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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十日』他不再翻我的牌子。其實』自從我擅自決定介入他生活開始』他對我的臨幸次數就在銳減。
最先開始』他不再頻繁的召幸』也許是想通過故意冷落疏遠』給我警告』讓我知難而退。可是最近』我發現他似乎是在刻意避開我。
我已經足足十日』沒有看見龍天介的人影。
他遲遲不來麟芷宮』但我還是每天早晨早起』一如既往地為他準備點心膳食。
我和他之間彷彿存在著一種無形的默契。
每次我來收膳盒的時候』王能德都會返還給我一個空膳盒』我不知道』也不敢問』裡面足夠兩個人吃的食物』確實是他消滅乾淨』還是直接被……倒掉了?
不論我心中有多少種猜測』在眾人眼裡』我失寵的跡象』已經昭然若揭。
我聽掬香說』我的丈夫——龍天介』又在近日大批選入秀色佳麗、充裕後宮』為我又添置了不少共事一夫的「好姐妹」。
他給我的冷遇』為我帶來了的唯一好處——難得的清淨。
至少』我不再是數以千計的「姐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在她們心中』我已經成為過氣前寵』不再足以構成她們的威脅。
她們不用一天到晚輪班往我這裡趕集』把麟芷宮搞得門庭若市』擠破門』只為了參觀我這位「異域妖女」』暗自揣度我是施了什麼媚術』蠱惑龍心。而我』亦樂得清閒』不必違心寒暄應對那形形色色的如雲美女。
他的心思』看來我是猜不透了。
近日』我變得有些頹廢』意志也逐漸消沉下去。
漫漫的後宮之路』我看不到盡頭』希望之火忽明忽暗』正如他對我的態度』忽冷忽熱』教人琢磨不透。
我對著魚缸發呆』無光的水眸盯在來回游動的娃娃魚上。它們多淘氣』搖頭擺尾的模樣真的好可愛』鼓鼓的腦袋確實好像新生的……奶娃娃?
我失神』愣愣地對著魚缸傻笑。
如果我能有這個自己的奶娃娃』就算深宮的歲月虛度』年華縱逝』但當恩寵日衰之時』至少有親身骨肉在身邊』慰藉孤寂』清冷的長夜也不至於那般難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從漫無邊際的遐想中回過神來』目光從魚缸移開』不經意地』回眸瞥過宮殿大門』下一刻就被眼前佇立的人影奪取了呼吸。
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好看的眉頭略微擰起』一瞬也不瞬地盯住我發白的臉蛋』這樣靜默濃烈的對視總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但的的確確他從不曾對我釋放過。
那是在哪裡見過——
夢裡?夢裡見過?
「你……」
胸口一窒』話也講不完全。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好像已經在外面這樣看了我很久。
見我已經發現了他』他嗤笑著朝我邁開兩腿。
「做什麼這種表情?意外、驚喜』還是……難過?」
「我沒想到你會突然來。」
我實話實說』螓首不自覺地垂下。許久不見』他依舊英氣逼人』那種耀眼的光輝』使我不敢直視。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他搶先一步』把我桎梏在他結實霸氣的懷抱中』蠻不講理地反問我。
「我……」
我再次語滯』雙眸充滿疑惑地望向他。
他是在關心我嗎?
「該死的』你一定沒有好好休息是不是?叫你不要再做那些奴才做的粗活』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乖乖聽話?」
他連珠帶炮的質問』讓我更加迷亂。
他為什麼那麼生氣』我的病有沒有好』他需要那麼緊張嗎?
但是』從不願意浪費時間做無用事的龍天介』當真會無條件地愛護一個女人嗎?
「我……我有聽話。」
我可憐巴巴地垂下頭』小聲地解釋』語氣中不自覺地帶著酸酸的委屈。
這麼多天來』他只顧自己風流快活』何曾顧及到我的感受?憑什麼他可以突然興之所至』就來麟芷宮看看我這只被囚禁的金絲雀;而在新人承歡膝下之時』就可以把我徹底撇之腦後』更別提我那不值一提的小病。
「還撒謊?」他瞪住我』眉頭皺得更深』「如果有聽話』臉色怎麼會白得像紙一樣?」
他擁住我腰肢的手臂更有力地收緊』彷彿要把我活生生地掐進他的肌理裡。
我抬眼望住他』這種濃眉深鎖的表情』能說不是一種在乎?
可是』他在乎我?沒有預兆』亦沒有理由。
我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幾頓飯就能收買龍天介的心。
我狐疑的眼神』也許讓他覺得幾分不自在。
他斜挑起眉』無賴似的地詰問: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第一次對我自稱「我」』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朕」。
況且』那種孩子氣的語氣』怎樣都無法同不可一世的龍天介聯繫在一起。
我彆扭地別過頭』不再看他』以免接二連三被他異常專注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亂:
「我的病沒有事了』剛才只是沒想到你會來』被嚇的。」
「我就有那麼可怕』看到我』會把你嚇得魂飛魄散?」他明顯不滿地瞪住我。
我在他懷裡推挪了一下』最終沒有掙開他幾近專制的擁抱方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柔柔地低語。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惡質地追問。
我下意識抬頭』剛巧迎上他挑釁戲謔的目光。我看出了』他是蓄意逗弄我。
「我沒有意思。」我不合作地說。
故意迴避他熾烈的視線』怕自己溶化在他設下的陷阱裡。我原先冷傲的性子早已不見蹤跡』我變得好沒用。這麼多日來積累的心防』竟敵不住他三言兩語的耳語呢噥』還被他低啞的音質搞得不知所措!
我對自己非常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