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人生若只是初遇 第二章(五)
    曉月總有辦法能夠說服戴曉陽,即使憂心忡忡,即使顧慮重重,但看到曉月這麼積極向上,做大哥的也是打心底裡高興。戴曉陽和趙惠琳不同,雖然都是為了曉月好,但趙惠琳看重的是安穩的生活,而戴曉陽考慮的則是自身的發展,所以才有了他對曉月的又一次順從。然而誰知道,談到抱負志向,戴曉月是條條是道句句在理,可是一旦遠大目標落到實處,被問及具體計劃的時候,她就只能撓頭。於是從長計議就將談話從這一晚拖到了第二天早晨。

    第二天一早,曉月剛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廳,就看見戴曉陽西裝革履打扮妥當正要出門。

    「你去上班啊?」曉月問。

    戴曉陽點頭:「先去醫院看一看那個女人,然後再去上班。對了,你想了一個晚上,計劃新鮮出爐了沒?」

    沒輕沒重的主要表徵就是永遠分不清主次,曉月是個典型,在好奇心面前,她永遠都顧不上正事,即使這件所謂的正事曾經在她嘴裡是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本來是曉月自己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求職計劃,可是如今面對戴曉陽的詢問,她的心思卻完全落在了那個受傷住院的女人身上,所以她的回答也變得答非所問文不對題了。

    「我也要去!」

    「去哪兒?」

    「廢話,當然是跟你去醫院了!」

    「你去醫院幹嗎?你不是要找工作嗎?」

    這樣的問題戴曉陽向來都得不到答案,曉月的突發奇想永遠都要比他的按部就班來的多得多,在親眼目睹親身經歷了無數次之後,他也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至於這個問題曉月是如何作答的,根本無需多說,曉月總有理由。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曉月陪同戴曉陽來了醫院,不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是戴曉陽陪同曉月去了醫院。不管如何,反正兩兄妹是踩著早晨的第一抹陽光來到了章雪的病房,然而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他們仍算不上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來人是一名男子,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名年輕男子,他坐在床邊,和章雪離得很近,他左手托著一個飯盒,右手拿著湯匙,一勺一勺地往章雪嘴裡送盛在飯盒裡的稀飯。他們的親密舉動不由得讓駐足在門口的兩兄妹順著把思維往感情的方向發展,然而要是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不是情侶,即使章雪肚子裡有了孩子也不能看見一個敢坐在床沿上給她餵飯的男人就給他扣上孩兒他爸的頭銜,畢竟,孩兒他舅也能這麼做。

    做父母的給孩子取名字總是喜歡讓孩子們的名字有所聯繫,比如說戴曉月和戴曉陽,一個月亮一個太陽,正好一柔一剛一陰一陽,又比如眼前的這姐弟倆,姐姐叫章雪,弟弟就叫章雨,其中聯繫相信不必多做說明。

    章雪看到了一動不動杵在門口的兩兄妹,趕緊讓進了兩人,並給還沒見過的兩方相互介紹,卻在手掌伸向曉月的時候卡了殼。見此情狀,戴曉陽趕緊接上:「這是我妹妹曉月。」

    章雪心領神會,趕緊把曉月請到了自己的身邊,開始了有關於女人與女人的交流。

    你也許想像不到肇事者與受害人之間還會出現如此彬彬有禮的場面,然而現實注定了這個場景在眼下的這個病房裡發生。當然了,能夠達到這樣一個精神層面並不容易,首先,肇事一方得勇於承擔罪責,其次,受害方是個擁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寬容心態的人,而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獅子大開口」帶有碰瓷性質的無賴。只要現實碰巧滿足了這兩點,一場糾紛就扼殺在了無形之中,即使接下來曉月的問題會打破現有的平靜。

    曉月問:「你和我老哥是怎麼撞上的?」

    談及事故原因,章雪立馬低下了頭,而本該羞愧的戴曉陽卻是一臉茫然,這樣的本末倒置讓曉月大為不解。

    章雪回答說:「其實這場車禍本來是不關你哥的事,過錯方其實是我。我本來好好地走在人行道上,沒想到一個人突然從一家店裡衝了出來,正巧撞到我身上把我推到了馬路上,這才發生了這場車禍!」

    對此,戴曉陽倒是很大度地說:「現在說誰是誰非也沒什麼意義,既然是我把你撞傷了,我就應該承擔責任!」戴曉陽說完就提出告辭:「我來就是來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現在一切安好,那我就去上班了!」

    戴曉陽的上班疾風不僅刮動了自己,還把一旁一直靜默的章雨給刮了起來,戴曉陽本想把曉月也一同拽走,卻沒料到遭到了曉月的拒絕。

    曉月是這麼說的:「你自己走吧,反正我也沒事幹,我就在這兒待著,順便思考一下路在何方。」

    就這麼三言兩語打發走了戴曉陽,曉月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卻遭到了章雪的質問:「他們都去上班,你不去嗎?」

    「我沒班可上!」曉月倒是坦誠,「我昨天才剛到深圳,還沒來得及去找工作。」

    這句話的重要信息摘取到章雪的腦子裡就剩下了「剛到深圳」,而這個信息又恰好與昨天的車禍聯繫了起來,於是話題就順理成章地從戴曉月轉移到了戴曉陽身上,章雪說:「那昨天你大哥開車本來是要去機場接你的,卻在半路撞上了我?」

    曉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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