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我爹請排隊【完結】 第3卷 171、那些曾經
    看著針尖的白色粉末進入他的身體,她的思緒飄遠到幾年前……

    「師傅,這是什麼?」躺在床上的瘦弱女孩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問床邊的女子。

    女子將手中米粒大小的小東西放到女孩手腕上割開的口子上,輕聲回道:「這是血盅,進入你的身體之後它會與你的血液做朋友,幫你一起克制你體內的毒。」

    鑽心的疼痛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髓,所有的血管和經脈都在抽搐似的疼,小小而蒼白的女孩卻只是咬緊唇瓣,一言不發。

    終於,疼痛不再氾濫的時候,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又問:「美人師傅,什麼叫以血換血?」

    她記得,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與血盅這兩個字相關的另一個詞語,卻始終不懂。

    「只有用千萬種毒藥飼養出來的百毒不侵的血液,才能種下血盅,而以血換血,就是用內力催動血盅,讓你和另一個人更換全身的血液。不管那人生了什麼病,還是瀕臨垂死,只要擁有你的血,都能活過來。」女子輕輕撫摸小女孩漸漸回歸血色的臉,輕聲歎息,「可是,那樣死的人就是你了。」

    「你知道的,沒有這身神奇的血液,你體內的千萬種毒,會輪流或者同時發作……」

    「嘿嘿,我就是問問而已,才沒有那麼偉大呢!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天真到以為自己就是救世主可以拯救全人類!」小女孩說著,眼中的沉靜完全不符合年紀。

    確實,彼時,她是一個住著三十歲靈魂的十歲女孩,兩世為人卻深受生活折磨,縱使再多的天真與單純,都被消磨殆盡了。

    手心裡男人閉上的眼睛讓她回神,她鬆開手,撐著酸軟的身體下床,簡單的穿上衣服,然後扶著昏睡過去的男人靠坐在床頭,替他拉好被子,體貼的把枕頭墊在他身後。

    她深深的凝著一臉帶笑的男人,然後笑著劃破兩人的手掌,四掌相貼,她催動體內的血盅,清晰感覺到血液順著兩人想接的地方傳進他體內,然後眼角一熱,兩行清淚滑下潤紅的臉頰,嘴角卻綻開了一抹絕美的笑……

    只要他沒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 * * * *

    伊水居不遠處的一處涼亭,此時卻散發著溫暖柔和的光亮。

    明顯不屬於冬日氣息的溫暖讓柳流觴的腳步頓停,明明感覺到有人在,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突然想到什麼,他心中一震,試探著開口:「明若風?」

    「唉,還是讓你發現了。」一聲歎息響起,卻完全沒有惋惜的感覺。

    如果不是她故意,柳流觴根本不可能發現她。

    與明若風的身影同時出現的,是裹著厚重的披風躺在她身邊的陌語彤,柳流觴一驚,脫口而出:「她怎麼會在這裡?」

    明若風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你說跟她合作,卻處處欺騙她,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好心解救一把啊!你說她是不是會很感激我?」

    雖然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配合白依纖的計劃完成命運安排的劇情而已,可是無意中,她仍然是解救了陌語彤,所以,她應該感謝的!

    柳流觴卻笑不出來了,只見他眼中恨意閃過,血紅的披風在風中掠過,只留下清淡卻不容置疑的聲音。

    「就算,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夫妻,我也不會讓琉璃如願!」

    對於陌語彤,他確實是在欺騙利用,他一次次的告訴她,獨孤璃對白依纖的好,讓她嫉妒生恨,卻不告訴她,獨孤璃說登上皇位就許她皇后之位的原因,不過是那個男人,早已改變了心中的信念。

    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寧願放棄那個至高之位,只因為,那個人不喜歡皇宮!

    他就是要借陌語彤的手,毀去他們的幸福。

    他逆天改命,不過就是為了一個雪月,也是,她還是選擇了那個男人。

    所以,得不到,那就毀滅!

    明若風不置可否的仍然在笑著,她只做她能做的事和該做的事,不能干涉別人的行為。

    她拿出手腕上的微型電腦,將畫面調整到上古神話那一頁。

    那一年的天宮大亂,綠萼身死,下界輪迴,卻在奈何橋上種下一個結。

    她願意生生世世無父無母孤身一人,換生生世世與水神錯過輪迴……

    也許是作為梅林上仙的她,預測到了他們下界之後,水神會同樣跳下飛仙台,所以,她不惜千世孤苦,種下這樣的結。

    從此,她生的時候,他結束短短一輩子,踏上奈何橋;

    他生的時候,她已經完成了一世的劫數,再次走進輪迴……

    生生世世,永遠都是錯過!

