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實際上等了很久,當老叟做完飯菜時,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不顧髒,不顧亂的,或許說她這幾天經歷的事情,破廟乞丐窩,比這還要髒亂不堪的多,何況只是被侵蝕得腐爛罷了,還是有幾處完好無損,一隻手支撐著,勉強入得了夢。
「姑娘,起來吃點東西吧,要睡到房裡去睡,別著涼。」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喚醒她。
莫夕暄揮了揮手,嘟囔著嘴把頭埋得更深,半響余,不禁發出淒慘的悲鳴,「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是這樣!……魁,你我緣分已盡,今生無緣,來世再會……魁……你我緣分已盡,今生無緣,來世再會……」
赫然驚醒,冷汗涔涔。
殘花,荒塚,這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那個女人,那個男子,又是誰人……
莫夕暄甩了甩腦袋,不想再多想,夢,肯定是夢,世間根本沒有那樣的地方,仙境一般,卻又淒淒慘慘,離殤曲每時每刻都縈繞在耳畔,自己駐足夢中,聽他們講聽不懂的話,做看不懂的事,著甚疑惑。
老叟見她安定了情緒,方敢輕聲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老爺爺,飯做好沒?我沒事,再不吃就有事了。」莫夕暄嘻嘻一笑,看向因她的到來而豐盛了一點的飯菜,狼吞虎嚥起來。
吃過晚飯,莫夕暄早早的睡著。
小屋雖然簡陋不堪,但至少也是有個遮風避雨的所在,她很累很累,前所未有的疲倦,那麼多天的流浪生活總算結束,今夜,最安詳。
今夜,也保佑沒有那個夢,要是偏要有,也等等改天吧,殘花,荒塚,只會打擾她的休息,她沒心思管那麼多事,更懶得去管,只任由月光傾瀉滿地,如同冰霜雪鋪,窗外風聲蕭蕭,蟬鳴鳥語唧咋,寂靜而又自然,沒有顛簸流離的感覺,真好!
……
翌日,興許是被吵醒的。
「老爺爺,你去哪?」莫夕暄三兩下起身,便衝出房間,門關著,本來看不到什麼,但是憑感覺,她很快知道有人即將出門。
老叟口中的老婆子,其實重病癱瘓在床,根本沒能力動彈起身,甚至是說話,所以,此時出去的肯定是他!
幹嘛,不是說好幫他做生意報恩的麼,怎麼這會兒出門也不帶上自己?
老叟正如往日般要去街頭賣饅頭,本以為她睡著了,不想吵醒,卻不料她瞬間又醒過來,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姑娘,再睡會吧?」
莫夕暄揉了揉眼睛,確保站得穩腳,神志清醒方笑道:「不,我跟你一起去,來,東西我幫你拿!」一手奪過,提在手中輕而易舉。
老叟無奈,只得讓她跟著,到底多個人好辦事,只是手中空蕩蕩的,難免有點不習慣,路上幾次三番要自己親手拿,拗不過她,轉眼間已到街口。
清晨,大街上人影稀疏,清冷寂淨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