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婕妤回到慶熙宮後,便喚來晶月:「晶月,你去幫我辦件事。」
「是,小主,請小主吩咐。」晶月心裡猜想,這個瑾婕妤心裡不知道又在打著那些鬼主意,指不定又叫自己去幹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她是奴婢,主子有命,她不從又能怎樣呢?
「唉,這惠妃剛生完孩子,可是卻還不知道孩子已經夭折了,你去找個人告訴惠妃這個消息,好讓她對自己的孩子盡點心意。」瑾婕妤拿起案桌上的一碗清茶,抿了一口道。
「可是小主,皇上已經下旨所有人都不可以對惠妃娘娘說出小皇子薨逝的噩耗,否則便會杖責二十大板,奴婢實在不敢違抗聖意啊!」晶月對著瑾婕妤連連磕頭,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賤婢。」瑾婕妤怒喝一聲,緊接著一記大耳光便朝著晶月的臉上扇過去,「叫你辦點事你都推三阻四,嫌命長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請小主息怒。」晶月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直哆嗦,被打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不敢就給我去做,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我當然知道皇上的旨意,可我有叫你違抗聖意嗎?好好地將這事給我辦成了,記住,要做得乾淨利落,不准留下一點痕跡,更不可讓別人知道,否則我饒不了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是,奴婢遵命,奴婢遵命。」晶月連忙應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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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紫萱生產時是難產,所以太醫囑咐,一定要好好地調養,這麼些天,莫紫萱一直臥在床上休養,期間都不見乳母抱著小皇子來給她請安,心中不免奇怪,於是,便常拉著心兒問道:「心兒,快去把小皇子抱來給我瞧瞧,都這麼久了,我還沒有見過他一面,實在是想念得緊。」
「主子,太醫說您身子虛弱,而小皇子是早產,也要好好養著,等過些日子,再抱來給您看。」心兒心裡難過,但還是要想著法子安撫主子,好叫她安心,好好地養好身子,這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莫紫萱便只好作罷了,只盼自己的身子快些好,好可以早日見到皇兒,所以,太醫吩咐開方煎熬的藥,她眉頭也不皺一下一碗不落地喝下,就是期盼著能快些見到心心唸唸想著的心肝寶貝。
這天,莫紫萱見外面天氣晴好,還隱隱傳來了蟬鳴的聲音,日子過得真是快啊,不知不覺又是夏天到了,近來都臥床休養,身子骨確實躺得酸軟了,若再不起床鬆動鬆動筋骨,怕骨頭都要睡軟了。
「心兒,今兒個天氣好,扶我出去走走吧,總這麼躺著,也不好。」
「是,主子,奴婢這就給您梳洗更衣。」心兒想起太醫的囑咐,若是惠妃娘娘能下床走動了,活動活動也是好的。
莫紫萱本想就在紫央宮的院子裡走走就成,卻想起自生產過後,已有許久沒有到慈安宮向太后娘娘請安了,心裡頗為不安,便決定到慈安宮走走。
「心兒,你看我的妝容有無問題,氣色有沒有好些?」莫紫萱喚著心兒幫自己看看,以免氣色還是蒼白會惹太后掛心。
心兒瞧著經過連日來的調養,主子的氣色已是好了許多,人也愈見精神了,忙高興道:「主子,您的氣色好多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呢!」
「那就好,咱們有許久沒有到太后娘娘的宮裡請安了,今日就去給她老人家請安吧。」
「是,主子,奴婢這就命人下去準備轎攆。」心兒攙扶著惠妃娘娘,往宮門口走去,底下的人早已會意,準備好了轎攆在宮門口等候著。
過了同德門,穿過迴廊便是慈安宮了,轎夫們抬著轎攆正欲往同德門過的時候,惠妃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在議論些什麼,忙抬手示意轎夫們停下。
隊伍正好被同德門的宮牆隔住,見不到這裡面的是何人,莫紫萱示意眾人不准聲張。
「誒,你可聽說了嗎?」是一個挺年輕的宮女聲音。
「聽說什麼呀?」是另外一把稍顯老成的宮女聲音。
「聽說啊,這紫央宮的惠妃娘娘剛生下的小皇子只啼哭了一聲便薨了,真真可憐吶。」
莫紫萱在牆外聽到,猶如晴天裡的一個霹靂,把她震得回不過神來,這怎麼可能呢?皇上和太后不是說孩子好好的嗎?只是因為是早產,需要好好養著,其餘的並無其他了嗎?
「不會啊,這怎麼可能吶?你打哪兒聽來的。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是皇上下旨封鎖消息的,說是怕惠妃娘娘禁受不起打擊,我這也都是聽旁人說的。」
兩個宮女還好死不死地繼續議論著。
心兒瞧見主子臉色發白,怪是嚇人,嚇都嚇壞了,聞見兩個小宮女還在不停地議論著,忙喚小福子上前將兩個嘴碎的小宮女揪了來,回頭卻見主子已經暈厥在轎攆上了,嚇得心兒不停地大叫:「主子,主子,您怎麼啦?來人,快來人,傳太醫,傳太醫啊!」
眾人被惠妃娘娘的突然暈厥忙得人仰馬翻,太后和皇上,皇后聞得消息,連忙往紫央宮趕了來。
經過太醫的施針治療,莫紫萱悠悠地醒轉過來,見太后他們都在,她連忙一把握住太后的手,急道:「太后,您告訴臣妾,皇兒還好好的,皇兒還好好的是不是?」
太后聽得下人的稟報,知道惠妃已經知道了真相,便也不好再瞞她了,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后,您怎麼不說話了?您快告訴臣妾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皇兒一定還好好的,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說著,便掙扎著要起身。
皇后連忙按住她,讓她躺回床上,滿臉悲切地安撫道:「惠妃,你節哀吧,孩子總會有的,如今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太醫說了,一定要好好調養啊!」
莫紫萱心中悲痛難忍,傷心欲絕,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哭聲淒切不已,叫人聽了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