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上次玉珠兒因為摔傷了腳,還染上風寒,加上本身又是個不喜歡喝藥,極度不配合的病人,所以眾太醫束手無策,致使病情越來越重。無奈之下,一太醫提議,請雪衣公子前來一試。
誰知玉珠兒一見凌雪衣,驚為天人,謫仙降世。
據宮裡伺候玉珠兒的宮女描述,當時的雪衣公子白衣無暇,清貴飄逸,給躺在床榻上的雲珠公主包紮好受傷的腳,開了藥方,然後端起了宮女送上的雨前龍井,緩緩入口。
病懨懨的雲珠公主癡癡地盯著雪衣公子,好久才回過神來,一瘸一拐跳下床榻,跑到雪衣公子跟前,指著雪衣公子驕傲地宣告:「本公主看上你了,你做本公主的駙馬吧。」
然後,我們一向鎮定,妙手仁心的雪衣公子失了態,一口茶水如數噴出,不偏不倚,正好噴在了雲珠公主的臉上……
據說,當時雪衣公子被雲珠公主的話驚得又是噴水又是咳嗽,滿臉通紅。
據說,當時宮女們嚇得連連磕頭,連連指責凌雪衣膽大包天,居然敢噴水在雲珠公主的臉上。
據說,一向刁蠻任性的雲珠公主居然出奇的好說話,連說沒事沒事,一副花癡狀望著雪衣公子傻笑。
據說,之後雪衣公子扔下茶盞,落荒而逃。
據說,雪衣公子離開後,雲珠公主捧著那個茶盞癡癡地陶醉著,但凡凌雪衣開的藥方熬出來的藥,一定會乖乖地、小口小口地喝下,全然不覺得苦。
之後,凌雪衣便多了一個跟班,而這個跟班身後又有一堆跟班,以致於凌雪衣身後多了一群跟班。京城內到七雲山的路上,螞蟻被多踩死了很多只,清淨的七雲山熱鬧了,京城也更熱鬧了。
哪裡有雪衣公子的身影,哪裡就有倒霉公主的身影,通常是一個在前頭走,一個在後頭追。神奇的是,原來的倒霉公主居然不倒霉了,一路下來居然半點狀況沒發生。而一旦離開凌雪衣,她就會開始恢復原狀,倒霉透頂,禍事連連。
原來凌雪衣是她玉珠兒的附身符啊。
倒霉公主恍然大悟,敢情就是因為凌雪衣的關係她才一路順暢,這不就更加證明他們的姻緣是命中注定的嘍!
如此一來,更堅定了玉珠兒要凌雪衣做駙馬的信念,堅不可摧。
於是乎,凌雪衣頭痛欲裂,天天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跟著,多少只眼睛盯著,食難下嚥寢難安。
今天,他好不容易才甩脫了玉珠兒,和靜汐在茶樓坐坐,想不到這麼快又追上來了。
凌雪衣撫額,平生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被人追著到處跑,到處躲,一刻都不得安寧。
靜汐挑挑眉,一副看戲的架勢,嘴邊那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更讓凌雪衣哭臉:「雲珠公主雖然刁蠻了一點,但本性也不壞,對你也一心一意,若你真成了駙馬,我覺得倒也不錯呵。」
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凌雪衣的性子喜靜,雖是行醫濟世的大夫,但骨子裡對自己的事都看得比較淡,好像沒什麼可高興的,也沒什麼不高興的,要是有個性子決然相反的人和他在一起的話,他應該會更瀟灑一些吧。
凌雪衣來不及和靜汐計較,當沒聽見靜汐的話,匆匆地從茶樓的另一側離開。
等玉珠兒帶著一堆下人上樓的時候,凌雪衣早就走遠了。靜汐忍不住抿唇,淡淡地笑了笑,阿烈要是看見他的寶貝兒子被一個女人追得落荒而逃,指不定要笑成什麼樣。
靜汐淡淡的笑容落在玉珠兒眼裡,著實不舒服,著實不順眼,反正靜汐和玉珠兒一向不對盤,估計是上輩子就結怨太深。
「怎麼會是你?」玉珠兒的手指頭幾乎快要戳到靜汐的頭。
自從上次玉珠兒和晉王的其他夫人逼著靜汐喝毒藥,被玉皓辰關了好久,狠狠懲罰一通之後,玉珠兒倒也不敢再招惹靜汐,但心裡對靜汐的成見卻更深了。
「怎麼不是我?」靜汐將話搭話。
玉珠兒趾高氣揚:「那你說,剛剛凌雪衣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凌雪衣是她玉珠兒的,這個女人怎麼能和他在一起說說笑笑,都不知道避嫌嗎?玉珠兒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有了王兄還不夠,還想招惹她的凌雪衣,可惡!
靜汐點點頭,清麗的容顏多了些柔和:「是啊,我們約好一起喝茶,本來聊得挺開心的,誰知公主一來,倒把他嚇跑了。」
玉珠兒氣鼓鼓的,越看靜汐似笑非笑的表情,越是咬牙切齒:「姜纓兒,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不然他怎麼會一見本公主就跑。」
「腿長在他身上,他要跑我也攔不住啊。」
「你,你——」玉珠兒氣得直跺腳,「不要忘了,你可是王兄的王妃,凌雪衣是本公主未來的駙馬,你別妄想搶走他!」
「公主要是再不去追,恐怕不用我搶,他自己就先跑了。」靜汐喝茶的姿勢依舊賞心悅目,凌雪衣這下有事可做了。
玉珠兒朝樓下四處查看都沒見到凌雪衣的影子,跑得倒挺快,轉回身看著靜汐,底氣稍稍弱了些,但公主的架勢依舊:「那你說,他跑哪去了?」
「南邊。」靜汐很配合地指了指,透露凌雪衣的去向,眼眸瑩潤。
玉珠兒一臉凶相在靜汐眼前做了一個掐人脖子的手勢,惡狠狠地威脅:「你要是敢騙本公主,本公主一定掐死你!」
然後,一行人「咚咚咚」地下了樓,動靜太大引得人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