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忙接過那些麝香包,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回稟道:「娘娘,這裡面的麝香是麝香種類中成分最重,香味最濃郁的當門子,娘娘就是深受其害,所以才會如此。」
月芙恨恨地盯著殘害自己腹中胎兒的麝香包,心裡是又恨又難過,既然旁人存了心,那麼她必定不能讓害她孩兒之人這麼逍遙地過著,她一定要找出兇手,為她腹中即將枉死的孩兒報仇。
「李太醫,今日給本宮診脈之事你先不要聲張出去,旁人若問起,你就只說是開個安胎的藥方子,並無其他,千萬不能叫旁人知曉我體含麝香,胎兒即將不保的消息,明白嗎?」在還沒有找到給她暗下毒手的兇手之前,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是,娘娘,微臣知道該怎麼做。」李太醫是個聰明人,蘭妃娘娘的話他當然懂,蘭妃曾經有恩於他,當然她還是貴嬪娘娘的時候,李太醫因為診斷錯誤,差點害得一位小主命喪黃泉,皇上一怒之下,要處斬了他,幸得蘭貴嬪娘娘出手相救,勸住了皇上,同意他將功折過,繼續在御醫館任職,以彌補之前所犯下的過錯。李太醫是個懂得知恩圖報之人,如今有娘娘的吩咐,自然當竭盡全力幫助娘娘,以報當日之恩。
「本宮知道李太醫是個聰明之人,你先下去吧,本宮一定會按照李太醫的囑咐好好服藥的。翠兒,送李太醫出去。」
「微臣告退。」「李太醫,這邊請。」
待李太醫走後,月芙便命玉穗將錦繡宮的所有宮人都叫到面前一字溜的排開站好。
「對今日在殿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們都必須給本宮閉緊了嘴巴,不得對外面聲張一個字,可記住了?」月芙滿臉嚴肅,冷聲說道,今日之事若是叫旁人知曉了,必定會壞了她的大計劃。
「是,娘娘,奴才(奴婢)明白,一定會閉緊嘴巴,絕不多言半字。」這錦繡宮服侍的宮人們都是以前蘭芙宮服侍過的,後內務府又送來了四個奴婢,月芙不喜人多,便只留下了一個,小宮女名喚青兒,倒是名機靈的丫頭,月芙喚玉穗仔細地留意了她好久,才敢放心地用在身邊。
「好,你們都出去吧,青兒留下。」以前的那幾個宮人是與月芙共過患難的,月芙自然相信他們,只是這個青兒,還是需要再試探一下。
「娘娘,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青兒見娘娘支開了其他人,惟獨只留下她一個,不由得有些緊張。
「沒事,青兒,你過來,別緊張,本宮只是想與你聊聊天。」
「是,娘娘。」青兒戰戰兢兢地走進了蘭妃娘娘,神色頗為拘謹。
月芙瞧著她緊張的樣子,不由得柔媚一笑,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坐下說話,別緊張。」
見主子賜她坐,青兒不由嚇了好大一跳,連連擺手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這有什麼好不敢的?別怕,本宮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你就安心地坐下,與本宮說說話。」月芙伸手拉過青兒,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是,多謝娘娘。」青兒顫顫地在蘭妃娘娘的身邊挨著椅子坐了半個腚部。
「青兒,你進宮有多久了?在來這錦繡宮之前,可曾服侍過其他主子?」月芙望著青兒,隨意地問道。
「回娘娘,奴婢是今年開春的時候進宮的,剛受訓完畢,便被指來服侍娘娘,此前並未服侍過任何主子,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娘娘。」青兒謙恭有禮地回答著月芙的問話。
「好,這就好,你若忠心於本宮,本宮必不會虧待了你,玉穗,去將本宮的首飾盒拿來。」月芙深深知道,奴才奴婢也是人,你若對她/他好,她/他便也會對你好,至少目前她遇到的就是這樣。
「是,娘娘。」玉穗立刻到了寢殿,在娘娘的化妝匣子裡頭拿出了那個做工精緻的錦盒,裡面放得都是娘娘平日裡最喜歡的珠寶首飾,只因娘娘不喜妝點在身上,便只好放在錦盒裡收著。
月芙接過錦盒,打開了它,伸到青兒面前:「青兒,喜歡什麼,自己挑一樣吧。」
青兒很是受寵若驚,忙站起身『撲通』跪了下去:「娘娘,奴婢不敢,奴婢怎敢承受娘娘如此厚重之禮呢?」
月芙衝著玉穗使了個眼色,玉穗立刻會意,將青兒扶了起來:「青兒,娘娘為人寬厚,尤其待我們這些下人最好,很是體恤我們,平日裡也是經常這樣打賞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你別怕,以後好好為娘娘做事,好處還多的是。」
「青兒,過來,別怕,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素日不喜這些東西,收著也是收著,怪可惜的,不如拿給適合之人,妝點於身,倒也不枉費了這麼好的首飾。」
青兒還是不敢伸手去挑,月芙看著她的模樣,便將錦盒放在小方桌上,親自從裡頭給她挑了一個碧色的翡翠玉簪,別在青兒的髮髻上。
「嗯,真好看,你的名字有個青字,這個碧色的翡翠玉簪正好適合你,簪在髮髻上甚是好看,就賞給你了。」月芙欣賞地看著青兒,讚賞道。
青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貴重的東西,娘娘說賞給她就賞給她了,簡直讓她難以置信,連忙又給主子跪下,連連謝恩:「奴婢多謝娘娘,奴婢多謝娘娘,日後一定會更加盡心盡力地服侍娘娘,甘為娘娘做任何事,萬死不辭。」
「好,本宮知道你的忠心,先下去吧。」月芙淡淡一笑,示意青兒下去,青兒立刻滿臉喜色地退了下去。
見青兒走遠後,玉穗方才上前道:「娘娘,您這樣做又是何必呢?難道您是怕青兒?」
月芙抬手制止她,沉默半晌才道:「玉穗,青兒不比你們,你們是跟我共過患難,一步步扶持過來的,我如今雖然重獲聖寵,但日子過得是如履薄冰,只要敵人一日未除,大仇未報,我們就得小心謹慎,斷不可鬆懈半分,你明白嗎?」
「是,娘娘,奴婢明白,只是這些個香包該要如何處理?」玉穗指著這些從各殿裡搜出來的麝香包問道。
「先將它們都收起來,到時自有用處,就是這些麝香包害死了我腹中無辜的孩子,我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必不會叫他們好過了去。」月芙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