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德海在殿外聽得皇上龍顏大怒的聲音,又聽到殿中有茶杯打翻的聲音,唯恐皇上有何閃失,忙衝進殿來:「皇上,您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
玄溟滿腔的怒火還沒有消下來,見榮德海這番沒有規矩的闖進來,更加怒氣難消,大喝道:「狗奴才,這沒你的事,給朕滾出去,沒有宣召不得入內,否則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榮德海被皇上的話嚇了好大一跳,忙應道:「奴才遵旨,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說著便趕緊退了出去。
李太醫從沒有見過皇上這般大怒的樣子,嚇得低頭在殿中跪著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玄溟怒氣難消地望著殿中跪著的李太醫,喝問道:「今日之事你可曾向蘭貴嬪提起過?」
李太醫忙戰戰兢兢地答道:「回皇上,微臣對誰都沒有說過這件事,包括蘭貴嬪娘娘,沒有皇上的旨意,微臣不敢擅做主張。」
「嗯,這件事你做對了,記住,今日之事,對誰都不可以告訴,如是走漏了一點風聲,可小心你項上的人頭。」玄溟威嚇道。
李太醫嚇得連連磕頭:「微臣知道,微臣明白,請皇上息怒,請皇上息怒!」
今日之事讓玄溟很是心痛,很是頭痛,他擺擺手,示意李太醫退下,李太醫見狀,如獲大赦般,連忙跪安告退:「微臣告退。」然後,便快步地躬身退了出去。
待李太醫退出去後,玄溟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上,半晌都不願動彈一下。
這月芙為何要這樣做,聽李太醫的意思,她可是服用這零陵香多次了,況且這種藥草宮裡並沒有見過,那麼她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個東西?她為何要服用這種藥物,難道她心裡根本沒有他,所以才不想替他孕育子嗣,留下兩人的愛情結晶,難道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在做戲,是演給他看的一場戲,她的心裡,其實並沒有對他動半分情,否則,怎麼會那般狠心,連孩子都不肯留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她的做戲功夫還真是高啊,把他都給蒙騙到了,還對她掏心掏肺如此的好,看來,這情終究是錯付了。
忽然間,玄溟想到此前小康子查報的,月芙在進宮以前與沈拓交往密切,雖然她拒絕了他的提親,莫不是也只是為了攀高枝,等著進宮後,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既然她與沈拓交往密切,或許她早在進宮之前就已經失了處子之身?照這種情形來看,這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裡,玄溟忙連連喚道:「榮德海,榮德海!」
榮德海聽到殿中皇上的叫喚,連忙快步跑進殿內:「奴才在!」
玄溟一抬手,指著榮德海道:「你去,去敬事房將敬事房管事總管姜寧海給朕叫來,將彤史帶上。」
榮德海連忙遵旨:「庶,奴才這就去。」
敬事房的總管姜寧海姜公公聽到皇上宣召,連忙將彤史揣上,便跟著榮德海前往養心殿去。
「奴才姜寧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姜寧海來到殿上,見了皇上,趕緊跪地請安。
玄溟微抬手:「起來吧!」姜寧海忙起身,垂首恭候皇上的吩咐。
玄溟指著姜寧海道:「你,把彤史給朕呈上來!」
榮德海連忙走到姜寧海的身邊,將彤史接過,然後恭敬地走上龍椅旁,呈給皇上。
「這蘭貴嬪第一次侍寢是什麼時候?」玄溟一邊翻看著彤史,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姜寧海回憶了一下道:「回皇上,奴才記得,蘭貴嬪娘娘是在進宮後不久的時候就伺候聖駕了,如果奴才沒有記錯的話,那晚是去年的十月初六的日子。」
玄溟剛好也翻到了這一頁,可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當晚的情形,他記不得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按道理來說,這月芙是否是處子之身,他是與她親近之人,他應該記得才是,可是對於當晚,他的腦子真的是一片空白,什麼事情也想不起來了。
他將彤史扔在案桌上,示意榮德海交回給姜寧海:「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姜寧海連忙接過榮德海遞過來的彤史告退:「是,奴才告退!」
榮德海見皇上一臉疲倦,神情甚是疲累,便上前關切地詢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麼啦?要不要奴才宣太醫給您瞧瞧?」
玄溟撐著額頭,擺擺手:「不用了,榮德海,你且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奴才遵旨。」榮德海見皇上不想人打擾,便退到殿外候著了。
玄溟一個人靜靜地想了會,還是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關於月芙侍寢當晚的一些細節,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他心裡對她的懷疑是愈來愈深,他急切地需要弄清楚這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找當事人問個清楚。
「榮德海,榮德海。」想到這,他又趕緊喚道。
榮德海聽到叫喚,趕忙進殿來:「奴才在。」
「擺駕蘭芙宮!」玄溟要去找月芙問個清楚,問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肯留下他的孩子?
榮德海見皇上要擺駕蘭芙宮,便趕緊準備著,也好,皇上最喜歡蘭貴嬪娘娘了,此番去她那裡,蘭貴嬪娘娘定可以叫皇上消消氣。
蘭芙宮的人見皇上駕到,知道他肯定想跟主子單獨待在一塊,便都識趣得退了出去,只留下皇上和主子兩人在殿內。
月芙見玄溟來了,很是高興,忙上前拉著他坐下:「六郎,怎麼這會子有空過來這裡啊?你不用批閱奏折嗎?」
玄溟看了月芙一眼,有些冷淡地說道:「奏折批閱完了。」接著,便再無話說了,殿中的氣氛有些冷淡。
月芙見玄溟與往日不同,感覺有些怪怪的,便上前挽住他,靠近前道:「六郎,你怎麼啦?是不是有心事啊?」
玄溟見月芙對自己一臉關切,情深意重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噁心,這女人,也太會做戲了吧,他冷冷地掰開她挽著自己的手,怒道:「不要叫朕六郎,朕不是你的六郎,你是妃嬪,該謹記你的身份,牢記宮中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