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五章(六)
    酒吧是最能渲染憂鬱的地方了。現在,四個感情受挫的女孩齊刷刷擺著憂鬱的姿勢,端著憂鬱的酒杯,眨著憂鬱的眼睛看著閃爍的燈光在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身上流轉。

    四個人裡,數曉月最特殊了,其他三個人的事情相互都熟知,唯有曉月的只展露了一個前奏小調。蔣琳問她今天的戰況,說:「你們分沒分?」

    曉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讓另外三個人一齊愕然,紛紛瞪大了眼睛。小芸最沉不住氣,大嚷道:「還沒?你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去,這事就得快刀斬亂麻,拖得越久越麻煩。」

    小芸不明事情的真實狀況,所以曉月也不怪她瞎做指點。她本不想多說,可耐不住大家再三催促,便把龍騰的話簡單地複述了一遍。蔣琳聽完,問道:「所以你們就打算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發展下去?」

    曉月又一次搖了頭,她說:「當然不是,我只是還沒想清楚到底該不該分。現在擺在有兩條路擺在我面前,一條是繼續和龍騰在一起,這樣會傷害他的未婚妻;一條是義無反顧地和他分手,這樣又會傷害龍騰。不管我怎麼選,總有一個人會倒霉,我現在是黔驢技窮了!」

    的確,這是一個難以抉擇的選擇題,雖然自己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但不管怎麼選,都不能做到盡善盡美。

    四人又再一次沉浸在了憂鬱的氛圍裡。這時,渲染憂鬱的歌聲契合時機地響起,周浩翔穿著耀目的服裝站上了舞台,他說:「這首《相思》送給大家!」接著便唱道:

    夜  總耐人尋味

    靜謐  讓人嘗盡等待滋味

    會有一個人  在一個你常出現的巷口  等你從日出到天黑

    風  思緒總相隨

    沉睡  給不了我解脫的機會

    是你的影子  是你的步伐沉重呼吸溫熱  在我的夢裡穿梭來回

    渴望  是一盞燈  琉璃罩裝點出溢彩的繽紛

    有些心事  我不會說你也不必問

    總是莫名想起一個人  她披你的頭髮踱你的腳步

    看我卻不是你的眼神

    看不穿韶光易逝年華太美麗

    聽不見心事太重忘卻不容易

    你的背影  刻畫出你堅毅的神情  讓我連心碎都不敢哭出聲音

    觸不到離別很苦悲傷在哭泣

    畫不出思念太軟告別太徹底

    也許你沒聽過  也許是我從沒說過  有一件心事  是我很愛你

    看不穿韶光易逝年華太美麗

    就怕是相擁最痛相思最美麗

    渴望  是一盞燈  琉璃  裝點出溢彩的繽紛

    有些心事  我不會說  你也不必問

    在歌聲消散殆盡的時候,四人突然心有靈犀同時想到一件事,這件事的主角是周浩翔和廖清晨。女人總是熱衷於摻和別人的感情生活,即使藏在自己身上的難題已經讓自己一個腦袋八個大,但女人們也絲毫不介意讓自己一個腦袋九個大。

    周浩翔下台之後,四人就聯手把他綁架到了面前。蔣琳問道:「你和清晨姐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周浩翔搖了搖頭。

    小芸接著問:「怎麼會沒進展呢?」

    周浩翔說:「因為自從你們上次打電話給我通風報信之後,我就沒再去找過她!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像清晨說的那樣,對她好只是一時的衝動,是贖罪的表現,我也許真的不喜歡她。」

    曉月問:「那結果呢?」

    周浩翔歎了口氣,停頓了良久,最後也只是搖了搖頭。四人大失所望,卻也不再多問。的確,面對所謂的「愛情」,我們會迷茫,會懷疑,甚至會錯認。到底什麼才是愛情,這是個發人深省的問題。

    曉月為別人的感情生活百感交集,卻不知道自己的愛情該何去何從,她更加不知道,此時戴曉陽正在家裡翹首以盼她帶著勝利的消息凱旋而歸。曉月剛一進門,戴曉陽就堵著門問她是不是已經成功分手。

    曉月不耐煩地回答:「沒有沒有沒有,為什麼你們每一個見著我都得問這個問題,煩不煩?」

    「沒有?」戴曉陽提著嗓門嚷道,那驚訝程度不亞於聽到水星有火。他繼續道,「你今天不是去分手的嗎?為什麼沒分?」

    「沒分就是沒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戴曉陽發起怒來,吼道:「不分是什麼意思?你們想幹什麼?龍騰馬上要結婚了,你的男朋友馬上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你還想怎麼樣?」曉月也怒火中燒,跟著吼道:「我不想怎麼樣。龍騰說他只喜歡我,他壓根就不喜歡他那個未婚妻,他說他為了我會擺平這樁婚姻,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戴曉陽的怒吼變成了咆哮:「一個連未婚妻都可以拋棄不顧的人,你還能指望他對你好到哪裡去!你就這麼肯定當你們談婚論嫁的時候你不會步尹沁雲的後塵?」曉月也咆哮道:「我和尹沁雲不一樣!龍騰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的,而尹沁雲只是他們的父母硬塞給他的。」 曉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竟然敢這麼理直氣壯地爭論,她事後把這勇氣的來源歸結到了愛情身上。

    「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你這麼出現在別人的婚姻裡,是情婦是外遇是第三者插足!」

    「龍騰喜歡的人是我,照這麼說來真正的第三者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我!」

    「這麼說你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一定要和龍騰在一起了,是不是?」

    「本來我還猶豫不決,現在我想明白了。我要是和龍騰分手,那就是拆散了一對;我要是和龍騰在一起,那就是成全了一對。所以現在我很確定,我要和龍騰在一起,我不跟他分手!」

    曉月撂下話就進了房間,留下戴曉陽一個人在客廳裡面紅耳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客廳裡來回踱步。對戴曉陽來說,說服不了妹妹早已經是家常便飯,可是對妹妹進行思想上的滲透,這一項工作戴曉陽幾十年來還是完成挺好。可是這一次,戴曉陽全面落敗,不僅沒能讓曉月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反而是推波助瀾適得其反。戴曉陽不知道,他這次犯的是本質上的錯誤,曉月生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對付她除了趙惠琳能夠威逼之外,其他人甭管是誰都只能利誘。戴曉陽沒想到這麼遠,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亡羊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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