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立著一塊石碑,上面用小篆灑脫地寫上了四個字:「擅入者死!」司徒晨雪不由得撇撇嘴,我就進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走至別苑深處,是一間別緻而寬闊的竹屋。門檻上頭寫著三個大字:靜姝苑。心裡不屑道,就憑那頭禽獸的所作所為,也配起這麼高雅的名字!
「你來了l 」
抬頭循聲一看,一襲黃袍的慕容墨琰站在門口處,月色落在他的臉上,竟透出幾分神秘莫測的邪魅之氣。不知為何,司徒晨雪心底沒來由地泛起一股不安。
管他呢,既然人都來了,大不了就跟他拼了!
打定主意後,司徒晨雪便大大方方地越過慕容墨琰,走進了小竹屋。目光始終都沒有停留在慕容墨琰身上。
竹屋正中央站著一名陌生男子,面向司徒晨雪,長相俊俏,面容平靜如水,眉梢處卻透露出幾分嗜血冰寒,果然和慕容墨琰是一路貨色。
「參見皇后娘娘!」流雲約略地頷首說道,也算是施了禮。
司徒晨雪撇撇嘴,看了下屋子四周,只有一扇房門,什麼擺設都沒有,所有料想的刑具也沒有,便不耐煩地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宮要睡覺,懶得奉陪二位!」
流雲眼裡閃過一絲驚異,看來傳聞中的皇后行為舉止「驚世駭俗」並非訛傳了,眼前這位女子當真是丞相府知書達理的千金?他不禁懷疑這個事實了。
看向慕容墨琰,他一副淡然如水的樣子,看來對這位皇后的粗俗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皇后娘娘,深夜請您來,確實有事相求,還望皇后……」
流雲話還沒說完,司徒晨雪就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有話就快點說,本宮可沒閒功夫搭理你們,沒事本宮就走了……」
說罷,抬腿就要往外走。
一隻長臂擋在了司徒晨雪的面前。
司徒晨雪憤憤地咬咬牙,抬眸怒瞪慕容墨琰:「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是她來這第一次正眼看他,卻是杏目圓瞪。
慕容墨琰不由分說地就拽起她的手,往那扇唯一的門走去。司徒晨雪掙扎不了,就只能任由他拽著往前走。
走至內室,四周擺了三張長桌,桌子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瓶子,有五個籠子,裡面的白鼠個個都是消瘦無神、目光呆滯。
房間中央,顯目地停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煉丹爐,下面正燒著火,熱氣冒騰,本是十月天,卻一點涼意都感受不到,只覺得一陣陣熱氣撲面而來,燒灼了皮膚,火辣辣的,難受至極。
「咳咳……你……你帶我來這裡幹嘛……好熱……我……我要出去……」
司徒晨雪被房間裡的熱氣熏得渾身難受,胸腔氧氣漸漸稀薄,窒息感襲來,不由得拚命地掙扎。
卻始終都掙不脫慕容墨琰的大手。
「坐下!」慕容墨琰絲毫不留情地將司徒晨雪扔在了一張椅子上,不等她站起來,就迅捷地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右手則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迅捷地塞進了司徒晨雪的嘴裡。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你們究竟要做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司徒晨雪瞅見慕容墨琰臉上閃過的絲絲期待,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慕容墨琰,似是一個獵人,等待了多年,終於等待了自己的獵物般。
流雲也走了進來,見此,低聲道:「我去將馨兒抱過來。」
慕容墨琰點點頭,臉上一掃平日裡的冰寒,眉眼梢皆有笑意,柔和潤澤,黑瞳跳躍著兩小簇的火花,就像在等待著什麼好事降臨般。
看得司徒晨雪心底的不安更強了。
「你究竟要幹什麼?我警告你,我不是好惹的,你敢再做出傷害我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字字警告卻失去了往日的鏗鏘,而變得有點綿薄無力了。
慕容墨琰瞥見她眼梢處閃現的不安,心底某個角落不禁被狠狠地撞擊了下,眼神微微一滯,似是在猶豫著什麼。
這個時候猶豫?他慕容墨琰也有舉棋不定的時候?慕容墨琰不禁這樣問自己。
望著那張透著倔強的秀臉,緊緊地咬著牙,警惕地看著自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野貓,弓起身子,緊張的神經繃著,卻強逼自己鎮定。
相處了一個月,慕容墨琰多少瞭解她的性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什麼事都強逼自己,愛逞能,倔強而固執,像一頭野貓,時刻都豎起自己的利爪,不過,這也只是面對自己的時候。
平日裡,聽聞她與下人都處得不錯,宮女太監都十分地尊敬愛戴她,還經常見她和大夥兒打成一團。這對於一個皇后的身份來說,是極不合禮數的。但她就是這樣我行我素,行為瀟灑自如。
這樣一位灑脫女子,實在不應該出現在皇宮,出現在這場鬥爭中,然而,她就是被那個女人捲了進來。
既然她是那個女人的人,就注定是他慕容墨琰的敵人,他絕對不能心軟!
對,他絕對不能心軟!
即便他也聽說了她和那個女人之間的爭執,但誰都能猜到,那很有可能是演給他看的,他絕對不能被這張臉欺騙了!
想到這,慕容墨琰忽然大步上前,一手扼住司徒晨雪的下巴,眼神陰狠嗜血:「你知道朕為何答應讓你進宮嗎?待會,你就知道答案了!」
司徒晨雪睜著一雙淚眼,恐怖不已地瞪著慕容墨琰,不,她不想知道任何事,她只想離開這裡。好熱啊,她快受不了,讓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