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東西放下吧,接下來的活你幹不了。」老叟走到熟悉的攤檔,招呼她一邊站著就好,又自顧自擺放好了一切活計,準備開市。
莫夕暄反正也不懂,便在一旁看著,學習著,看不出來簡簡單單的小生意,門道技巧還是很多的,若讓自己來辦,恐怕一個小細節都辦不好。
這個老叟,當真是飽經磨難!
不僅僅老伴臥病在床,難以救治跟植物人一樣,又要為家計所擔憂,年過花甲,不得已安享晚年倒罷,卻還得出來做點小生意討生活過,一身疾病內於不治,恐怕難熬過多少年,誰說養兒能防老?他已老,兒卻已經跑,奈何,奈何……
「老爺爺,我幫你吆喝吧!」莫夕暄不想讓他扯著嗓子叫喊,自己怎麼說也是年輕,喊喊應該沒多大關係的,至少不會比他難受。
莫夕暄貌美,聲音自然也比一個老頭子更為吸引人,招攬來一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顧客,暫且不在話下。
老叟一邊看著,也甚為疑惑。
她到底是誰?縱使不論衣著華麗,單單說相貌氣質,也當是個大家閨秀,然她卻淪落街頭,以至於要跟自己一個糟老頭子討生活,迷霧一層又一層……
「姑娘,不如你離去吧,老頭子這兒不用你幫忙,幾個饅頭也不足掛齒,無須這樣費勁的!」老叟不想惹禍上身,幾句話便欲下逐客令。
她,一定是逃難的貴族,說不定還是罪犯死罪,方才落魄至此。
縱使不是什麼壞人,心腸也不錯,但自己終歸不是救世主,救她一命壓根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別害苦了自己,這世間不平事著甚太多,他不想管,更沒能力管。
你可以說他貪生怕死,畢竟兩隻腳半踏入棺材的人了,這身可不想再陷進去,但就算想也只是有心無力,誰人能與官府朝廷對抗?
莫夕暄卻不停吆喝聲,道:「沒事的,我不累,原來賺錢是件那麼好玩的事!」天真如她,到底沒聽出話外音,偏把逐客令當做關心。
老叟也無話可說,一邊顧著收錢,再無心多想。
然,卻總不能真教她跟著自己一輩子,賣一輩子饅頭吧?
「對了姑娘,你的家人呢?」忽然一問,可算是難倒了莫夕暄。
她的家在何處,她又哪來的家人,似乎沒有這個記載,她腦海中更是絲毫回憶不起來,彷彿被刪除掉一般,空空白一片迷茫。
莫夕暄搖搖頭,「夫君是魁,住在魑王府……」重複冷沁魂的話,她一臉稚氣。
「姑娘你說什麼,魑王府?」
「是的,魑王府!」莫夕暄點頭答應,道:「其實呢,我本是到了門前的,可是他們那架勢似乎誰敢進去就拿刀砍誰,你不知道,他們的刀可大可鋒利,我一害怕,就沒敢走太近,裡面也不知怎麼了,很多天都大門緊閉,也沒有人出來什麼的,最後我就昏昏然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