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貓子,那個煤炭皇子找你做什麼?」北宮清角悠閒地坐在院子裡喝茶,看到紫萸在修剪著草木,語氣不友善地問道。
紫萸抬眼看了他一下,這個人好像總是喜歡給人起外號然後理所應當地叫起來,還煤炭皇子,人家不過是黑了一點。
「和你沒有關係。」紫萸轉身低下頭繼續手裡的活。
「喂,你怎麼這麼說,你可是我娘花了重金給我買來的!」清角下一刻就出現在紫萸身旁,調笑的嘴臉對著她。
「你好像特喜歡說謊話啊。」紫萸眼光對著他。
「沒辦法,行走江湖嘛!」他依然是欠揍的笑。
太過清晰妖冶的一張臉,如玉面孔,似乎也是一種獨具一格的拒人千里,聽王媽媽說他從小就跟著師傅混跡於各地花樓,擁有超凡的樂感卻沒有多餘的快樂,他的師傅更是在他十多歲的時候離世了,從此他就開始了一個人的浪跡。
「北宮清角,你記得你娘親嗎?」紫萸這樣問的時候,也在心中問了自己,也許自己不曾記恨過自己的母親,但是同樣自己根本也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記憶,如果說有一天那位姐姐突然找到自己,可能只會叫自己茫然吧。
「娘親?」北宮清角沒了剛才的玩笑,甚至帶著些認真的情緒,「我娘親對我很好,一直都最好,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的,我相信這句話。」他微笑地看了一眼紫萸,然後撫了撫手上的玉笛,翠綠的顏色照著他的好看的面孔。
「是嗎?」紫萸清幽地小聲說著,而記憶中是一片空白。
突然,一陣錐心的痛又開始蔓延到紫萸的胸口處,那玫瑰色的傷疤開始肆虐著,紫萸痛得皺起了深眉,手上的剪子也被砸在了地上,小小的肩膀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北宮清角見狀上前抱住了她即將摔倒的身子,「你怎麼了?」
額頭掛著汗滴卻還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北宮清角扶著自己的手,本能地搖著頭,「別碰我——」紫萸尖叫,下一刻倒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宮清角一時摸不清頭腦,看到她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最後還是叫一個小丫鬟將她送到了房中,她昏迷了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小臉還是通紅,一直胡言亂語,隱約中總是聽到她喊『赭』,不停地擺頭,痛苦不堪。
北宮清角不自覺地皺起了眉,也許她的心過於斑駁了吧,輕輕地從腰間解下玉笛,一曲感傷的調子清幽地傳出,音樂有著撫平傷痕的功效,閉上眼睛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那裡鳥語花香,那裡繁花似錦,她穿著白色的衣裳自由地舞蹈著,沒有人命令你,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漸漸地,紫萸竟然也安靜了下來,是的,那個世界很美妙啊。
天微亮,紫萸睜開了眼,似乎是因為睡了一覺元氣恢復,自己變得格外精神,淡淡的光亮,抬起頭,竟看到北宮清角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玉笛斜放在桌角。
那首曲子此時徘徊在腦海中,格外動聽,不自覺地她就哼了起來,曲調真的很美,似乎是在哪裡聽過一般,這樣有些哀傷卻又纏綿悱惻的調子。
「啊,是那個花船!」紫萸喊道,笑了起來,她記得當時自己還在徐吟風的船上,那首曲子就從對面的花船上輕緩傳出,自己還被興趣提起還合起了古箏。
「唔,你都醒了啊?」清角埋在桌子上的臉抬起,有些疲憊地看著她終於有精神的臉。
「原來是你啊……」紫萸笑著走到他跟前。
「什麼?難道,你終於想起我了嗎?當時我真的被你哥哥打得很慘誒,你倒好還在旁邊看著一邊還吃著冰糖葫蘆呢!」清角也站了起來,有些興奮的大聲說道,好像自己說得是一件多麼令人驕傲的事情一樣。
紫萸疑惑了,「你在說什麼啊?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有次在沅河上的一家花船上奏過那首曲子?」
清角最後還是失望地垂下了頭,原來她還是忘記了啊,花船嗎?沅河?
「哦,我想起了,」清角想到後又看了一眼她,「你不會就是合我曲子的人吧?」
紫萸攜著一抹笑意。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似乎這便是一種緣分吧,雖然她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他們還曾以那種方式結識過呢,清角撫了下額,「真是敗給老天爺了。」
「什麼啊?」
「沒事,」清角輕微笑笑,「就當我吃虧好了。」他比她要多一點關於她的記憶,唉。
「哦,那你今天又什麼吩咐嗎?」紫萸點了下頭隨便問著。
清角突然湊到紫萸的身邊,「不如咱們來玩掰手腕吧?」
紫萸突然手臂後,「不要。」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討厭我碰你啊?」清角又上前一步有些不滿地問。
紫萸的臉上帶著為難,她也不知道怎麼說,「我,我就是討厭那種被別人觸碰的感覺,再說,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來就不合禮法啊!」
「這是什麼理由啊,」清角繼續發揮不爽的嘴臉,「要不,你碰我,你來碰我好啦!」
說著,他就要扒開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紫萸大叫著跑出了房間,身後的清角依依不饒,在身後一邊追著一邊自己扒開自己,惹來一干眾人的圍觀。
王媽媽在遠處看到這樣的場景搖著頭,「這樣下去,春溢樓真是要關張了,大漢第一樂師是個瘋子啊!」
「王媽媽,我還是覺得小貓子要比以前的花魁好看呢!」廚房小伙偷偷溜出來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帶著紅光看著奔跑的紫萸。
「老娘,養你是叫你在這看戲的嗎?!」王媽媽發飆了,廚房小伙趕緊灰溜溜地跑開了。
而良久,王媽媽陷入了沉思。
她亦想起了那個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