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月的話,我不由得「唰——」一下轉過了身:「月……你恢復記憶了?」我有些艱難地嚥了嚥口水,眼中有著不可置信。
月看著我的樣子,嫵媚誘人地搖曳生姿地向我走過來,然後把我抱進懷中,身子貼近我,唇靠近我的耳邊,說話間熱氣吐在我耳際,唇也在一張一合間吻上我的耳垂:「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完全恢復了記憶,不如主人幫我檢查一下。」他的手覆上我的手,把我的手拉進了他的衣襟內,撫上他胸口光潔細膩的肌膚,我的手像觸了電一樣想抽回,他卻不肯,按住我的手不讓我的手離開。
他面容恬淡、白皙清透,笑意輕佻,眉心一顆嫣紅的硃砂痣艷若桃花,細長的丹鳳眼裡充盈著嫵媚淡漠的氣息,永遠瀰漫著妖嬈的笑意,醉如春風,烏黑的長髮隨意地緞帶鬆散的挽住,柔軟的裹在他纖細的肩胛骨上,余絲在風裡漫天飛揚,配上那淡紫色衣裳,胸口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白玉般的肌膚,宛若魅惑人間的妖精……這個樣子的月讓我覺得非常熟悉,無論是一顰一笑,還是一舉一動,甚至只是一個眼神,都和以前一摸一樣,於是我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月……真的「回來」了!
我慢慢地把手慢慢抽離,指尖卻似乎不小心觸到了某一點,「嗯……」他的身體敏感地顫抖了一下,一聲羞人的聲音不經意間從他的口中溢出,他也意識到這一點,羞澀地低下了頭,臉上佈滿了誘人的紅暈,惹人憐愛……我卻一頭的黑線,額頭佈滿了冷汗,因為我已經看見其他的人的眼光如刀,那惡狠狠的眼神啊,好像月跟他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樣,讓我看見了,都覺得一顆小心肝被他們嚇得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我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月一定已經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了,甚至可能的話,我想他們可能連滿清十大酷刑都會招呼上了。而月現在這副樣子分明就是故意做出來的,成心想陷我於不義之中的,讓我不由自主的抹了抹冷汗,飛快地抽自己的手,離開月的懷抱。
然後我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在劇烈地翻滾著,可我垂下睫毛,掩住了這絲情緒,臉上平靜如初,淡淡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我的心底有一絲惱怒:難道月一早就已經恢復了記憶,卻故意假裝沒有恢復記憶,來騙取我的同情心?如果是這樣,我的眼中閃過一抹暗芒和陰鷙,頗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我可是最憎恨有人欺騙我了。而且……他到底是怎麼恢復記憶的?我的心底有一絲淡淡的疑惑在心底縈繞著,揮之不去,就像一隻小貓的爪子在心底輕輕地撓著,有些癢癢的。
月注意到我的不悅,他知道我最恨人欺騙了,於是眼中出現了一抹怯意,潔白的貝齒不安地咬緊下唇,不由自主地在唇上嚙出一個月白色的淺淺的齒印,然後猶豫了一下,聲音細若蚊蠅:「結緣盛會,你的面紗掉落後,我看見了你的容貌,再加上看見手中的紅繩時覺得心情很複雜的雙重刺激下,我就覺得有點頭痛欲裂,接著我情不自禁地覺得胸口一陣血氣上湧,接著便吐出一口血來,然後我的腦中一片白光閃過,許許多多的記憶就這樣飛快地閃過,我就想起來了。」他的身子輕輕地顫抖著,似乎在害怕。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他的那些話,還是因為月臉上的驚懼,使我不自覺間放緩了臉色:「既然如此,你剛才來到之時為何不說,直到現在才說。」不過短短一瞬間,我的臉色一變,眼中射出利劍,那冷淡的眸光,像是在看著月,又好像是在透過月看向什麼其他的東西,清冽而瑩冷,欺霜賽雪,令人冰冷刺骨,心驚膽戰,驚懼不已。我的心底有一絲慍怒——為什麼他不第一時間就說出自己恢復了記憶的事,而是現在才說?
月看著我,由他的眸裡傾瀉出瀲灩的水光,深深的纏繞著我的眼睛,讓我一時之間忘記了怒氣,被那鳳眸裡的那一汪碧水清泉沒頂,玉態妖嬈:「主人如果知道我恢復了記憶,會不會立刻就再想辦法讓我吃下另一顆『忘情棄愛』,讓我再失憶一次呢?因為害怕會這樣,所以我才猶豫著要不要說。」月的眼中有一抹深沉的憂傷,濃得化不開的,在眼中流連不去。
聽見月的話,我情不自禁地臉一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眉心微皺,潔白的貝齒不安地咬緊下唇,不由自主地在粉嫩的朱唇上嚙出一個月白色的淺淺的齒印,直到嘗到一抹甜腥的味道傳遞到味蕾,慢慢地蔓延開來,才鬆開了牙,掩在袖中的雙手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指甲掐入了掌心,讓我感覺到掌心中隱隱約約地又有一片熟悉的熱流流過,使得空氣中似乎也若即若無地再染上了一抹腥甜的氣息……
然後我艱難地嚥了口口水,一眨不眨地看著月,突然笑靨如花:「我不會的,既然這個藥已經失去了作用,那麼我就不會再這麼做。只不過,你還是一心求死嗎?」我有些擔心月會依然一意孤行。
月定定的看著我,然後有些淒美地笑了:「主人只要不是不要月了,那麼月一定會繼續活下去!」月的眼神淡淡地掃過小辰的身影,意有所指。
聽到月的話,我的眸光一剎那間變得十分冷淡,像是在看著月,又好像是在透過月看向什麼其他的東西,清冽而瑩冷,欺霜賽雪,令人冰冷刺骨:「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不喜歡月這樣子把生死壓在我的身上,我覺得很沉重——一念即生,一念即死!這樣子的月讓我心驚也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