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涵被刺激得腳尖都繃直了,「顧夕辰,我求你不要亂來,今天學長找了我的,說要是我不回到他身邊,他就會公佈夜的那些事,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逼我?如果真的逼得我走投無路,我會……」
「想死?」冰沉沉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顧夕辰已經放開了她,波瀾不驚的眸子掃過她,「想死,你也最好算好代價!安氏,你的父母通通都會給你陪葬!」
「顧夕辰!」安語涵咬緊唇瓣。
他逼得她無路可退。
他,顧夕辰,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卓立文的事,我自會解決,所以你最好想清楚。」顧夕辰掃了一眼她的臉,然後轉身離開。
走到一半,驀然停住,卻沒有轉過身來,「還有,我剛才那麼做,只是為了保護你,你知道的,我對你越好,陌景對你越排斥。」
聽到這話,安語涵立時淚流滿面。
原來,他是在乎她。
回到房間,顧夕辰從櫥櫃裡拿出紅酒,竟沒有把它倒進高腳杯裡,只是擰開蓋子,狂飲而盡。
酒精的狂烈熔得他的胸口暖暖的,猶如噴發的岩漿。
他不自覺的捂著胸口,眼底一片清幽。
剛才她說那麼極端的話時,他驟然失去了心跳。
這樣的他如何能親眼見證她與顧淺夜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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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安語涵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站在房間的門前,輕輕叩門,「夜,該吃藥了。」
敲了好久,都沒有回應。
安語涵心下一驚,連忙推門而入,看到門內的場景,頓時嚇了一跳,連手中的碗都掉在地上。
被打碎的玻璃器皿鋪滿了地上,銀光閃閃,猶如一條被鑽石鑲綴而成的路。
顧淺夜穿著風衣,站在道路的另一頭,含著溫煦的笑容,一步步向她走來。
他的腳上早已沾滿鮮血,慘不忍睹。
明明是令旁人都發痛的場景,但是他卻懸著那般的幸福的微笑,遙遙的向安語涵招手,「語涵,過來。」
「夜,你在幹什麼啊?」安語涵捂著嘴,急忙跑過去,將他從玻璃的碎渣中拖了出來。
顧淺夜深邃的眼神落在安語涵的身上,臉被隱匿在燈光裡,顯得有幾分詭異,他緊緊拽住安語涵的手,「語涵,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安語涵胸口一窒,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夜,你到底怎麼了?」
她心疼的捧起他的腳,看上去那麼痛,可是他居然像沒有知覺一樣,只知道望著她笑。
難道又犯病了嗎?
「我知道今天的事是陌景不對,可是你不要因為陌景的事就離開我,好不好?」顧淺夜的目光一寸不移,深深的凝望著她,那般真摯,那般懇求。
「怎麼會呢?」安語涵搖搖頭,「我把陌景看作我的妹妹,她做什麼事,我都只會當作是小女孩鬧鬧脾氣。」
「語涵,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好怕你離開我。」顧淺夜猛然擁緊了她,男人強悍的力道勒得她的骨頭都生疼生疼的,幾乎喘不上氣。
但是安語涵就那麼皺著眉,任由他摟著。
心中的排斥感多過身體上的不適。
「如果你離開我,我只好像剛才那樣傷害自己了,因為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顧淺夜慢慢鬆開她,望進她清澈的眼裡,「答應我,這輩子都不離開我。」
安語涵愣住,這樣的約定如果做了,那麼注定是一輩子背負的債。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你不答應我,那麼我就……」顧淺夜作勢就要往那攤碎玻璃上走,安語涵急忙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悶悶的不真切的聲音傳來,「夜,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顧淺夜這才滿意的笑笑,回過頭,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倏然,他貼近她,開始胡亂的親吻。
那般急促的動作就像一個害怕失去,害怕傷害的小孩子,盲從且無助。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安語涵任由他予取予求,身體僵硬的如同一具屍體。
「哥——」就在這時,冷硬的聲音打斷他們。
安語涵回頭,這是他們今晚的第二次相見。
剛才的顧夕辰縱然週身散發著寒意,但是卻不像現在這般,身體被隱匿在一種暗黑的氣息中,隱隱透著殺氣。
顧夕辰凝視著這一幕,突然衝上前,抓起安語涵的手,扭頭就走。
「辰,你幹什麼啊?」顧淺夜在身後站起身來,想要追過去,卻被顧夕辰喝住,「哥,我現在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嫂子,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嫂子」兩字他刻意的強調,但是聲音卻似乎是從鼻子裡發出來的。
「辰哥哥——」顧夕辰在將安語涵拉回房間的時候,恰好碰到了聽到聲響出來看看的陌景。
「陌景,你回房!」沒有多餘的話語,純粹命令式的口氣。
顧夕辰一把安語涵拉進房間,就「彭」的一聲關上門。
陌景氣憤的揪著自己的衣服,瞪著那緊閉的房門,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是知道顧夕辰的脾氣的,剛才的樣子真的是可怕,如果現在她又去惹怒他,只怕他往日刻意對她的好脾氣也會被她磨光,一點情面也不留給她。
可是現在,辰哥哥居然拉著那個女人進了房間,她真的是忐忑不安,心一刻也消停不下來。
剛進了房間,顧夕辰就一把將安語涵抵到門上,安語涵的頭被撞到門上,不由得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