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老半天,都沒見到凌雪衣,玉珠兒氣得雙頰緋紅,一跺腳,索性扯著嗓子朝天大喊:「凌——雪——衣——給——本——公——主——出——來!」
那聲音的穿透力,別提多強了,旁邊的人紛紛掩耳。玉珠兒這一壯舉,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凌雪衣在天啟的名氣也直線飆升。
每次聽見凌雪衣和玉珠兒的事,靜汐都只是淡淡地笑著,玉珠兒有心,那凌雪衣的心意呢?
晉王重傷的消息傳到京中之時,靜汐正清閒地修建著花枝,小容匆匆忙忙來報:「王妃,不好了,邊關傳來消息,王爺在大戰中受了重傷。」
白衣女子修建花枝的手依舊繼續著,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這應該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似乎也就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見自家主子沒反應,小容又試探地喚了聲:「王妃?」
「我聽到了。」
「聽說皇上派去的援兵因為半路堤壩斷毀,沖毀了橋,沒辦法及時趕到,王爺率兵苦戰,僥倖戰勝,但損兵折將,王爺自己也受了重傷……」跟著走進來的獨孤影不緩不慢地說著,「現在其他幾位夫人都吵著要去邊關照顧王爺呢。」
「哦。」靜汐的反應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的靜妃娘娘,除了「哦」,您能不能再有點其他反應?身為晉王妃,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有所關心?
獨孤影對靜汐這種無比冷漠的性子表示鄙視,同時也不得不為晉王感到悲哀,自己寵上天的人在背後想著法子整你,這滋味不好受啊。
眼看著白衣女子淡然自持,不緩不慢地打理著那些花花草草,獨孤影一撇嘴,算了,和她說了也白說,浪費口水,晉王在她心裡,恐怕連這些花花草草都不如呢。
靜汐是不氣不急,不慌不忙,玉皓軒卻決然相反,又氣又急,又慌又忙。
雙手重重地拍到案上,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不過是要援軍繞了一點路,晚到幾天,怎麼著都不至於弄成這樣,好好的堤壩怎麼會說毀就毀,還害得不少農莊兩天被沖毀,一片狼藉。
這是巧合還是預謀?
天啟的江山是他玉皓軒的,就算他和玉皓辰再有矛盾,那也不至於為了對付玉皓辰而毀掉自己的江山,他不過是想給玉皓辰一點教訓,但不料中途卻橫生枝節。
玉皓軒越想越不對勁兒,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腳?
是內奸還是外敵?
「啟稟皇上,駐守祁淮城的馮天岳將軍急報。」小太監急急邁進大殿,雙手呈上急報。
看完急報,玉皓軒臉色鐵青,氣得將急報狠狠扔在地上,龍袍上的蟠龍似乎也多了幾分戾氣。
馮天岳急報,東部梁國、烏塗國和東魏三國聯合興兵越境,祁淮城告急。
梁國和烏塗國興兵越境,這本在玉皓軒意料之內,他也早早在祁淮增派了兵馬駐守。馮天岳是天啟不可多得的將才,久經沙場,有他駐守,祁淮城倒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但沒想到東魏會和梁國、烏塗國聯手,並且派了十五萬大軍前來,如此之勢,馮天岳明顯在兵馬上落了下風。馮天岳行軍大戰向來謹慎,若不是真的吃緊,是不會上這種加急奏報的。
他們可真會挑時候,一聽玉皓辰負傷,天啟南邊混亂,立刻就落井下石。
「啟稟皇上,安邑瘟病突然橫行,已有數千百姓染病,瘟病範圍在不斷擴大。」又一個小太監來報,見玉皓軒神色有異,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對天啟無疑是雪上加霜!
很快,這些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原本安平熱鬧,天天喝著茶談笑風生的人開始惶惶不安,有的已經開始收拾家當,看時機不對就趕緊逃離。
玉皓軒雖然還沒有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算計,但不得不防,下旨集結御林軍隨時待命。外患未平,指不定內患又起,不得不防。玉皓軒連續幾天幾夜沒好好合眼,忙於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讓在一旁看著的御前侍衛舒河心酸不已。
春去夏來,灼灼的日光下,繁花錦簇,樹木蔭鬱。
隨著時間的延續,短短兩月過後,戰火就不斷蔓延,之後,西北,西南數個原本附屬天啟的部落也倒戈相向,挑起事端,四下燒殺搶掠,處處烽火狼煙,百姓流離失所,被殺死、餓死、病死的百姓數以萬計。
而朝中某些貪生怕死的臣子,暗中秘密斂財無數,計劃著逃跑。
誰也沒想到,天啟國的戰火會燃得這麼快。各地的難民紛紛湧入京城,大街上到處都是背井離鄉的百姓,傷的傷,病的病。
而天啟的將士先聞皇上和晉王不和,再聞晉王負傷,又聞四處戰火連天,屢屢受挫,士氣低落,哪裡還有打戰的心思,戰場上連連受挫。
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在如此混亂的時刻,玉皓軒收到燕夏皇帝楚墨麟親率大軍壓境的消息,手中的絹帛飄落在地,無力地倒在了龍椅上,神情疲憊。
天啟已經內憂外患,現在又多了一個兵力強盛的燕夏,要如何抵擋,是老天要滅我天啟國嗎?
燕夏大軍一來,玉皓軒和群臣上下急得快要吐血,將楚墨麟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詛咒遍了。
不過,玉皓軒,你急什麼,比你急得人還在一邊站著呢。
「你說什麼?」白衣女子聽到小容的話,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杵著圓桌站起身來,「你給我再說一遍!」
小容很少見王妃如此失態,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奴婢聽說燕夏的皇帝率兵壓境,皇上命人封鎖城門,調集兵馬,很有可能又要,要打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