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正在房裡喂娘親吃藥,忽然見翠兒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夫人,小姐,老爺叫翠兒來叫你們到前廳去。」
月芙嗔怪地白了翠兒一眼:「翠兒,幹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這個毛病老是改不了,爹爹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啊?」
翠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呵呵,小姐,對不起啊,好像是宮裡來人了。」
月芙放下藥碗:「好的,你去回稟老爺,我和娘親馬上就到。」
說著,月芙服侍娘親更好衣,自己也拾掇一番,攙扶著娘親到前廳去,爹爹和二娘以及弟妹已經在前廳等候了,原來是宮裡的內監來宣旨了。
見人都到齊了,楊旻誠帶著妻兒趕緊跪拜行禮,內監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縣縣令楊旻誠之女楊月芙,冊封為從六品美人,賜號『蘭』,於六月初九進宮侍君。欽此。」
月芙見事已至此,知道是逃不過進宮的命運了,只好平靜地接旨謝恩。
楊旻誠趕緊將早已準備好的錢財禮物送與宣旨的內監,宣旨的內監收了禮,便告辭離去了。
月芙扶著娘親回到房裡,剛一進門,家裡所有的僕人便一個接一個進來賀喜討賞,月芙不好拂他們的意,便耐心客氣地接受,轉了一晌午,才得以耳根清淨下來。
翠兒見家裡的僕人都走了,才折身進來,一臉地忿忿不平:「哼,這幫勢利眼,真會見風使舵啊!」
月芙看見翠兒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好笑地問道:「怎麼啦?是誰惹我們的翠兒姑娘不歡喜啦?」
翠兒見自己氣都氣死了,小姐卻還笑得出來,不由得鬱悶道:「小姐,你還笑得出來,你都不生氣的嗎?你看這些僕人全部都是勢利眼,看平日夫人小姐不受老爺的寵愛,就不見他們這般討好,平時全都跑到西苑二夫人那邊去溜鬚拍馬,我們東苑叫他們做點事都推三阻四的,害得夫人小姐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啊!現在可倒好了,看見我們小姐冊封為美人了,就全部一窩蜂地跑來,真是一群勢利眼。」
月芙端過一杯茶水:「好了,說了這麼久,口該干了,喝杯茶潤潤口吧,何苦跟這些人置氣呢,不去理就是了。」
翠兒覺得也真是有些渴了,端過茶喝了一大口:「小姐,我就是氣不過啊!我們小姐這麼好,可是他們平日卻這般對待。」
「好了,好了,別氣了。來,今天天氣甚好,幫我把這些藥材拿出去曬曬。」說著,月芙便攬過一大把的藥材交給翠兒,自己也攬過一大把,往東苑的庭院走去。
「喲,不是冊封為美人了嗎?怎麼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啊?難道美人還支使不動一個下人嗎?」兩人正忙著,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冷笑,接著又是一大堆的冷嘲熱諷。
「二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不用看也知道,說出這話的主兒除了楊月薇還會有誰?翠兒氣不過,頂了一句。
「啪」,餘音還未落呢,就挨了楊月薇一個大耳光:「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把這嘴賤的小蹄子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家丁們見二小姐下令了,連忙上來幾個人揪住翠兒就往外拖。
「住手。把翠兒給我放開。」月芙趕緊喝住家丁,命令他們放開翠兒。
家丁們一看,大小姐開聲了,趕緊鬆開翠兒,這要是在平時啊,肯定沒人買月芙的帳,但是現在今非昔比啦,月芙是宮裡的妃嬪了,家裡屬她權力最大,她的命令誰敢違抗。
翠兒見家丁們放開了自己,趕緊起身跑到月芙的身後。
楊月薇見狀,氣得牙癢癢:「喲,姐姐,你這是幹什麼?難道妹妹還沒權力處置一個下人了?」
月芙並不答話,依舊慢慢地晾曬著藥材,完事之後,才起身語氣平靜地說道:「妹妹這話錯了,你要處置誰我並不想管,但是翠兒是我的人,你沒有這個權力這麼做。」
「你,楊月芙,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美人嗎?要不是爹爹不讓我去參加甄選,不然我肯定能封個品階比你高的妃嬪,一個區區的美人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是嗎?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去呢?我告訴你,月薇,今天的事,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計較太多,否則,就以你剛剛說的這番話,就已經冒了以下犯上的規矩,按律是要治你的罪,不過我剛說了,看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我不跟你計較,你好自為之,另外,順便提醒你一句,類似今天的事情,以後,我不想再看到。」
擲地有聲地拋下幾句話,月芙拉著翠兒轉身回房去了,只剩下楊月薇一個人呆呆的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剛剛的楊月芙是平日裡被自己欺負得不知反抗的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