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常泰公公悄悄地哼哼鼻子,事實上,是變相軟禁還差不多,只不過是圖個借口罷了,靜妃娘娘太陰險了。(煙:你幹嘛老說靜汐陰險,這是聰明好不好。常:擺明是聰明得陰險,你就不要狡辯了,一邊呆著去。煙:你——)
上官棠在心裡恨得牙癢癢,先前將皇后打入冷宮就不許人探望,現在又說什麼不要去打擾,楚騰烈心裡沒鬼才怪,可是又不好發作。但上官棠卻不知道,一會兒迎接他的便是萬劫不復,多年辛苦經營的一切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好啦,不說這些了,舉行成親大典吧。」楚騰烈輕咳了幾聲,斜靠在金色的龍椅上,一身王者的華貴霸氣,縱使久病之態也掩不住這種氣勢。
於是,鼓樂再次奏響,新人牽著紅色的綢緞站立,蘇慕憐在蓋頭下含笑,能嫁給五殿下這樣文武全才清雅俊逸的男子,那是她的福氣呀。
可惜,蘇慕憐不知道,她連這個福氣都沒有。
楚墨炎心狠狠抽痛,環視四周,期望能見到他,他真的還沒有醒來嗎?
文少白,你再不來,我真的要娶別的女人了。
這時,卻見一個身著御林軍衣服的男子跑上前來,單膝跪地:「參加皇上,剛剛有人行刺靜妃娘娘,被奴才們發現,追尋刺客至丞相府中,現已將丞相府團團包圍,但奴才們不敢擅自搜查,特來請旨。」
「什麼?靜妃被刺?那靜妃怎麼樣了?」楚騰烈擔憂地問,身子前傾,看起來很著急。
「回稟皇上,靜妃娘娘吉人天相,並未受驚。」
「哼!」楚騰烈手重重一拍龍椅,「大膽刺客,敢行刺靜妃,當真是活膩了,告訴薛若寒,朕准了,搜!」
抬眼斜視上官棠一眼:「上官卿家沒什麼意見吧。」
這事來得有些突然,上官棠頓感不妙,要是被他們發現藏在密室裡的東西……
「啟稟皇上,這刺客行刺靜妃娘娘逃到老臣的府上,事關上官府的聲譽,老臣不想落人話柄,說上官家窩藏刺客,特向皇上請旨隨御林軍前去一看,不知皇上可否恩准?」
「那炎兒的成親大禮上官卿家豈不是要缺席了?」
上官棠將頭一垂:「只能如此了,五殿下胸懷寬厚,自然能理解老臣。」
楚墨炎淡淡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漸覺不妙,究竟是什麼事?
「好,朕准了。」楚騰烈聲音威嚴,「繼續成親大禮,可不能讓這些賊人破壞了喜慶。」
常泰公公總算見識到皇上撒謊不臉紅的本事了,上官棠慘嘍!
五殿下後院府上的廂房內,昏睡了三日的文少白微微睜開眼睛,用手遮擋住從窗戶裡面透進來的陽光,好一會兒才適應。
我這是怎麼了?
掙扎著從床榻上爬起,耳邊響起婚慶的鼓樂聲,炎的大婚?
文少白頓覺事情不對,細細地開始回想,他記得他去靜熙宮找靜妃,被靜妃下了迷香,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衝出門,後院有些冷清,迎面走來一個小廝,連忙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冷冽:「說,外面在幹什麼?」
小廝連忙拱手:「文公子,今天是殿下爺的大婚之日啊,您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是殿下爺讓奴才在這裡伺候你的。」
三天!
文少白大驚,那迷香居然能讓他睡了三天,靜妃究竟是在圖謀些什麼,單純的只是為了爭寵嗎?
不可能。
腦海裡的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是。鬆開小廝,著急地往外邁,才邁出後院,卻見一條黑影竄進了閣樓,黑影有些熟悉,文少白直覺地尾隨而去。
閣樓上,黑衣人靜靜站定,似乎是有意等著文少白。
「為什麼把我引到這裡?」文少白冷冷地盯著這個人,他有意將自己引來此地,卻不走,定然有什麼事要說。
黑衣人不發一語,眼神一凜,立刻出招而上,直指文少白要害。文少白倒退一步,避開了來人的攻擊,出招迎上去。
兩人僵持不下,文少白察覺到黑衣人是有意不出狠招,似乎有意拖延時間,對上來人那雙明眸。
熟悉的感覺騰起。
「雲燁!」文少白禁不住叫出了聲。
黑衣人身形一頓,收招跳開,和文少白拉出一段距離,定定地直視文少白。
「真的是你……」文少白聲音有些打顫,「你沒死。」
「沒死。」黑衣人的男性嗓音夾著懾人的氣魄,似有與生俱來的威嚴。那雙眸子,分明就是文少白熟悉的。
「你沒死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整七年。」
重逢的喜悅、舊日的仇恨、難以言明的情愫衝擊著文少白的胸口,雲燁他真的還活著。
「找我是為了殺我嗎?」聲音寒冷如冰。
文少白一陣狂笑:「殺你?要是想殺你,又何必找你,你死了不是更好。」
心頭的苦澀蔓延開來,面對著雲燁,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留也不是,殺也不是,要他如何?
「那還找我做什麼?」
「當年,其實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對吧?」文少白直視著雲燁的明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改變不了我是你的殺父仇人這個事實。」雲燁的聲音冷硬。
雲燁的話等同於認了,文少白苦笑:「為什麼放我走?讓我死在雲澤山莊不是更好?」
雲燁仰天長歎,明眸有水光閃動:「因為你是我在雲澤山莊唯一的陪伴,我不想連你這唯一一個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