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外面歡慶的鼓樂奏停,反倒多了嘈雜的聲音,文少白恍然明白,慘笑:「你今天突然出現是為了皇帝還是為了譚靜汐?譚靜汐真的是雲汐嗎?」
雲燁不語,似是默認。
文少白冷笑:「打算將上官家怎麼樣?」
「誅連九族。」
「包括炎?」
一聲幽幽的歎息飄進文少白的耳裡:「他若是執意要救上官家,我們不會手軟。」
「你若傷他,我們就真的是宿世死敵了。」文少白聲音陡然森冷,目光如劍。
「再看吧。」雲燁的語氣幽幽的,抬眼看了看閣樓外,「他們來了。」
文少白聽見腳步聲,也順著雲燁的眼光看去,不想,身邊的雲燁趁機飛身而出,文少白回過神來,飛身跟上,追到府外,卻發現已經沒了雲燁的蹤跡。
喪氣地吼道:「可惡。」轉身離去。
文少白才走,一旁的拐角,雲燁看著文少白漸漸走遠,緩緩拉下了面紗。
一張清麗的容顏露出來,眉目間分明是譚靜汐。
「主子。」身後,殘輕喚。
「走吧,回宮。」靜汐的表情淡然,聲音分明是男子的。
「嗯?」殘微愣,主子的聲音怎麼……
靜汐反應過來,變回了原來的聲音:「以前學的口技而已。」
皇家之事,向來是百姓茶餘飯後調味劑,皇宮出了點什麼事,街上便議論紛紛。所以,百姓們也都知道了就在五殿下大婚當日,御林軍從丞相府上搜出了龍袍和玉璽,此外還有上官棠和西北戎野王來往的書信,簡直就是通敵求榮,十惡不赦。
據說,大婚當日,有刺客闖入靜熙宮行刺靜妃,被御林軍發現後逃到丞相府去了。上官棠原是請旨回府查看,卻不想,還沒到府上,御林軍便衝進他府上搜查了。在府上那麼一搜,就搜查到了密室,刺客便躲在裡面。
密室裡,金銀珠寶擺滿,龍袍龍椅玉璽端端正正放著,刺客當場服毒自殺,裡面還有兩個被刺客殺死的家丁打扮的人,是上官棠的手下。
其實,死去的這兩個刺客便是殘和風,假死。而被他們殺死的那兩個家丁,實際上是上官棠暗地裡培養出來的高手,替他守著密室。不想,殘和風本就是頂尖的高手,那兩人武功再高,遇上他們也只有一命嗚呼的命。
薛若寒帶出龍袍龍椅和玉璽,轉身對上的便是上官棠瞬間蒼白的臉。帶著這些東西,前去五殿下的府上,攪了五殿下的婚事。
楚騰烈看見這些東西,大怒,把上官棠全府上上下下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五殿下則軟禁府中,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六殿下正悠閒地喝著下人端來的藥,小口小口的,就像靜汐平時喝藥一般,下人看得咂舌。
六殿下輕佻眉峰,嘴邊勾起邪魅的笑容,靜汐和楚騰烈原來打的就是這個如意算盤呀,怪不得靜汐連我也捨得下手。這一次,上官堂可算是栽了,而且再也翻不了身了。
上官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小看了楚騰烈和靜汐嘍。
「楚墨麟,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救救外公啊。」葉韻兒哭著從外偷跑進來,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六殿下輕哼一聲:救他?若不是上官棠,母妃就不會死那麼慘,他巴不得上官棠早死,最好是吃飯都給噎死,上官棠現在被打入死牢,實則還不是襯了自己的意。
「救?怎麼救?韻兒,你外公犯得是誅連九族的大罪,沒把你和娘一會兒打入死牢就算不錯了,你還指望救呀。」六殿下直搖頭,「我真的無能為力。」
楚騰烈擺明是要整死上官棠,就算是先皇復活,也不見得他會改變心意。
「嗚嗚嗚……可是,可是,我不希望外公死啊,楚墨麟,你就幫幫我好不好?」葉韻兒哭著跪下身,拉著他的衣角苦苦哀求,「楚墨麟……」
六殿下扶起葉韻兒,歎氣:「韻兒,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葉韻兒心裡涼了一大截,趴在楚墨麟懷裡「嗚嗚嗚」地哭個不停。其實她也知道救外公的可能性太小了,大庭廣眾之下,證據確鑿,開始她就是不要外公死嘛。
「殿下爺,葉夫人來了。」管家跑來通報。
六殿下忙道:「快請快請。」
「娘,是娘來了,娘來了也許就有辦法救外公了。」欣喜地擦擦眼淚,才轉身,便見娘神色焦慮地走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葉韻兒撲到上官從雅的懷裡,撒嬌著:「娘,您可來了,快想想辦法救救外公,娘,我不要外公死。」
「上官姑姑,您怎麼來?」楚墨麟掙扎著要下床,被上官從雅上前一步扶住。
「受了傷就好好躺著吧,你們兩個,一個都不讓人省心。」上官從雅面色雖冷,但聲音卻是寵溺的柔,「就連爹和姐姐也是那個樣子,哎,造了什麼孽呀。」
上官從雅本來是為了看這兩個孩子,卻不想在路上耽擱了一下,還沒到京城,聽到的便是上官家被打入死牢的消息,什麼龍袍,什麼玉璽,民間傳得沸沸揚揚。
爹和姐姐怎麼就這麼糊塗呀。
論手段,論心計,論城府,其實,上官從雅並不比她的姐姐上官從筠遜色半分,反而更勝一籌。
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從雅喜靜,不喜歡成天鬥來鬥去,而上官從筠則喜鬥,喜歡那種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獨霸的感覺。
上官府是回不去了,上官從雅只好暫時安頓在六殿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