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四章(五)
    曉月問她怎麼了,小芸也不說話,只是沉重地歎了口氣。曉月是個執著的人,小芸的沉默除了讓她心裡的好奇心瞬間擴展N倍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效果。曉月催促著小芸道出實情,那神色好像小芸知道下一次福利彩票中獎號碼一樣。小芸卻依舊沉默,這回連歎氣都省下了。筱柔在這時突然說:「從我回來到現在她就一直這樣,不用說,肯定是為情所困!」

    這個解釋在曉月聽來煞是稀奇,她說:「不對呀,你昨晚不是已經毅然決然地投入況武的懷抱了嗎,現在還有什麼好困擾的?」菲菲也說:「對呀,人家又接送你上下班,又送玫瑰花送道歉信,這麼知錯能改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你得珍惜啊!」

    小芸還是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曉月看小芸實在是有口難言,便也不再問,只是招呼大家為自己找到工作慶祝。小芸心情煩悶,本來不想去,但耐不住曉月的軟磨硬泡和眾姐妹的諸多勸慰,也鬆了口,換了套衣服就和大家一起出了門。

    況武喊著嘹亮的口號要把陸小芸徹底降服一勞永逸,可已經江郎才盡的他似乎短時間開發不出更好的創意,苦思冥想了一整天,他也沒能想出比苦肉計更完美的計策。夜幕漸漸降臨,況武仍然像個不孕不育的女人一無所出,心情很是煩悶,索性辦法也不想了,把程海拉到酒吧,先行紙醉金迷一把。程海來是來了,可他不安慰況武,反而對著他一陣嘲諷,說:「你不是揚言要把陸小芸就地正法收入囊中嘛,現在怎麼只有對著酒瓶子胡喝海喝的份,難道你況武也會有情海翻波的一天?」

    況武依舊逞能,大言不慚地說:「誰說我無計可施,我告訴你,我是不想下猛料。我要是下死勁兒,別說她陸小芸,再堅守陣地的女人我都能拿下!」

    「你就使勁吹吧,反正吹牛不犯法!」程海說完這話後喝了一口酒,腦袋後仰之後就沒再收回來,視線定格在了天花板上。

    況武來了勁,說:「不信是不是,看來哥哥我今天必須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現在酒吧裡你隨便找一個女的,我保證一個禮拜之後讓她承認是我女朋友!」

    程海說:「你為了跟我打賭勾搭上人家女的,然後又把人給甩了,我可不幹那害人的事,造孽也太深了!」

    況武說:「你不找我找。」況武眼睛在酒吧一圈掃視,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吧檯前一位衣著鮮亮的一位獨身女子身上。況武說道:「就那人,你就等著瞧好吧!」

    況武就是這樣不服輸的性子,不等程海伸手攔住他,他就已經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奔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目標是一個身著打扮極其艷麗的女人,黑色的高跟鞋,紅色的緊身短裙,黃色的後披卷髮,程海一眼看去,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像是見了鬼一樣。況武的心裡承受能力顯然比程海要強得多,他不僅沒有像程海一樣犯噁心,反而一臉微笑地向她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女人回應得很熱情,臉配合著笑得像是一朵長壞了的喇叭花,用小瀋陽的話來說,跟國內任何一個網站點開時彈出來的大胸泳裝美女一樣一樣的。程海看著,犯的噁心不禁更加嚴重了些。

    曉月、筱柔、小芸和蔣琳一行四人很快就來到了曉月說的慶功地點,下了車,四人便一頭扎進眼前一家閃著刺眼霓虹光的酒吧。

    況武和那個女人聊得越發投入,兩人坐的更加近了些,女人的右耳幾乎都快要貼到況武的臉上去了。況武也變得不規矩起來,左手繞過女人的後背搭到了她的左肩上,趁空他還朝況側過頭朝程海揮手示意,示意程海見證他的威力。然而無端出現在視野裡的小芸讓況武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手像觸了電一樣飛快地收了回來,但已經晚了,小芸沒有遺漏這齣好戲的任何一幕,她怔在了原地,臉色變得通紅,緊接著又變得刷白。

    況武站起身來,兩人四目相對,寂寞橫亙之間,氣氛讓人似乎要窒息。曉月、筱柔、蔣琳以及程海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翹首以盼地等待著故事的發展。

    小芸向況武一步步,每一步都邁得相當緩慢,但她最終還是走近到了況武的跟前。況武硬著頭皮說:「你……怎麼來了?」

    小芸不作回答,只是手起手落,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扇了況武一巴掌。「啪」,響亮的聲音馬上在酒吧裡發散開來,況武的臉上瞬時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喧鬧的酒吧很快就進入了掉針可聞的安靜,所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都險些從嘴裡跳出來,被遏制住後又不自覺地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況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懵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卻在對他的反應翹首以待,可沒想到帶來大家想要的刺激的還是小芸。就在第一個巴掌的聲音還在空中迴響,小芸再一次手起手落,又狠狠扇了況武一巴掌!

    「啪」,響亮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響亮的程度比起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次況武算是清醒了,怒火中燒理所當然讓原有的尷尬頃刻間煙消雲散。

    況武捂著熱辣辣的臉大叫道:「瘋女人,你幹嗎?」

    「幹嗎?」小芸冷笑,「沒看出來嗎?打你!」

    如此狂妄的叫囂,況武的怒氣立即火速升級,顧不得他得以在情場縱橫的紳士風度,他指著小芸的鼻子罵道:「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保證一巴掌打回去!」

    「你還知道我是個女的!況武我告訴你,我就是要代表女人教訓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說著小芸又一次揚起手,可卻被況武一把抓住。

    況武回應道:「教訓我,你憑什麼教訓我,你是我什麼人?」

    「我是你什麼人?」小芸笑著重複這句話,「是誰死乞白賴追我從公司到家裡從家裡到公司,是誰又道歉又送花對我死纏爛打,是誰昨晚叫著我的名字在這裡喝的爛醉,你現在問我是誰,還問我憑什麼教訓你?你說我憑什麼?」

    況武冷笑兩聲,說:「陸小芸小姐,我溫馨提示一下你,昨晚我沒有喝醉,在你來之前我還在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相談甚歡呢!不要以為我低聲下氣求了你幾天,你就有資本蹬鼻子上臉了,我告訴你,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除了覺得你長得還可以之外,對你完全沒有別的感覺,你別自作多情了!」

    遭遇此等奇恥大辱,小芸有如五雷轟頂。對她這種長在豪門、心高氣傲的女孩兒來說,最屈辱的事情不是強行被人掠奪了身體,而是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男人罵得一無是處。這也難怪她一時間竟然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關鍵時候還是朋友能顯現出真情,見小芸受了欺負,站在一旁的曉月閒不住了。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握的拳頭毅然決然地飛到了況武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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