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那個玫瑰花形狀的傷疤泛著錐心的痛,紫萸皺了下眉,撕開上衣,看著銅鏡之中那一片雪白之上的櫻紅,手指輕輕碰了碰那痕跡,一陣灼熱之感,以前雖然也會有時奇怪地疼一下,但是最近有些頻繁了,想起那條赤色的蛇,心中又是一陣顫抖。
那人邪魅的臉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似是逃離一般閉上了眼,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肩膀,傷痛就到此為止吧。
「小貓子——」門果斷被砸開,北宮清角高喊一聲,清高的身影乍現在紫萸房間之中。
當看到紫萸的一剎那,他開始面露驚恐,香肩半露,半圓微顯,撩人的玉色肌膚襯著她一張絕世的容顏,可是她竟然在撫摸著自己的胸前……
紫萸看到他的眼神所到之處,無所謂的合上了衣,又看向他,「有事嗎?」
「咳咳,」他又正經地咳嗽了兩聲,臉上微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顏色,「你這樣不對,知道嗎?你不該這麼下流。」
「我只不過是在看看我之前受傷留下的傷疤,但是你擅自闖入女人的房間,你又有多上流啊?」紫萸真是不懂這樣的人腦子中都放著什麼,或者說能放進什麼啊。
「受傷?受什麼傷啊?給我看看。」北宮清角上前一步,然後意識到什麼臉上變得十分不自然,目光躲閃地又退了一步,紫萸輕笑,只是覺得他這個樣子著實是可愛得很。
「你這是嘲笑我嗎?」北宮清角抬起眼,看見她帶著笑意的小臉。
「對啊,終於被你發現了呢!」紫萸笑意更濃的看向他,其實不可否認和他在一起自己很快就輕鬆了很多。
北宮清角微微顫抖地握緊的拳頭發出一陣陣指節聲,然後自我調節地說道:「哼,我不跟你計較,我可是名震大漢的第一樂師——」清角還頗有些驕傲的神色。
「怪了,你不就是個冒牌貨嗎?現在又開始承認了!」紫萸古靈地一笑。
見到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紫萸也就不再依依不饒了,「好吧,快說說你有什麼事情,我一會還要去廚房幫忙呢!」
「呼,」清角輕吐了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提醒你叫你小心一點,剛才我聽到王媽媽說右賢王那幫人決定住在這裡了。」
紫萸倒是沒有很吃驚,只是直直看著清角,「我看該小心的人是你吧!」北宮清角那麼蹩腳的謊言顯然沒有叫右賢王那隻老狐狸信服,如此一來他是要好好將他調查一番了,至於現在的自己倒是不用怕什麼,畢竟已經和北寺獄沒有關係了,但是北宮清角就不一定了,首先他是南重樓的人,這或許是一個原因,但是或許還有更隱秘的答案。
奇怪的笑掛在紫萸的臉上,叫北宮清角一陣寒慄。
「你,你怎麼這麼奇怪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在亂想我什麼?」北宮清角捂著自己的胸前,一陣險惡的表情,似乎她是什麼可怕的女子。
紫萸上前一步,悄然一笑,曖昧無限,「你覺得呢?」嬌柔的聲音叫北宮清角飛快地逃開了她的房間。
其實耍耍這個傻子還挺好玩的,一個像直線的人也可以帶給自己這麼多樂趣。
在廚房裡,紫萸一邊洗著菜一邊想著竟然挾著一抹笑意,傾城的笑容叫人沉醉,而旁邊的廚子小伙竟然看得入了神將鍋裡的菜都炒糊了。
「哎喲,小貓子,都怪你笑得太美,簡直比以前的花魁還要美,我都沒法幹活了呀!」小伙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心裡一直是樂得開花,能和這麼個絕色美女在一起覺得所有的時光都是美好的。
『小貓子』自打那個傢伙一叫自己,好像春溢樓所有人都默認了她的稱呼,紫萸也只有很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菜我都摘好了,我先出去了啊,看看外面有什麼需要幫忙。」紫萸淡淡一笑出了廚房的門,而門外卻站著一位等她好久的人——伊魯師牙。
俊臉真誠的一笑,紫萸也只有微微行了下禮。
「弟妹,現在是否能告訴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伊魯師牙說道,看了下他的眼,紫萸也知道自己貌似是逃不掉了。
「我才從青弟洛陽的府中回來,可是他說你生病了在休息,可是現在的你又在這種地方,出了什麼事情?」顯而易見的擔心,伊魯師牙雖然位高權重卻罕見地擁有一顆平凡的心,這叫紫萸很是敬佩。
長廊的一偶,紫萸低下了頭,「請您原諒我不能將所有事情講出來,對於青王妃這個頭銜有個人比我更適合,而王爺也始終知道,我只求您能將這件事情保密不要叫他知曉,我現在在這裡還算過得去。」
伊魯師牙望著這個精緻女子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我多管閒事了。」他清淡的一笑。
紫萸也抬起頭靜靜笑了起來。
「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儘管說便是。」誠懇的話語和認真的表情。
突然那日的白鴿,紫萸不經意地就問了,「你和妻子還好吧?」
伊魯師牙想起了那冰冷的女子,不自然的紅暈悄然掛在臉上,「她懷孕了。」
「哈,恭喜,恭喜。」紫萸也是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又聊了些話之後,紫萸便被叫走了,忙碌的身影在春溢樓的各個角落,這樣奔走微笑的她或許才是真的適合她吧,現在想想在長沙的那個精緻妖冶智慧的女人其實活得太過精心了,反而這樣的她更加吸引人,伊魯師牙隨便想著,當然也想到自己的女人,等這次從洛陽回去之後就能看到他們母子了,臉上又帶上了笑容。
幸福,其實再簡單不過了。
紫萸亦然。
不要強求擁有,只是隨波而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