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六章(六)
    程海和況武吃完飯,就在飯館門口分了手。程海騎車回家,卻遇到了曉月。他停下來,一隻腳撐著地面,從後面拍了拍曉月的肩膀,問她:「怎麼一個人走在街上?吃飯了沒?」曉月轉過頭,怔怔地看著他,卻不說話。程海見她臉色蒼白,又一臉的失魂落魄,嚇了一跳,不禁焦急地又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曉月抬起頭看著程海,讀出了他寫滿了整張臉擔憂,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模樣,就像是遭受了欺負的小孩子看見了媽媽一樣。從與龍騰分開到現在,她都沒有哭,可是現在,遲到的眼淚卻連本帶利一起迸發了出來。真正的痛苦從來都不是傷口流血的時候,而是朋友替你包紮,對你噓寒問暖,為你擔心替你憂慮的時候。

    看著一向大大咧咧的曉月一改樂觀開朗的常態,中氣十足地嚎啕大哭,程海有些不知所措,趕緊手忙腳亂地安慰道:「你怎麼了?沒事吧?你說話呀?……」

    曉月不說話,只是依舊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嚎著。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還有人指著他們說笑,程海聽到有人在說:「千萬不能找這種男朋友,把女朋友欺負成這樣。」那人旁邊的人便也討伐起程海來。

    程海的臉有些掛不住,便對曉月說:「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曉月執拗著推開程海的手,說不回去。程海又問她要去哪兒,她卻不說話了,只是繼續哭。程海也沒了主見,只好站在原地等著,曉月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泣著說:「我不要回家,去哪兒都行!」說著曉月便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她把頭倚在程海的後背,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啜泣著。程海更加無奈了,卻也只好蹬著踏板帶動車子,朝著深圳的秋涼深處駛去。

    程海把曉月帶到了家裡,煮了點東西,曉月吃了一點便爬到床上睡了。見曉月這這副模樣,程海的心裡極為不忍,卻也是咽菜的操不起吃肉的心。他不知道曉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從安慰,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說把自己唯一的床奉獻給她,比如說用曉月的手機給戴曉陽發條短信,上面寫著:今晚我不回家了,在朋友家睡,不用擔心我。發完短信,程海便把手機關機,又重新放回她的包裡。

    況武是走路回的家,速度自然慢些。快到家的時候,路經一個人少路寬的街道,突然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竄到路面上,不由分說就將他推倒在地,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有一個帶頭的還不停的罵罵咧咧:「小兔崽子,敢玩我妹妹,找死……」

    況武很快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然而怎奈實力懸殊寡不敵眾,他只好求饒,堅定地表示不會再有下一次,著實把「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人生哲理發揮到了極致。可不求饒還好,一求饒那個染著紅毛的小頭領就越發怒了,嘴裡咒罵著:「還有下次,還有下次……」一邊說拳打腳踢的加大拳打腳踢的速度和力量。

    生活總是這麼具有戲劇性。就在況武慘遭魚肉無人管的時候,陸小芸卻剛好路過,被況武的慘叫聲吸引了過來。看清楚狀況,小芸便對著一群人吆喝,讓他們住手。然而沒誰在意她的恐嚇,大家停頓了一下,手上和腳上的動作又繼續起來。小芸壯了壯膽,便大吼道:「你們再不住手我報警了!」說著她掏出手機,煞有介事地按著鍵。

    這一招果然管用,一群人停下手腳,然後罵罵咧咧揚長而去。然而此時的況武已經是「唾沫與血液齊飛,身板共番茄一色」。小芸半拖半拽把況武送回家,本想撂下就走,可看著臉上身上繁花錦簇的況武,又心生不忍。猶豫了一會兒,小芸最終還是問他:「這附近有藥店嗎?」

    況武作了回答。小芸歎了口氣,把包扔在桌上便帶著風速出了門,很快就拎著一大包藥回來。小芸取出一瓶藥和一包棉簽,然後朝況武走來。況武睜大眼睛,竟然問了一句:「你要幹嗎?」這問題不禁讓人聯想到電視劇裡的一個場景:一個少女被推到一個陰森的角落或被丟在床上,一個滿臉猥瑣的男人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放蕩地笑著一邊朝少女走近,一般這時,少女才會驚恐地說出那四個字——你要幹嗎。

    小芸卻沒電視劇裡色狼的那份閒心,她好氣地答:「給你上藥啊,難不成還發善心準備捐獻災區啊!」

    一句話把況武噎個好歹,只好乖乖就範,任由小芸拿棉簽蘸著藥水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小芸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問他:「說吧,為什麼被人打?」

    況武知道原因,卻礙於太過丟人而難以啟齒,便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全一個句子。小芸不肯罷休,催促他快說,況武被逼得無所遁形,只好老實交代說:「是因為我上午甩了上次酒吧那女的,所以她才找人……」

    況武的話還沒說完,小芸就將其攔腰斬斷,那滿臉的慍色將她的醋意表露無遺。她含著怒氣數落道:「該!我讓你花心,我讓你沒完沒了騙女孩子,這回遭報應了吧!要我說,找人把你暴揍一頓還算客氣,要是我,直接找人拿刀砍,砍死你個王八蛋!」

    況武有些惱怒,悶聲悶氣地說:「看我被打你很高興是吧?就不能念我點好?」小芸卻扯開嗓子回答:「我幹嘛要念你好,要念也是念你死了才好!像你這種專門玩弄別人感情的花心大蘿蔔,活該被打,這就叫惡有惡報!」況武不再說話,改用眼神來傳達內心不可遏制的怒火。小芸也更加激憤,站在受害人和救命恩人的角度,戳著他的腦門吼道:「還敢瞪我,你再瞪?」

    況武不理睬小芸的嚇唬,依舊瞪著,呼吸卻越來越急促。小芸的臉不知為何竟火辣辣發起燙來,她收回目光,倒像是做錯了事一樣,小心翼翼地想要溜回去。可是剛站起身,她的手就被況武攥住了。況武用力一扯,小芸便倒在了沙發了,況武緊接著一個鷂子翻身,就把小芸壓在身下。不等小芸反應過來,況武電閃雷鳴般的狂吻就如黃河決堤般洶湧而來。

    小芸霎時間不知所措,只是任人魚肉,不過很快,她就把況武猛地推開,慌亂著站起身來,接著便怒不可遏地指著況武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幹什麼?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個流氓,你個無賴……」小芸還想繼續,卻發現況武一聲不吭,只是朝著地板用眼神訴說情懷。小芸踢了他一腳,說:「啞巴了,幹嘛不說話,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況武依舊不吭聲,小芸卻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我知道了,你現在失戀,所以又想回過頭來找我,是不是?做夢!我告訴你,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再見!」小芸撂下話就轉身離開。門「砰」的一聲關上的時候,況武才醒悟過來,可是此時屋子裡卻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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