,於是喚來幾個侍衛扶著他,自己則是打開了暗門。走下樓梯,低下是一個偌大的地牢。帶著血腥的氣息時不時還能聽見鞭撻聲和痛苦的呻吟。周圍點著蠟燭微弱的燈光下痛苦的呻吟都讓人不寒而慄。
隨著侍衛的攙扶來到一個牢房前,中年女子這才讓人解開了殤蒙在眼睛上的方巾。眼睛一得到自由就急切的尋找熟悉的身影但在看到被關在牢中的男子時心中一痛,黑色的眼眸瞬間被傷痛所代替。只見在窄小的牢房裡一個男子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所固定,而鐵鏈的另一邊繫在牆上,可以伸出去很遠卻夠不到外面,男子虛弱的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被各種刑具所打出來的觸目驚心的傷口,泛著殷洪。而地上的人雖然醒著,但卻動態不得,直直的看著牢房外黑色的身影張張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呆呆的看著他,不知是激動還是傷心那一刻淚水從他眼眶中滑落。
「你對他做了什麼!?」殤好不容易才回過神,轉過頭對上女子笑意的臉龐想要衝過來卻被守在一旁的侍衛攔下。
「誰讓你這麼不聽話,這麼久,都沒有我想要的消息,為了讓你動作快點我只能好好的讓你長點記性,不要讓我等得那麼急。」女子不以為然的一笑,向一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示意後,拿過掛在牆上血跡還未乾的血鞭狠狠的抽在男子身上。身上頓時多了無數條血痕。
男子咬著唇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聽到自己痛苦的的呻吟。額頭汗如雨下。卻倔強的不肯求饒。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擔心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他寧願自己死。
「住手!你到底想幹什麼!」殤看著牢中的人,心痛一下子湧了上來,怒吼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但眼前這個冷血的人真的是他的母親嗎?見女子依舊不為所動的眼眸閃著陰狠視線再次轉向昏死過去的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再打了,他會受不了的,我做,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求你放過我爹爹。」他的聲音帶著梗咽。
「真的?」中年女子輕輕一笑眼中帶著的得意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又能做什麼。只能垂下眼眸點了點頭,淚水從毫無色彩的眼中滾落「我會把一切都幹好,只是,你不要在折磨他了好不好。」他想過了為了爹爹他什麼都能做,因為他爹爹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關心他在乎他的人,就算要他粉身碎骨也沒關係。
中年女子勾起他的下巴沉聲道「殤,你別忘了,你爹爹不止是命在你手裡,連什麼樣的生活也都掌握在你手裡,你最好別想再耍什麼花樣,不然——」殤看著中年女子眼中的狠絕無力垂下了眼眸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他再說這句話時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的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好冷。
中年女子冷哼一聲鬆開了他的下巴拂袖離去「最好是這樣,你還是快點回去,別被懷疑。」
殤沒了支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心疼的看著牢中昏迷不醒的人。他知道她只是在敷衍他就算他真的替他除去了一切障礙,她也不會放過爹爹,所以,要救爹爹不能只靠她,他必須要靠自己,但在這之前,他也不能讓李書彩有任何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