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晨雪向那個老太婆施壓,洩露墨馨沒有死的消息,讓她自亂陣腳,最後逼迫慕容墨燊現身,如今,計劃已經達到了,可是為何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哥,慕容墨燊恐怕已經得到了那副《雲裳玉溪圖》了,你再不反擊,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墨馨厲聲警告道,任誰都想得出,那個挽月一定是慕容墨燊那邊的人,一定是她拿走了那副畫,交到慕容墨燊手裡了。
可恨的是唐凝萱竟然笨到去相信一個叛徒的話,也不相信她哥!就因為一封血書就憎恨他哥,還用最慘烈的方式報復他!
怎麼想著想著,這種做法和自己當初的做法貌似有點相似啊?
一想到這,墨馨便趕緊搖頭甩掉剛剛的想法了,她才沒有唐凝萱那麼笨呢!人家三番四次地背叛她出賣她,她都還相信對方,這不明擺著對方在用死來讓她與皇兄決裂嗎?
這根本就是挑撥離間之計,笨蛋才會相信!
如今,皇嫂死了,皇兄也去了大半條人命了,她一個女人,只懂殺人,哪裡懂得戰爭佈局、朝堂大事啊,如果不是流雲在旁邊幫她的話,恐怕她早就撐不下去、逃之夭夭了。
「慕容墨琰,你聽到沒有!你連你父皇闖下的江山都不要了嗎?你連你母妃的大仇都不報了嗎?你連……」
「擺駕祥寧宮!」
流雲驚訝地怔了怔,隨即與墨馨交換了一個欣喜的眼神,這個雕塑終於活過來了!
城外集結的大軍帳營內,一身黑衣的蕭陌桑坐於桌前,手裡拿著一副美人圖,正細細地品味著。
畫中的美人兒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滑膩似酥,黛眉開嬌橫遠岫,絳唇映日,美目含情,清眸流盼,燦如春華,兩頰笑渦霞光蕩漾,渾身散發出一股淡雅脫俗的氣質,真乃絕代佳人,美撼凡塵啊!
這就是他尋了多年的《雲裳玉溪圖》!幸得挽月那丫頭機靈,終於盜了此物,也不枉這十多年的潛伏暗查了。她一生癡情於他,以為終究可以做他的太子妃,但他堂堂蕭秦國太子,怎能為兒女私情牽絆。
最後他才想出一計,讓那個丫頭寫下血書,讓流昭國皇后誤解慕容墨琰,那位笨蛋皇后以為挽月喜歡的是梁都統,真是愚蠢至極!那只是挽月的障眼法而已!
隨後他便將凝息丸給挽月服下,騙她說只會讓人像死了一樣昏睡幾個時辰,其實,那根本就是致命毒藥。
他蕭陌桑想要得到的東西,誰都阻擋不了!他更不會像那個慕容墨琰一樣沉溺於兒女私情中,最後落到今日之下場!
成大業者,就必須不拘小節!女人,只是衣物,一件破了,再換一件不就行了!
不過,這畫裡的美人兒如果真的存在這個世上的話,為此美人,江山可拋,也不足惜了。
想到這,蕭陌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凝視著美人畫的目光透著邪魅。
司徒晨雪一個人走在白茫茫的樹林裡,不知所向。周圍全是白霧,許久都看不到一絲的陽光。
她感覺到恐懼由腳底直泛腦門,背脊滲出的冰涼早已凝結成冰,周圍的溫度更是越走越低,到了一個小岔路的時候,都快將她凍成冰雕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為什麼總是走不出去呢?記憶力她好像已經死了,為什麼耳邊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呼喚她呢?
不,確切地說,是在呼喚唐凝萱!
晨雪已經發現自己恢復了現代的容貌,一身牛仔裝扮,正是出車禍前她穿的衣服。難道說她已經回到了現代了?
可是這又是什麼地方啊?既然回到現代就該讓她回到家啊?老爸這麼久沒見到她應該急慌了吧?那些豬朋狗友沒有她出去玩一定會嫌悶的。
老天爺啊,快凍死我了,賜給我一把火吧,我願意用……
正在祈禱間,前方的岔路忽然露出一扇小門,陽光從小門外面射過來,落在晨雪身上,頓時就感覺到溫暖四溢,光明一片。
晨雪驚喜若狂,毫不猶豫地就朝那扇小門奔過去……
走得太急了,剛跨過那扇小門,腳步不由得踉蹌了下,額頭不知撞到了什麼硬物,只聽得「砰」的一聲,耳邊一聲慘叫……
痛得晨雪呲牙咧嘴的怒罵:「誰啊,撞到本小姐也不說對不起啊?」
「你……」
抬頭,定睛一看,腦袋片刻凝結成漿糊。
眼前這個男人一身古裝打扮,長得氣宇軒昂、俊逸非凡,眉宇間透著一股貴氣,絕對是位氣度不凡的帥哥!
