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賢妃走後,月芙便一直坐在殿中想著她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她為何要對自己說那樣的一番話,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玉穗,你入宮得早,你給我說說,據你瞭解,這華賢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月芙實在吃不準華賢妃的來意,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否值得自己信任,是否能夠與之結盟對付那些人?這些都還只是個未知數。
玉穗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才道:「回娘娘,奴婢其實對華賢妃娘娘瞭解也不多,只知道她平日裡不大愛跟人接觸,性子甚是孤傲冷艷,她的父兄在朝廷都頗受皇上器重,皇上對華賢妃娘娘也是敬愛有加,但華賢妃娘娘並未如景貴妃那般驕縱無禮,平日裡也禮數很是周全,幾乎每日都到朝鳳宮向皇后請安,除此之外,便常常在自己的延華殿閉門不出,整日留在自己的宮殿裡作畫賞玩,聽說這華賢妃娘娘還真是作得一手好畫,連皇上看了都讚不絕口呢!」
「那她平日裡為人如何?可曾與誰結過怨嗎?」如若華賢妃真的是與世無爭,孤傲冷艷,又不喜與人來往,應該不會與人有過節才對,那為何她會突然找到自己,說出那一番話呢?
「回娘娘,這個奴婢倒是沒有聽說過。」
「好,沒事了,你先下去吧,今兒個皇上是不會來咱們這裡了,我也正好早些歇息,晚膳我也不想用了,去將安胎藥端與我吃吧,對了,今兒個李太醫來了沒有?」
「回娘娘,還沒呢?」
「去宣他來。」雖然月芙通曉醫理,但還是有太醫把脈之後會穩妥些。
「是,奴婢這就去。」玉穗應著,轉身便出了門,不大一會,便將李太醫請了來。
「微臣給蘭妃娘娘請安,蘭妃娘娘吉祥。」李太醫提著藥箱隨玉穗進了殿。
「起來吧,李太醫,聽聞這幾日太后一直病著,你一直在旁看顧著,太后的身子可有好些?」自惠貴妃薨逝之後,太后受不了打擊,一直病著,李太醫奉召前去給太后診治,皇上本想指其他太醫到慈安宮照顧太后鳳體,李太醫醫術高明,是宮裡的老太醫,照顧蘭妃的胎正合適,可月芙說什麼也不允,這怎麼使得呢?太后身份貴重,鳳體又恙,當然要以太后事事為先,月芙怎敢不顧太后鳳體,而勞煩李太醫照顧安胎呢?如真著了李太醫照顧她的胎,而不顧太后鳳體安康,怕是宮裡又不知會有如何難聽的風言風語了。
好在孩子過了頭三個月,胎相也漸漸穩定了,月芙便按照李太醫開的安胎藥按時服用,倒也沒出現什麼不妥,只是不知為何,最近這半月總是胎動不安,還孕吐得厲害,照理說,過了頭三月,應該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才是。
聽聞太后鳳體安康些了,月芙才敢喚玉穗去請了李太醫來,讓他給診治診治,雖說月芙也通曉醫理,自個兒給自個兒把脈,倒是覺著脈象似有些異常,但卻吃不準到底為何會這樣?畢竟她也不是萬能的,李太醫是這方面的專才,還是請他來診治會穩妥些。
見蘭妃問起太后娘娘的病情,李太醫連忙據實以告:「回娘娘,太后娘娘近來身子好了些,精神也見好了許多,只是由於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又大病了一場,所以身子骨還是很虛弱,需要好好靜養才好。」
「好,那日後就有勞李太醫多多照看太后娘娘的鳳體,希望她能早日康健,今日本宮找你來,是想請你給本宮把脈看看,本宮的胎如何?近半月,不知是為何,本宮總覺得胎動不安,飲食也不好,吃什麼吐什麼,夜裡也總睡不安穩,總是孕吐不止,按理說,本宮的胎已經過了頭三月,不應有這種情況才對,這到底是為何?」
「好,請娘娘安心,微臣這就給娘娘診治。」說著,李太醫便從藥箱裡掏出枕手用的棉墊,放在桌子上,好讓蘭妃娘娘的玉腕放在上面,好方便診治。
月芙將手腕放在枕墊上,玉穗立刻會意,掏出絲帕蓋在主子的玉腕上,以便太醫診脈。
李太醫把脈良久,臉上頗有驚疑之色,許久,又換了另一隻手腕把脈,月芙瞧著李太醫的神色異常,臉色凝重,心裡著實不安,莫非自己的胎真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待李太醫的手一離開月芙的手腕,她便著急地問道:「李太醫,本宮的胎究竟如何,可有大礙?你快些告訴本宮。」
「回娘娘的話,微臣探得娘娘的體內有份量不輕的麝香,所以娘娘才會如此胎動不安,敢問娘娘最近可曾用過什麼香料?」
「什麼?麝香,本宮本就不喜用香料,自懷孕之後,更是萬分小心謹慎,並不敢碰這些東西毫分,怎會有麝香?李太醫沒有診錯嗎?」
「回娘娘,微臣起初恐有錯,所以很是仔細地把了脈,此事千真萬確。」
「那既是這樣,本宮的胎到底如何?」月芙心裡真是又驚又怕,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被人所害,若這次她肚子裡的胎兒有任何閃失,她必會讓那個害她腹中胎兒之人陪葬。
「這,這個………」蘭妃娘娘問起這個,倒叫李太醫遲疑了。
「李太醫,你但說無妨。」
「是,娘娘,按理說,娘娘的胎過了頭三月,只要沒有外界有害之物刺激,娘娘腹中的胎兒可以平安無虞的降生,只是如今娘娘深受麝香荼害,微臣傾盡全力,也只能再保孩子一月之久了。」
「什麼?」月芙驚得心跳頓時漏了幾拍,呼吸急促,幾欲暈厥,幸得李太醫及時施針穩住娘娘心神,才使娘娘不致傷心過度暈倒過去。
「為什麼會這樣,本宮一再小心,想不到還是為人所害,怪不得本宮近來一直覺得夜不安眠,心神不寧,原來竟是這麝香所害,來人,給本宮將這錦繡宮徹底搜個遍,定要給本宮找出那些個髒物來。」月芙心裡悲痛難耐,沒想到她那麼小心,孩子終究還是要給人害了去,辛苦懷胎將近七月,歡歡喜喜盼著孩子出生,可萬沒有想到的是,她與孩子的母子情分竟還只有一月有餘了,怎能叫人不傷心。
她本就不喜用香料,那為何體內會有份量不輕的麝香,若不是長期受麝香之害,又怎會如此?前思後想,唯一會存麝香的便是這錦繡宮,莫不是被人暗暗放了這害人的物件不成?
「娘娘,找到了,找到了。」小榮子和小秀子從殿中的邊角落處找到了兩個麝香包,接著翠兒和玉穗也在寢殿中找到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