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城,廂房——
正對著外面的花園的紋龍雕鳳的窗口,上邊放著一盆淡雅的蘭花,清香撲鼻。對面的鳳凰湖微波粼粼,一眼望去,好似一塊翡翠,真是一個看風景的好地方!
遠處的小樹林閃著綠幽幽的光,在微風中輕輕搖響綠葉,像是唱著一支動聽的歌。河兩岸已由嫩綠色變為深綠的河柳,拂動著新生的柔軟的枝條,倒映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綠色,彷彿一河翡翠向東奔流。
對著窗,微風輕拂,人也開始變得清爽起來。
葉看見此景,帥氣的扇著扇子,說道「這景色真是『猶抱吉他半遮面』」
「拜託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沙慈翻了個白眼,說道。
一旁,懶洋洋的沙慈依靠著牆面,瞇著眼,說道:「葉,你來這兒不只是因為『旅遊』這麼簡單吧?」
「恩……」葉還沒回過神來,呆呆地說道。
「嗯?」葉回過神來,睜大了眼睛,這沙慈怎麼知道的?不會有看透別人內心的特異功能?「你怎麼知道的?」葉死死地盯著沙慈,生怕漏了那個細節。
「葉,你可是『至尊鐵騎』的『至尊·;;葉』,怎麼會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理由來這兒?」沙慈白了一眼葉,沒大沒小地說道,「你的那個理由騙騙步殺他們還行,可是騙不了我!」
葉鄙視地看著沙慈:「就你?當初還不是被芸一槍斃了?被獄收了魂?」
「我學芸早已不是一兩天,要不是芸自己醒來,你們早就上當了!」沙慈雲淡風輕地說道,絲毫沒有當初為此的憎恨。
「你……」葉瞇著眼,看來又有壞點子了。
沙慈先下手為強,說道:「我沒空,除非——」沙慈瞟了一眼葉,一臉壞笑,「除非你告訴我來的目的。」
「你要挾我?」葉死死地瞪著沙慈。
沙慈雲淡風輕地笑著,「這是交易,我幫你,你幫我,互相幫助,這是籌碼。」
「好、好、好!」葉瞟了一眼沙慈,這丫頭怎麼變精明了,「我的第六感感覺到涅槃城有一股奇特的氣息。」
「有什麼好多氣息?」沙慈不屑地看著葉,「多半是這裡的鳥的味道濃了點。」
「誒,對呀!」葉聽了沙慈的說法眼前一亮,「鳳凰死而復生叫『涅槃』,母雞死而復生就叫『屍變』。」
「額……」沙慈捏了把汗,「廢話少說,直入正題!」
「哦!」葉一時被沙慈弄暈了,忽的想起,「不是你把我帶偏題的嗎?」
「廢話少說,直入正題!」
葉一臉溫柔的微笑,說道,「這裡有諾的味道。」
「額……看見你這麼溫柔的微笑還真是難得啊!」沙慈一臉欠扁的微笑,說道。
「輪到你了,你去查查,這裡有沒有諾的蹤跡。」葉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景,樂呵呵地品了一口茶。
「好吧!」沙慈無奈,一陣垂頭喪氣,忽然一臉欣喜,「你知不知道獄主子在哪裡?」至少,沙慈的主子還是獄,葉只是誤打誤撞才落到她身上的。
「不知道。」葉隨便搪塞了一下沙慈。
沙慈不信,像無賴似的賴著不走,葉見了,無奈:「我若知道,第一個告訴你!」如果我知道的話,即使是天之涯,海之角也要去尋,可惜……
一個時辰後——
葉見沙慈回來了,忙上前去問,「沙慈,怎麼樣?」
「這不像是葉少莊主的做事風格,萬事都無所謂,桀驁不馴的風格,怎麼這麼急想知道?」沙慈故意拖延。
「說!」葉陰沉沉地說道。
沙慈走到青花雨荷茶壺前,倒了一杯茶,從從容容地說道,「我經過一個時辰的調查,去過聖巫居,哪裡的香袋中凡是帶『諾』的人的資料的都看過了,什麼趙諾、紅妮諾、百里諾、李諾、許諾、承諾……」
葉的臉色更陰沉了,咬著牙,「說重點!」
「哦,」沙慈又喝了一杯茶,不急不慢地說道,「通過調查,聖巫居裡並未記載和有關『至尊·;;諾』的記載。但是,在城主子女的那一排,一個叫念若菱的女子的下面的那個香袋不見了?」
「不見了?」葉一陣驚訝,「若不是諾就是城主的女兒?」
沙慈瞪了葉一眼,「城主的女兒共有三個,大女兒——夕陽,二女兒——夕日,三女兒她早在四年前就失蹤了,沒人記得她的名字。」