不過,這位帥哥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啊?好似在哪裡見過?
等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穿著古裝?難道自己又穿回來了?
再看自己身上,哇塞,這是什麼衣服啊,一層兩成三成的,紗巾啊?還那麼透明!而且這衣服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
再回頭看了看身後,哪裡有什麼小門,就一副畫掛在牆上,那副畫她見過,是《雲裳玉溪圖》,不過,畫上的美人去哪裡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不會吧,這麼邪門?她從畫裡奔出來了?和《聊齋》裡說的一樣?老天,來道雷電劈死她吧,這麼雷的事情都能發生在她身上?
腦袋裡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衝到水盆邊上,望著水裡面的倒影,還好,是她司徒晨雪,不是唐凝萱,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
只是,這又是哪個朝代啊?還是流昭國嗎?不像,這個男子的裝扮不像是流昭國的人。那就是別的朝代咯。
「喂,本小姐問你,現在是公元多少年?什麼朝代?你又是哪位?」晨雪絲毫不客氣地問道,看見牆上掛著件貂皮大髦,便扯下來披在身上,為什麼她感覺那麼冷啊?手腳都快凍僵了。
蕭陌桑這才從十萬分震驚中回過神來,腦袋繼續運轉,好一會兒才道:「這是流昭國邊境,至於什麼元年,本殿下實在不知,我是蕭秦國太子蕭陌桑,敢問仙子……」
晨雪大腦猛地一哄,像是有個炸彈在裡面炸開了,杏目圓瞪,不敢相信地看著蕭陌桑,不會吧,又穿回來了?
一想到臨死前慕容賤男竟然用那種方式對待她時,臉上立即蒙上一層陰霾,眼裡的沉痛也沒有躲過蕭陌桑的眼眸。
為什麼她逃了那麼多次都沒能成功?最後都以死了斷了,為什麼還會回到這裡來?命運到底想要跟她玩什麼花樣?一次次的心力交瘁,一次次的絕望悲慟,都不能斬斷與這個時代的聯繫嗎?
她到底是得罪了誰了?哪個大羅神仙跟她開這種玩笑啊!她到底招誰惹誰了了!
「啊……老天,你到底要怎麼折磨我才夠……啊……」晨雪忍不住放聲吶喊出來,石破天驚的喊聲頓時就引來了不少將士的腳步聲,待看到蕭陌桑極為難看的警告臉色後,又速速地退了下去。
「啊!」胡亂地甩甩頭,晨雪這才逼迫自己鎮定下來,既然現在是換了真正的身份回來,也不用擔心再遇到那個賤男,既來之則安之,她司徒晨雪永遠都是打不死的蟑螂!
「仙子……仙子……」
晨雪回過頭來,看著身後這個凝視了她許久的男子,腦海裡猛然一亮,她記起來了,這個黑衣男子就是當日在樹林裡因為她一句話而救了庭飛和她的人。
當時她還答應了他一個條件呢,不過現在,貌似他還沒認出自己來,還把她當做仙女了。也難怪,看著畫裡面的美女真真實實地走下來,他不嚇死已經是膽大的了。
「嗨,帥哥,有事?」晨雪甩甩手打招呼道,貌似他們還不是很熟,她沒必要解釋自己為何從畫裡面出來吧,而且她也不懂解釋。
「你……叫什麼名字?」蕭陌桑這才發現自己有點口吃起來了,剛剛如果沒有眼花的話,他正將那副美人圖掛起來細細欣賞時,裡面的美人竟然真的出現了?這是在做夢嗎?
他不是貪戀美色之人,但眼前這位傾世美人兒,當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超凡脫俗的氣質,在他見過的所有美人兒中,沒有一人能比得上。
「你叫我司徒好了,」晨雪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對於只是點頭之交她一向這樣介紹的,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只見過兩面罷了。
「司徒姑娘,你剛剛……好像……從……那裡出來的,對嗎?」蕭陌桑指了指身後那副《雲裳玉溪圖》,似是想要解開心中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