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國。
燕夏正烽煙四起,征戰不休之時,天啟國卻安寧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相較之下,就像人間天堂。
天氣微寒,冬日的氣息漸漸濃重,人們開始增添衣物,抵禦寒氣。
晉王府內,幾位夫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吃著糕點,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表面心平氣和,溫善有加,實則心裡頭不知在各自盤算著什麼呢。
天啟國上下都知道,晉王玉皓辰雖然娶了九個姬妾,可是卻未曾冊立正室,王妃之位一直虛閒著。九個姬妾平日裡哪個不是眼巴巴地邀寵取悅,想著坐上王妃之位,揚眉吐氣。
鳳娘是最晚進門的,而且晉王納她進府的時候自己還微服跑去燕夏了,為此,王府上下背地裡沒少笑話她。
她鳳娘雖是風塵女子,但好歹號稱「天啟國第一美人」,在青樓的時候,哪個男人不為她著迷,為她一擲千金,為她打得頭破血流,圍著她團團轉。縱然有人黃金萬兩娶她做正室,她也不屑於顧。
她喜歡那種被人高高捧起,有如眾星捧月的感覺。
她喜歡看男人為她癡迷,為她成狂。
所以,當晉王說要為她贖身時,做他的九夫人時,她答應了,堂堂晉王也為她折腰,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更她興奮和得意的呢。
「天啟國第一美人」鳳娘嫁給權傾朝野且瀟灑不凡的晉王做妾,不知被多少人傳為佳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紅了眼睛。
終有一天,王妃之位也會是她的!
卻不想,進門的第一天,就被晉王扔下,這於她而言,是一種恥辱。
所以,當晉王從燕夏回來後,她使出渾身解數,硬是讓晉王連續七天都留宿她的房中,其他八位夫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有誰知道鳳娘風光背後藏著的是什麼樣的悲哀?
女人總是敏感的,尤其像鳳娘這種見多了各種各樣男人的女人。
明明晉王抱著的是她,可是她卻感覺晉王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認識卻讓她心生恐慌的人,而且絕對是個女人。
從燕夏回來後,晉王變了。
他常常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呆就是幾個時辰,沒人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也沒人敢去打擾他,更沒人敢踏進他的屋子半步。
九位夫人悲哀的發現:王爺的心從前不在她們這裡,而今,似乎離得更遙遠了……
私下,她們捧出了金銀首飾,向玉皓辰的貼身隨從齊軍打聽,王爺在燕夏遇到了什麼,做了什麼事。
奈何,齊軍嘴巴緊,半個字都不肯透漏,無論誰,都只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不知道。
望著主子的鶯鶯燕燕裊裊娜娜搖著身子不滿地離去,齊軍暗自擦了把汗,這九位夫人可真能纏人!
跟了主子這麼久,他又怎會不知道主子的心思。暗自搖搖頭:這一次,主子怕是真的陷下去了,從來沒見主子為哪一個女子如此失神過,這是第一次。
那個白衣女子,孤傲裡帶著出塵的氣質,舉手投足優雅嫻貴,不笑的樣子清麗脫俗,笑起來的樣子傾城絕世。
回想起梁河邊畔那如月色般朦朧,縹緲得有些不真實的白影,連齊軍的心也會為之莫名一顫,說不清道不明。
那份氣質,不是這九位夫人能夠比及的。
那個靜妃,與平常女子有太多太多不同,也難怪主子會牽腸掛肚了。
譚靜汐,譚靜汐,譚靜汐……
靜靜地望著畫像中的女子,清雅脫俗,嘴邊掛著動人心魄的笑容,玉皓辰在心裡呢喃地念著女子的名字,強烈的佔有慾充斥著大腦。
只是梁河邊畔的那麼一眼,看見她那抹笑,便令他再也忘不了,再也無法忽視世間有這樣一個女子存在著,莫名其妙地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她究竟是誰?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有什麼樣的過去?有什麼樣的經歷?
為什麼他完全查不出她的底細?她既然不是譚家的女兒,那她從前是誰?
為什麼在梁河邊畔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心裡會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心疼?
他好奇,他想知道!
她的身世怎麼可以空白至此,讓人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她的心怎麼可以堅決至此,將燕夏的命運掌握在手心裡。
原來去燕夏,本來也只是樂於遊山玩水,順便探查一下燕夏的動向,再順便見見那個權傾朝野的上官丞相,縱然沒能力吞掉燕夏這塊大肥肉,但好歹也給人家添點調味劑,鬧點動亂也是好的。
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會遇見皇帝的妃子,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這個妃子念念不忘。
聽到自己在查她的身世,居然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依她的計劃設計皇后,扳倒上官棠,從始至終,滴水不漏。
聽到她被皇后刺傷,心裡根本不相信,夜裡居然幹起了潛入皇宮這樣有失身份的事,就為了看看她是否真的受傷。
觸手可及的容顏近在咫尺,不知道她是真的受傷了還是在做戲,卻像是被蠱惑,迷失了心智一般,俯身上去想一親芳澤,卻不料早早有人埋伏。
看到她白衣上鮮紅的血,居然覺得心痛。可是,到頭來,不過是她設的一個局。
她不算傾國傾城,天資絕色,甚至連他府裡的姬妾都比不上,偏偏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風韻令他不由自主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