「失蹤?」葉對這個消息十分驚訝,「怎麼會這樣?」葉整個身子都攤了下來。
「不,可是念若菱還活在世上,一個母親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女兒的名字的。」沙慈的這句話讓葉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
「念若菱在哪兒?我現在就要去見她!」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欣喜地說道。
沙慈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即使找到了她也沒用。」
葉啞然失笑,「怎麼沒用?」
「念若菱瘋了。」
沙慈的聲音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就打破了葉的希望,但是她還是堅持著,「我還是要去看看。」
「好!我帶你去!」
殘秋庭——
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其它的庭院如同生意盎然的春天,而這裡,如同殘秋一般,荒涼,淒慘……葉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場場的別離。殘落的枯葉在風中,顫顫巍巍,好像抖動的手指在尋找什麼東西。人們把落葉比喻成蝴蝶,而這時的場景是無法用蝴蝶來言喻的。花開了,沒人賞;花殘了,沒人栽。
輕輕地推開那扇陳舊地佈滿灰塵的門,頓時灰塵飛舞。
「咳、咳、咳……好大的灰啊,看來荒、荒廢很久了。」葉用扇子擋住灰塵,可是被裡面的一切驚呆了。
這裡佈滿了蜘蛛網,灰塵早已是稀鬆平常,在屏障後,有人影閃過。
傳來了一聲聲癡癡地聲音,「……諾兒,諾兒……」
葉聽到這一聲聲的癡癡呢喃,不假思索地想到了「至尊·;;諾」,顧不得這滿地的灰塵,忙跑向那殘破的屏障。
這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蓬頭散髮的女子,一身白衣,透過青絲,看見一雙清如明鏡的雙眼,澄澈而不染凡塵。
忽然,看見葉,停止了呢喃,愣愣地看著葉,一滴晶瑩的水晶從她那雙清如明鏡的雙眼潸潸而下,淚眼朦朧中幻出諾的面影。
葉猶豫著,「你——你就是念若凌?」
「念、念若菱?念若凌?」念若凌的記憶回到七年前:
那個冷漠淡情的少年,那個笑如春風的少年。
繁花似錦的夏天,夏花努力地盛開著,綻放著屬於自己的青春……
「若菱……」
「嗯?」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夕鶴軒的念若菱。」
「嗯。」她淡淡點頭,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夕鶴軒。
時間回轉,到現在,念若菱忽的想起了當初的事,她喃喃道:「我不……叫念若菱,我叫君若菱……我不……叫念若菱,我叫君若菱……」
葉一頭霧水,但是聽說念若凌瘋了,說出這種話也不足為奇,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夕鶴軒的二夫人?」
念若菱不回答,只是澄澈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葉見念若菱不回答,繼續問道:「你的女兒是不是叫諾?」
念若菱聽到這裡,使勁地點頭,忽然激動了起來,「你、你知道諾兒在哪兒嗎?」
葉並未回答,說道,「你女兒叫夕諾?」
「不、不,她不叫夕諾!」念若菱忽然想起當時諾曾經說過她叫「至尊·;;諾」,忙說道,「她叫『至尊·;;諾』!」
葉感到如五雷轟頂,可是這個瘋了的女子說的話當真可信?
念若菱好像知道葉在想什麼似的,「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