    可是,最後一世的時候,水神偷取天宮至寶「天靈鏡」,逆天改命來到與他們同時存在的人界……

    腰帶上的顯示燈亮,明若風收起微型電腦,抱著陌語彤消失了蹤跡。

    「這樣,真的值得嗎?」瞬間移動到伊水居,她看著臉色蒼白痛苦的女子,輕聲發問。

    白依纖沒有說話,只是勉強壓制著體內翻滾亂撞的毒息,看到她來,呼出一口氣,然後攏緊披風,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值得與否,只有她自己知道。

    其實,現在的他們,才是最親密的人。

    即使他們不在一起,可是他們帶著對方的血液,在生活。

    即使,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她的血液,會一直支撐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愛情?

    明若風看著她瘦弱的背影走近紛紛揚揚的雪夜中,陷入了沉思。

    難道,這就是愛情?

    為了另一個人,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即使,他說他不愛你?

    明若風還是不懂!

    她也不再想了,將陌語彤身上的衣物褪去,讓她躺在獨孤璃懷中,然後拿出特製的膏藥,塗在獨孤璃手掌上,傷口瞬間不見了。

    隨之,明若風,也瞬間消失了蹤影。

    看到白依纖蹣跚著步伐走出伊水居的時候,柳流觴感覺新房不正常的跳動了幾下。

    記得初見,也是一個白雪映紅梅的夜晚,小巧調皮的她第一次幻化人形,激動而歡欣的在雪地裡跳著舞,月光落在她潔白的小臉上,一身潔白素衣的她,比天宮所有的仙女和仙娥都要美,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口升起。

    他沒有問她叫什麼,只是從那之後,他開始在心裡叫她雪月,比白雪和月光還要潔白耀眼的,是他一個人的雪月。

    即使後來,他知道她有一個象徵身份的名字——綠萼,他還是叫她雪月。

    他為了她,下界歷劫,一彎曲水,一樹寒梅。

    他是流觴,她叫雪月。

    那時候,她的生命中還沒有出現那個叫琉璃的男人,

    那時候,她還會對著自己甜甜的笑……

    想起後來的那些,他上揚的嘴角變得冷酷,寒著眼走到她面前,站定。

    她臉上的痛苦,也在看到他的時候,死死的收斂了起來。

    不管前世今生,她從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難過與痛苦,不開心的時候,只會一個人默默的抱著雙腿,將自己藏起來。

    而能讓她抱著嚎啕大哭的人,只有那一個!

    柳流觴心中一抽,突然左邊的心口無預兆的有些疼,為什麼,你總是寧願變得傷痕纍纍,也要愛他呢?

    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

    明明,先遇見你的人,是我!

    白依纖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有力氣去問他,可是,他高大的身體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去路。

    「你要幹什麼?」她小聲問道,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了。

    「跟我走,好嗎?」他將她嬌小瘦弱的身體抱進懷中,語氣有一抹沉痛,「以後,再也不讓你受苦。」

    「對不起,流觴,我不需要!」她虛弱卻堅定的話語在空寂的夜晚落地有聲,像是一壺冰水突然灌進了心中,寒涼徹骨。

    她說,對不起,流觴,我不要!

    就算傷到渾身是血,痛到撕心裂肺,她也不要他……

    這就是他苦心孤詣這麼多年得到的回應,他不甘,憤怒,甚至是刻骨的恨意,鋪天滿地而來。

    「流觴,你能告訴我,素衣是誰嗎?」她從他懷中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他猩紅的眸子,和有點扭曲的臉,輕聲問道。

    他垂眸,「你想起了什麼?」

    她只是搖頭:「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她只是想,在離開前,解開那個夢中的謎團而已。

    那個長著白依纖的臉,被獨孤璃稱為素衣的女子……

    「素衣,是琉璃天宮的掌事仙女,琉璃下界後她由掌管琉璃宮,可是後來她因為愛慕琉璃而偷取梅林上仙綠萼留在天宮的記憶而被天帝處罰,下界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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