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一章(三)
    戴曉陽載著章雪一路奔馳,最後在海邊停了下來!

    戴曉陽指著蔚藍的大海說:「你知道嗎?我和梁彬的公司剛開始的時候經常碰壁,幾乎每天都會有不同的麻煩出現。曾經有一陣我感覺壓力太大,實在是撐不住了,我就一個人開車來了這裡,對著大海罵天罵地罵人生罵了整整一個下午,罵完之後人也就舒服多了。有些事情是不能憋在心裡的,人需要宣洩,宣洩完了事情才能放下,才能過去,事情如果一直埋在心裡的話,它會影響你一輩子!

    戴曉陽賣力地演說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章雪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只是轉站姿為走姿,戴曉陽趕緊跟上,繼續循循善誘:「怎麼,不相信我的辦法?」

    章雪仍不說話,打定主意將沉默進行到底。可戴曉陽卻始終堅持著「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說:「不相信我試給你看!」戴曉陽還當真轉向大海,雙手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喊道:「季淵明,你就是個孬種,同樣作為男人我看不起你,你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戴曉陽歇了口氣,章雪卻按耐不住搶過接力棒,顯然,戴曉陽的一句喊叫觸動了章雪心底堅強的防線,她朝大海更邁近了幾步,也把雙手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嚎叫道:「季淵明,你就是個混蛋,和你在一起簡直是我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一個決定,我有眼無珠才跟了你七年。你別以為我放棄和你結婚是為了成全你們,我告訴你,我只不過不想你這個王八蛋糟蹋了我的一生。我一定會在站起來,在事業在愛情上,我都要贏過你,我要讓你知道,沒有你我只會過得更好……」

    這樣的一番發洩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戴曉陽看著手錶上的分針一格一格地跳著,不禁暗自咋舌,為女人強悍的語言表達能力表示欽佩。發洩完畢,章雪便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戴曉陽趕緊上前扶住她,讓她把頭依偎在自己的背上。兩人就這麼一直坐著,不知道坐多久,章雪突然開始說話,她說:「你知道嗎?我從大學就開始和他在一起,我們整整談了七年的戀愛。不對,現在算起來應該只有六年,因為最後一年他都是在我面前演戲,而在別人面前才是真正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公司剛剛辦成的時候,他沒錢請設計師,我就每天沒日沒夜地幫他畫圖,一個人幹好幾個人的工作;後來公司出現危機,他拿不出那麼多的錢支付工資,我就整整半年沒有拿過他一分錢。可是現在,公司漸漸上了軌道,我們也馬上要結婚,我以為我這個小媳婦終於熬成了婆,要迎來我的幸福,可誰知道迎接我的卻是他早已移情別戀、另覓新歡的事實,還有他的新歡不由分說的一記耳光……」章雪說著說著又淚如雨下,可她卻還在繼續:「現在我愛情沒了,工作也沒了,我的人生就這麼被他毀了。我想要站起來,可是我連站起來的勇氣我都沒有!」

    一聽這話,戴曉陽立即火冒三丈,一躍而起,失去支撐的章雪險些跌倒在地。戴曉陽大聲叱喝道:「我以為你只是失戀,沒想到你是失心瘋,而且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不過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有必要為了他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天昏地暗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嗎?罵他的時候字正腔圓、擲地有聲,罵完之後就垂頭喪氣,和著你剛才那一大串都是說說而已!愛情沒了可以再談,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你沒病沒災,有爸媽有弟弟有朋友,你有的還有很多,而失去的卻只有兩樣,而且還是暫時性失去,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再有。」

    「隨時?你說的太輕巧了吧!」章雪冷笑著回答,像是自嘲。

    戴曉陽卻一本正經:「你有才華有能力,只要你同意,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到奇揚來上班;你長得漂亮又年輕,隨便掛個『單身求嫁』的牌子往大街上一站,竄上來的男人能排到天安門去。你要不介意,咱倆男未婚女未嫁,現在就能湊成一對……」

    覆水難收,戴曉陽剛意識到自己話說快了,就正面遭遇了章雪莫名其妙像是看見了猴子說人話一般的目光。戴曉陽趕緊解釋,說:「開玩笑的!」說完戴曉陽又覺得這個解釋不清不楚、模稜兩可,再次解釋道:「我是說後面那句是開玩笑的,前面那句可是真的!」

    看著戴曉陽的一臉窘迫,章雪以一個擠出來的苦笑作為回應。然而即使是苦笑,也只不過是掛在臉上,章雪內心的一片灰暗卻絲毫沒有改變。生活就是這樣,當愛情夭折的時候,人會沮喪,會傷心,會在KTV裡一邊哭一邊大聲唱《死了都要愛》,但在面對朋友親人的安慰還是要佯裝微笑,因為善良的人們不能讓從此陌路的人帶來的傷害轉嫁到他們的親朋身上,畢竟在生活中,有一些位置上的人總是至關重要!

    戴曉陽的出走讓曉月陷入了寂寞,曉月又恰巧是個憋不住寂寞的人,所以她也忍不住上街遊蕩。適逢龍騰開車經過她的身邊,不禁停下車來打招呼。中國人打招呼永遠離不開吃,要麼直接問吃了嗎,要麼先說聲Hi ,再問吃了嗎,總之就是離不開吃。而此時,曉月最需要解決的便是吃的問題,所以當龍騰傳統的招呼一出口,她才意識到,從早上到現在為止,她還滴水未進。

    談話直接在高檔西餐廳的餐桌上得到延續,兩人剛坐定,程海一身侍者裝扮閃亮登場,柔聲細語地問道:「兩位需要什麼?」

    曉月聽著熟悉的聲音側過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曉月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等曉月驚駭,程海便以侍員的立場再次問道:「兩位需要什麼?」

    程海的出現在點好餐之後就宣告終結,龍騰問曉月是否和剛才的侍員認識,曉月便把她和程海相識的經歷講述了一番。當一個男人聽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談論另一個男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女人聽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龍騰在八成尷尬和兩成吃醋的化學作用下,在曉月住嘴後趕緊轉移話題,問曉月為什麼這麼晚還在街上晃悠,曉月卻不回答了。龍騰嗔怪曉月不把他當朋友,可他哪裡知道,曉月也想一吐為快,可是許下了諾言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夜幕漸漸駛入安寧,深圳夜晚的風騷韻味開始走向衰竭。曉月倒在床上回想著今日驚心動魄的經歷,輾轉反側無心睡眠,乾脆在電腦上浪費時間,卻萬萬沒有想到在大半夜還有人陪著她一起虛度光陰。這個人毋庸置疑就是無意撞見她私會男性友人的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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