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沫歆身著宮女服,嘴噙笑意,陽光灑在她的粉腮上,漾起一朵冷靨。
「好戲上演了,佟翕緣啊,你還不快點趕來、否則就錯過這一幕啦…」
忽憶昨日,沫歆讓雛菊連日趕到佟王府,把一封信交給梓鳶,便吩咐在佟王爺出發來皇宮的時候轉交柳槿。
當時,王府的人都還在尋找翕緣,也就沒有人注意這個陰謀的開始。
梓鳶拆信一閱,神情大變,也聽從沫歆的吩咐把信交給柳槿。
至於信上說什麼,筱櫟也不知道。只知道柳槿看完後刷白了臉,隨即尾隨毓川他們到皇宮。
話說,翕緣等人來皇宮的路上又遇阻礙,恰巧趕逢一年一度的趕集大會。
此時街上聚滿人群與馬車,塞得水洩不通。
「王爺,前面道路阻塞,怕要耽擱一段時間了」安涼稟報
翕緣掀開簾子,一眼便見到滿街的混亂,一顆忐忑的心越發糾結。
宸坐在她身邊的時候都能明顯察覺她的焦急,這會又遇阻塞,她怕是更坐立難安。
宸下馬車,伸出手,翕緣立即反應過來,將因緊張而冰涼的手搭在宸的手上。
宸輕輕一拉,她就躍下馬車、然後安涼牽來駿馬。
宸抱她上馬後,也躍然而上「我們先行一步」
「屬下隨後趕到」
就這樣,宸以高超的馬術,在擁擠的道上馳騁。
翕緣被圈在他的懷中,瞬間安心不少、然,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悸與揪心浮上。
她害怕,很怕很怕,身子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宸低語「有我呢…」
翕緣點點頭「能快一點麼?」
「坐好了…」
駿馬以不尋常的速度飛馳著,既要避免傷人又要保持速度,相當吃力、再加上宸的左手有道劍傷,勒緊韁繩亦讓傷口裂開。
若是平時,他大概不會管別人生死,只因懷中的女子不喜殺戮…
大殿上。柳槿跪地「參見太子…」
「喲,佟王妃請起,無須行此大禮」清邵故作驚訝
「不,妾身有罪,不敢起來」柳槿淡淡的說
「槿兒,你來做什麼?」毓川上前,想扶起她
「王爺,請原諒妾身…」她笑著,一抹殤情的笑,那麼疏離那麼悲涼。
軒熠也迷惑,問身邊的筱櫟「你們怎麼來了?」
筱櫟回道「櫟兒也不清楚,你們前腳剛走,王妃便跟上」
「哦?王妃何罪之有?」清邵疑問
「稟太子,妾身此次越矩來到大殿,是為澄清小女的身世…」柳槿鎮定道
此話又引發喧嘩,大家都把目光落在那嬌弱的倩影上、有帶疑惑的,有帶鄙夷的、也有幸災樂禍的,總之無所不有…
「王妃是要證明佟翕緣的清白?」清邵恥笑道,證明確鑿的情況下,她將如何扭轉乾坤呢?
「正是!」柳槿毫不猶豫的說
「妾身是為證明小女並非黎沁雨的女兒也非瑞晟人而來,不錯,當初沁雨確實說過要將她的孩子給予撫養、但後來她卻把她的女兒送走。至於暮蕊庵的師太說孩子掉包之事更是子虛烏有,小女乃不足月出生、而沁雨的女兒比小女早生幾個月。相信沒有人會分不出一個剛出生和出生幾個月嬰兒的區別吧?再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長得像又能說明什麼?妾身聽說瑞晟王的梅妃也像沁雨呢」柳槿的話讓聞者無法反駁
「就算是,這也只能證明佟翕緣不是黎沁雨的女兒,你怎能說她不是瑞晟人」清邵明顯有點慌
「這更簡單,因為小女乃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只不過是早產罷了、當初王爺不聽妾身解釋,一氣之下納了梓鳶為妾。妾身心有不甘,於是遲遲不願告訴王爺真相,才造成王府流言肆起,一切都是妾身的錯、求太子明鑒」柳槿磕頭
毓川顯然又震驚了,他知道實情並非柳槿所言。此刻的她,頗有破釜沉舟之意?
軒熠也同樣驚詫,筱櫟聽得糊塗,怎麼翕緣的身世如此複雜?
伴著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清邵清清嗓子,嚴肅道「王妃必須拿出證據來,口說無憑…」
「是,太子放心,妾身能夠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柳槿仰起臉,注視毓川和軒熠他們,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