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望著莫紫萱痛苦悲痛的模樣,心裡也著實不好受,他執起莫紫萱的手,安慰道:「惠妃,別難過了,咱們還會有孩子的。」
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皇上關切的表情,莫紫萱突然覺得好悲涼:「皇上,您為什麼要瞞著臣妾,皇兒沒有了,臣妾這個做母妃的,都不能給好好地送皇兒一程,皇兒該有多難受啊?皇上,您為什麼要瞞著臣妾,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太后瞧著惠妃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唯恐她因為此事遷怒皇上,忙說道:「惠妃,這件事情是哀家的主意,是哀家讓皇帝下旨要六宮不得走露皇子薨逝的噩耗,哀家這樣做也是因為你當時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得很,哀家擔心你會承受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是啊,惠妃,太后和皇上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的身子如此虛弱,是斷斷不能傷心的。」皇后也在一旁附和道。
「惠妃,你別難過,朕已給皇兒賜名浩澤,並命人在宮中的寶安堂誦經超度皇兒的亡靈,這樣,你也可以安心些吧?眼下你最要緊的是要養好身子。不能過分傷心,咱們一定還會再有孩子的。」失了孩子,皇上的心裡當然也是極難過的,他怕莫紫萱會想不開,便好生地安撫著她,好讓她能盡快地走出喪子的悲痛中,快些好起來。
「皇上,臣妾累了。」莫紫萱無力地閉上眼睛,這個喪子的噩耗對她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見孩子一面,卻被告知說孩兒已經薨逝了,懷胎十月,箇中的辛苦與歡喜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時常能感覺到腹中的孩子在她的肚子裡不停地動來動去,天知道她是有多麼期盼著這個孩子的到來,當她聽到她千辛萬苦生了個小皇子的時候,她心裡是有多麼高興,多麼歡喜,可如今一切都已成空了,這叫她如何承受得住。
見惠妃這樣悲痛,太后知道一時半會要她接受這個事實,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最好的治癒良方便是時間,還是讓惠妃自個兒慢慢想通吧,否則旁人是斷然幫不上忙的。
皇上見惠妃這樣,便只好命眾人都離開了,好讓她好好休息。
孩子沒了,莫紫萱實在是傷心欲絕,每天不吃也不喝,只一直抱著孩子的小衣裳,愣愣地發著呆,神智也好似有些不清醒了,皇上和太后來看過幾次,見她還是如此傷心,跟失了魂似的,連他們的到來也愛理不理的,實在是不忍見她這樣,便也少踏足紫央宮了。
皇上不到紫央宮,那紫央宮再華麗也如冷宮,其他旁的人就更不踏足了,莫紫萱每日都抱著孩子的衣裳,叫著孩兒的名字,神智越發不清醒了,看來,這喪子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宮裡的人見惠妃失寵了,便也不待見她了,心兒每日見主子這樣,心裡很是難過,好說歹說地勸著主子用膳,可主子剛吃進去便又吐了出來,不出幾日,主子便已是瘦的不成人樣了。
差人去請太醫診治,可太醫說是心病,無藥可治,可若再這樣下去,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啊,何況主子產後這樣虛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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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榮也去瞧過惠妃幾次,可每次見她都一個樣,且精神越來越不好,整日抱著孩子的衣裳,口中還不停地喚著孩子的名字,若旁人乍一見,還以為她瘋了呢?
想著春熙殿的皇嫂還在等著她的消息,昭榮便找了個機會,往春熙殿去了。
「蓉兒,你可來了?叫皇嫂這幾日掛念得很吶!」月芙本在內殿休息著,忽聽翠兒說昭榮公主到了,忙歡喜得迎了出去。
「皇嫂,您怎麼出來了?近來身子可好,那晚聽說冷宮走水了,可要嚇死蓉兒了,還好皇嫂沒有性命之憂,皇嫂其他地方可有傷著,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昭榮一見皇嫂,就緊張地迎了上去,唯恐她出什麼事,最近宮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惠妃娘娘喪子精神有些失常,母后憂心惠妃,又感傷皇孫的薨逝,也病倒了,她都不得空到春熙殿看望皇嫂,雖然差春梅常去春熙殿看望,帶回來的消息也都是好的,但昭榮沒有親眼一見皇嫂,便總是放心不下。
月芙瞧著昭榮大驚小怪,拉著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看個不停,不由得好笑:「蓉兒,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嗎?倒是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呢?」
「什麼事?」昭榮想也沒想,連忙問道。
「算算日子,你莫皇嫂也該生了,皇嫂想問問你,你莫皇嫂的情形如何了?」
「這………」昭榮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忙拿話搪塞道:「皇嫂,多日不見,你的肚子可是大多了,我聽宮裡的接生嬤嬤說,肚子尖尖的日後定是男孩,我看皇嫂的肚子尖尖,將來生出來的一定是個英俊的小皇子。」
「蓉兒,別打岔,我在問你話呢?你莫皇嫂怎麼樣了?」月芙見昭榮不回答她的問題,很是著急,難道紫萱姐姐出事了?
昭榮見這件事情到底瞞不住了,皇嫂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便只好告訴了她:「皇嫂,莫皇嫂生了,生了個小皇子,皇兄已給孩子賜名浩澤了,還封了莫皇嫂為惠妃。」
月芙一聽,欣喜極了:「真的,這可太好了,阿彌陀佛,這可真是太好了。」
「可是皇嫂………」昭榮見皇嫂這樣高興,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心裡猶豫不決。
「怎麼啦?蓉兒,你不高興嗎?」細心地月芙發現昭榮好像有些不對勁。
「皇嫂,莫皇嫂的孩子剛出生只來得及啼哭一聲便薨逝了,莫皇嫂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昭榮說著,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什麼?」月芙一個承受不住,暈倒了,嚇得昭榮連忙大喊救命,玉穗和翠兒聽見了,趕緊跑進來幫著昭榮公主將小姐安放在床榻上。
好半晌,月芙才悠悠醒轉過來,昭榮立刻喜極而泣,還好皇嫂沒有事,否則她定饒不了自己。
「蓉兒,你回去吧,皇嫂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月芙心情不好,只想好好地靜一下。
昭榮只好囑咐玉穗和翠兒好好照顧皇嫂,便起身回去了,玉穗和翠兒也被月芙打發了出去。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月芙的心裡好亂,這事情怎會發展成這樣,姐姐好端端的,孩子又怎麼出生便薨逝了?看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姐姐一定是遭人陷害了,可如今她身在這裡,是皇上廢棄的人,就是想調查清楚此事,卻也是有心無力,看來,為了幫姐姐報仇,為了腹中的胎兒,她是不得不早做準備了。
思來想去一夜,她內心終於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回宮,再度獲得皇上的寵愛,為的就是報仇,這些年,她未必不知道妹妹對自己做的事情,冷宮縱火一事,她便猜到不會是意外這麼簡單,既然有人要害她,她便越不能讓惡人得逞,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