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四章(四)
    龍騰在離曉月家四百米開外的地方等著曉月,曉月一路小跑著前進,到那兒的時候卻也已經氣喘吁吁,問龍騰說:「你幹嘛不直接把車開到我家樓下,非讓我跑這麼老遠?」龍騰說:「這不是怕你哥看到嘛!」

    曉月沒抓著這個問題不放,繼續深入,問道:「那你找我出來幹什麼?」龍騰說:「你說幹嗎,這大週末的,當然是出來約會啊!」 曉月說:「我現在哪有時間談情說愛,再不趕緊找工作,我就快連飯都吃不上了!」龍騰眉頭一皺,問她說:「你前幾天不是還在上夜校嘛,怎麼這麼快又找上工作了?」曉月要面子,答非所問:「這你不必知道!」

    龍騰識趣地淺嘗輒止,趕緊岔開話題:「找工作我可以幫你啊!」龍騰說這話時神情滿是驕傲,好像全世界的工作都歸他統一規劃,他一點頭啞巴瘋子叫花子都能上崗一樣。曉月卻不領他的情,她像是拒絕戴曉陽的資助一樣正義凜然地拒絕了他,並且義正言辭地說:「你這是侮辱我的人格,蔑視我的能力,嘲笑我的動機!」

    龍騰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只是簡單地提高音量來表達不解,說:「動機?」

    曉月緊著一臉的肌肉,說:「我要是要了你的幫助,那我成什麼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為了你家的錢才搭上你的,那我多冤啊,跳到松花江都洗不清了!」

    龍騰會心地笑了笑,笑完他便覺得曉月煞是可愛,可愛到讓他直想上前捏一捏她氣鼓鼓的臉蛋。龍騰說:「這還不好辦?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曉月的神情越發嚴峻了,說:「那也不行,為了證明我的實力,我必須要自己找工作!誰的幫助我都不要,特別是你和我哥!」龍騰說:「你不接受你哥的幫助是明智的選擇,但拒絕我的支持那可就是浪費資源了!」

    這個說法勾起了曉月的好奇,她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稍微拐上一點彎,在她的腦子裡都會變得難以理解。曉月眉頭皺著,藉以催促龍騰繼續說下去。龍騰說:「你不接受你哥的幫助主要是你們倆的名字擱在一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裙帶關係,可咱倆就不同了,只要我們不在公司眉來眼去,沒誰知道你是後門一族!再說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不是靠找工作,而是靠出色的完成工作,至於這個工作是怎麼來的根本就不重要。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大家看到的只有結果,過程如何沒人關注!」

    樂觀堅強、不懼失敗是曉月的優點,但人云亦云、沒有主見是她的缺點。因為這個缺點,曉月總是很容易迷失在別人動情的演說之中,開始是戴曉陽,現在是龍騰,每一次曉月都招架不住,最終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被牽著鼻子走!曉月琢磨半天,也沒能從龍騰的一番話裡挑出什麼刺,心裡便暗暗同意了。可曉月又要面子,立場不堅定的帽子她帶不起來,於是推脫了一陣,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順帶還答應了龍騰對戴曉陽保密的要求。

    曉月享受著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一般的熱戀,章雪卻因為情場嚴重失意只能孤單在路上轉悠。有緣總是千里來相會,相會的如果不是異性,就肯定同是天涯淪落人。章雪晃著晃著,陡然發現陳穎正迎面走來,陳穎的右手還牽著一個小女孩,這便是她和梁彬的女兒——琪琪!

    章雪在原地站住,等著陳穎走過來。兩人打了招呼,章雪便問陳穎道:「這小女孩是誰啊?」陳穎簡單地回答說:「我女兒!」

    答案和章雪的猜想不謀而合,但她還是被這個回答嚇了一跳,她驚呼:「女兒?我不知道總監你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陳穎也不解釋什麼,只是說:「不知道很正常,公司新來的同事基本上都不知道!」陳穎說到這兒便住了嘴,沉默了片刻,似乎覺得那個回答有些欠妥,又補充說,「不過我已經離婚好幾年了!」

    這個後來居上的答案才真正讓章雪感到詫異,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沒來由地道歉。陳穎把這道歉當成了是在為揭她傷疤而寬宏大量,說:「沒關係。我並不覺得這是我的傷痛,因為我現在有她!」陳穎摸著女兒的臉說出這句話。

    生活有太多的苛責,人們卻有太多的義無反顧,而那些矛盾和戰敗後的苦水,嚥下去只能是怪自己傻的自嘲。

    筱柔去孤兒院,雖然動機不純,但她還是盡心盡力地做了一天義工。一天的時間即將過去,筱柔已經成功的和孩子們打成一片。離別將至的時候,她的心裡甚至泛起了一絲微薄的不捨。

    筱柔正沉醉在依依不捨之中,有關聶凱的謎題卻在此時展開。孤兒院的一位阿姨拿著一摞照片來到孩子中間,學著孩子的語氣說道:「小朋友們,上次大家和聶凱大哥哥的合影已經洗出來了,每人一張,大家過來拿!」話音一落,所有的孩子都立即奔了過去,臉上的興奮和聽到服裝店打折的女人們如出一轍。

    那個被失落的名字突然被提及,要論驚駭,沒誰比得過筱柔。照片很快就搶售一空,筱柔借來一張照片,她看到照片上竟是歡樂的笑臉。像是跟丟了目標的殺手又發現了目標一樣,筱柔心底沉默了一天的初衷終於開始大展神威。筱柔狠下心,奶聲奶氣地問孩子們道:「你們喜歡這個大哥哥嗎?」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回答:「喜歡!」筱柔又問:「那你們為什麼喜歡這個大哥哥?」這一次孩子們不再異口同聲,不同的答案魚貫而出:「因為大哥哥對我們好!」「因為大哥哥喜歡我們!」「因為大哥哥經常來看我們!」「大哥哥每次來都帶好吃的給我們!」「大哥哥還給我們帶了很多玩具!」……

    每一個孩子都有一個理由,可縱觀所有,筱柔不難總結出聶凱如此受歡迎的原因,那就是一點點經濟實力加上無限的愛心。孩子們都是天使,沒有經受燈紅酒綠污濁的他們,沒有遭到爾虞我詐褻瀆的他們,說出來的話誰都不會懷疑。筱柔驟然間對平時捉摸不透的聶凱有了一種崇拜,這種崇拜又與敬仰無關。在這個鋼筋水泥構建的都市,聶凱的存在無疑是一泓沁人心脾的清泉,在感人肺腑的同時還溫暖了這個都市!

    曉月永遠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沒那麼多的閒心去思考這世間的人們是否冷漠,她能想到的首先是工作有了著落,接著便是應該把這個消息昭告天下。所以沒過多久,四海公寓裡裡的筱柔、小芸、蔣琳和廖清晨就都知道了。大傢伙幾乎都給曉月面子,拱手作揖表示恭喜,只有小芸一個人呆坐著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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