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見蘭貴嬪問起,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敬地答道:「回娘娘,微臣方才有些事情給耽誤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月芙微微一笑:「李太醫說哪裡去了,本宮也不過是隨口一問,還望太醫不要多心。」
「微臣不敢,娘娘。」李太醫微微垂首,言語謹慎。
月芙見狀,便點頭示意一下玉穗,玉穗會意,忙將絲帕輕蓋在主子的玉腕上,然後走到李太醫身邊,屈膝行禮:「李太醫,我家娘娘準備好了,還請太醫把脈吧,有勞太醫了。」
李太醫忙起身拿起藥箱:「不麻煩,這是微臣應該做的,為娘娘效勞,是微臣的福氣。」說著,便走到蘭貴嬪娘娘的身旁坐下,淨了手,專心地替她把起脈來。
從脈象上,娘娘的脈象平穩,氣血也順調,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大礙,照理來說,應該不影響孕育子嗣,李太醫把脈了半晌,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月芙看李太醫今兒個把脈比平日裡把脈久了些,眉頭還一直緊皺著,不由得有些緊張:「李太醫,怎麼啦?是不是本宮的身子出了什麼毛病啊?」
李太醫縮回手,作揖道:「回娘娘,從脈象上看,娘娘的身子沒什麼大礙的,只是皇上對娘娘的身子關心得緊,特意吩咐微臣給娘娘好好診治一番,所以微臣想給娘娘好好把脈,細細檢查,娘娘,微臣想用銀針扎扎看,請娘娘稍微忍著點痛。」
月芙點點頭,示意太醫可以替她扎針。李太醫從藥箱裡的錦盒中抽出一根雪亮的銀針,消毒後,便慢慢地往小主的百合穴扎去,微微深入,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月芙的纖眉忍不住皺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忍著,讓太醫診治完,待李太醫拔出針來,看到銀針微微變了顏色,從顏色上看,倒不像是中毒,怕是服了其他藥物的緣故,結合起脈象上看來,娘娘的此番症狀,是服了一種叫零陵香的藥物,而這零陵香有避孕的功效,久服之下,怕是對身子也是有害無益,畢竟是藥三分毒,這也就是蘭貴嬪娘娘久未受孕的緣故。
李太醫收回銀針放好後,月芙見方才李太醫看針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忙問道:「怎麼啦?李太醫,是不是瞧出本宮的身子有不適之處?」
「請娘娘不必擔心,娘娘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可能由於天氣寒冷的緣故,娘娘的氣血有些虛,不過無妨,待微臣給娘娘開個補調氣血的方子,娘娘只要按著上面的藥方抓藥,煎服熬製,連服上三天便會無礙了。」李太醫想著不管蘭貴嬪知不知曉她服用避孕藥物的事情,因著沒有皇上的旨意,他還是不敢擅自將診斷的結果告訴蘭貴嬪,在御醫館當值這麼多年,他還是能夠揣摩得到少許皇上的心思,既然皇上只是叫他替蘭貴嬪娘娘把脈,便只是把脈就好,其他的事情待回稟了皇上再說吧。
月芙見身子沒什麼大礙,便放下心來了:「有勞太醫了,玉穗,替本宮送太醫出去,然後派個人跟太醫去拿方子抓藥吧!」
玉穗忙聽命,走到李太醫的身邊,示意他跟著自己出去,李太醫忙收拾好藥箱,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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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忙完後,補氣血的藥材也給蘭芙宮的小秀子帶回去後,李太醫忙準備一番,便往養心殿趕去,回稟皇上診斷的結果。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聖安萬福!」李太醫進殿後,忙恭敬向皇上請安。
玄溟見李太醫回來了,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緊張地問道:「快起來吧,李太醫,怎麼樣?診斷的結果怎麼樣啦?這蘭貴嬪久不受孕是一個什麼緣故?」
「這………」李太醫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遲疑。
皇上知道李太醫的顧慮,便微微側頭,示意了一下榮德海,榮德海立刻會意,忙將殿中的其他人等全部帶了出去。
見殿中只剩下他和李太醫兩人了,玄溟便說道:「好了,李太醫,如今殿中沒有其他人在了,你有什麼話,便儘管放心地說吧!」
李太醫雙手作揖道:「回皇上,從方才微臣給蘭貴嬪娘娘把脈的情況來看,娘娘的身子實無大礙,只是………只是………」
玄溟見李太醫吞吞吐吐,遲疑不語,有些不悅:「李太醫,有話就說,便別吞吞吐吐的。」
「是,皇上,蘭貴嬪娘娘久不受孕的緣故是一直服用零陵香的緣故!」李太醫將實情告訴了皇上。
玄溟不明這零陵香是何物?便問道:「李太醫,這零陵香所為何物?朕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回皇上,這零陵香是一種有避孕奇效的藥物,微臣進宮後便甚少見到此物了,宮中的御藥房也沒有此物,微臣還是此前未進宮為官的時候,在民間開設醫館時見到過。」
玄溟聽到月芙竟然敢擅自服用避孕藥物,不肯替自己孕育子嗣,還口口聲聲地說愛他,卻連兩人的愛情結晶都不願意留下,一次次殘忍地將其扼殺,不由得滿腔怒火,龍顏大怒,震怒之下,一掌擊在案桌上,將案桌上放著的茶杯也給震翻在地,茶水灑了一地,碎片也散了一地,他咬牙切齒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她竟然會作出這等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李太醫見皇上震怒,忙跪下替蘭貴嬪娘娘求情:「皇上,請皇上息怒,微臣想來,蘭貴嬪娘娘這樣做,定是有難言的苦衷,還請皇上明察,不要輕易怪罪於娘娘!」
「苦衷,什麼苦衷?嬪妃替朕孕育子嗣,為皇家開枝散葉,延綿子孫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她們的本分,哪裡來的苦衷可言?」玄溟冷笑一聲道,苦衷,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這天經地義的事情怎會有苦衷可言。
李太醫見自己的一番話,讓皇上這麼震怒,說不定還會讓蘭貴嬪娘娘遭受責罰,不由得內疚萬分,可是看到皇上盛怒的樣子,他又不敢再求情,免得皇上會更加震怒,反而將事情越弄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