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一看,頓時慌了,忙掏出絲帕去擦,忙不失迭地道歉道:「臣妾真是罪該萬死,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當真不是有意的,請皇后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皇后連忙按住月芙的手,不讓她再擦下去:「不礙事的,蘭妃妹妹別緊張,不就是弄髒了些嗎?不礙事的,再換一套便是,蘭妃妹妹有著身孕,還是安坐在位子上,本宮自己來便可。」說著,便掏出絲帕擦拭著,佩玉瞧著,也趕緊掏出絲帕幫著主子擦拭。
皇后瞧著被弄髒了一大片的衣裙,以為是蘭妃故意讓自己出糗的,心中本就惱怒萬分,不過礙於皇上在場,便也不好對月芙發作。
月芙瞧見皇后娘娘的衣裙都濕了一大片,著實難看,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滿懷歉意道:「皇后娘娘,臣妾當真不是有心的,還請皇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妾才好,若是皇后娘娘不嫌棄,可以先到臣妾的寢殿換一套衣裳,不知皇后娘娘是否願意?」
皇后一聽,當下拒絕了:「蘭妃妹妹言重了,你是無心之失,本宮又怎會怪罪於你,本宮先回朝鳳宮換了衣裳再過來吧,就不勞煩蘭妃妹妹了。」
說罷,便欲起身先行告退。
不待月芙出聲,皇上便不悅道:「皇后,依朕看,你還是先到蘭妃的寢殿換一套衣裳吧,宴席才剛開始呢,你這個中宮之首怎可以先行離開?」
皇上既然發話了,皇后便也不好再堅持回去換衣裳了,微微福身道:「皇上既這樣說,那臣妾便只能勞煩蘭妃妹妹了。」
「皇后娘娘客氣了,本就是臣妾的不對,娘娘,請隨臣妾來。」月芙微微一笑,衝著皇上示意一下,便由玉穗扶著走在前面,皇后娘娘則由佩玉扶著走在後頭。
剛進寢殿,月芙便請皇后娘娘先稍坐片刻,然後親自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裳,雙手捧著恭敬地遞給皇后:「皇后娘娘,如不嫌棄,請先換上臣妾的衣裳吧。」
皇后也不伸手,只使了一下眼神,佩玉連忙會意,伸手接過。
皇后斜著眼打量了一下,心裡頓時憋悶不已,這件雲霏妝花緞織彩如意雲紋百花飛蝶錦衣是上次百夷族進貢的貢品,聽說穿在身上很是柔滑舒適,珍貴得很,皇后當時就非常想要這件衣裳,可是皇上卻將它收入了庫房,沒想到這會子竟到了蘭妃手中,皇后心裡很是不悅。
「妹妹這件衣裳真是漂亮華美得緊,看這做工多精緻,連料子也是一等的好,當真是極品啊!」皇后言不由衷地讚歎道。
「可不是嗎?皇后娘娘,這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給我家娘娘的,僅此一件呢?當真是稀罕,這樣的好衣裳,奴婢還是頭一回見呢?」不待主子說話,玉穗便搶先說了去。
月芙一聽,玉穗這樣沒規矩,不由得惱怒地白了玉穗一眼,嗔怪道:「沒規矩的奴婢,怎地這樣多話?皇后娘娘在與本宮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還不下去領二十大板子。」
玉穗頓時委屈得緊,連眼眶都紅了:「奴婢失言了,請娘娘恕罪,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請娘娘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月芙理也不理會,誰叫她當著皇后的面都敢這樣多嘴,挨二十大板子已算事輕的了。
「皇后娘娘,臣妾真是該死,沒有教導好奴婢,若她言語中冒犯了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寬宏大量,不要與她計較,臣妾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本宮聽聞蘭妃愛惜奴才奴婢,輕易不懲罰奴才奴婢的,今兒個是怎麼啦?只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蘭妃又何必動怒呢?」
「可是這個賤婢冒犯了皇后娘娘,當真該罰。」
「算了吧,蘭妃妹妹,就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饒了她吧。」
既然皇后都開口了,月芙便也不太好拂她的面子,只好道:「既然皇后娘娘都開口了,臣妾豈有不從之理,玉穗,還不快多謝皇后娘娘。」
玉穗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連連道謝:「奴婢多謝皇后娘娘,多謝蘭妃娘娘。」
「愣著幹嘛?還不快下去端些清水進來給皇后娘娘梳洗。」月芙見玉穗還杵在原地,立刻不悅道,今日玉穗實在是太沒眼力勁兒了,總給她惹麻煩。
「是,是,奴婢這就去。」玉穗連忙應著匆匆地出了殿門。
說話間,佩玉已經幫皇后娘娘換好了衣裳,正準備給她梳理髮髻之時,發現梳頭用的頭油已經用完了,便連忙走到蘭妃娘娘身前,恭敬地福了一禮道:「蘭妃娘娘,奴婢正要給皇后娘娘梳頭,可是頭油沒有了,不知道該去哪裡取些來?」
月芙一聽,滿臉歉意向著皇后道:「皇后娘娘,真是對不住,今兒早上梳頭時,剛好頭油用完了,還沒來得及喚人去內務府取呢,正好,昨兒個玉穗親手制了一瓶玫瑰花頭油給臣妾用,可是也還沒拿過來臣妾寢殿,恐是玉穗一時事多給忘了,臣妾這就去給您取了來。」
「蘭妃,這點小事怎能勞煩你親自動手呢?佩玉,你去玉穗房裡取了來吧。」外面天色漸黑,萬一蘭妃一不小心沒瞧好路摔倒了,肚子裡的龍胎有個閃失,她可擔當不起。
「是,娘娘,奴婢即刻就去。」佩玉連忙應著,躬身退了下去,偌大的寢殿內只剩皇后和月芙了,這正好合月芙的意。
月芙見她們都走了,便親自上前給皇后梳好了髮髻。
「嗯,蘭妃妹妹梳頭的手藝真是不錯,瞧這髮髻梳的,那叫一個精緻。」皇后滿意地端詳著鏡子中梳好的髮髻,滿口讚歎道。
「皇后娘娘若是喜歡,臣妾願意每日到朝鳳宮給皇后娘娘梳頭,只要皇后娘娘不要為難臣妾和臣妾肚子裡的孩子?」月芙話鋒一轉,冷聲道。
皇后心裡一驚,連忙起身面對著月芙,大聲質問道:「蘭妃,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何時為難過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真是荒謬至極。」
說罷,皇后便繞過月芙,欲往殿外走去。
月芙瞧著,連忙緊走幾步,上前攔在皇后的身前,不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