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行駛在歸家的路上,月芙滿腹心事,翠兒見小姐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幾次想詢問又把話嚥了回去,還是讓小姐靜一靜吧!
車子在縣令府邸門前停下,翠兒趕緊下車,掀開車簾,扶著月芙下車,下車剛站定,就見到爹爹楊旻誠領著一家大小在門口跪拜相迎,恭敬請安:「參見小主,小主萬福。」
月芙當下愣在一旁,一下還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見眾人的跪拜,才醒起自己已經是皇上欽選的妃嬪,是宮裡的人了,眾人這般只是遵守禮數,月芙苦笑著望著這一幕,忽然瞧見娘親拖著病體也在跪拜的行列,頓覺心裡難受,悲苦難耐,她快步走上前,將娘親扶起後,方語氣平靜地說:「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方才起身,如眾星捧月般把月芙迎了進去,家宴完畢之後,月芙扶著娘親進房,大廳裡只留下楊旻誠和侍妾元春以及二女兒楊月薇。
楊月薇早就不服氣要向月芙行跪拜之禮,她氣急敗壞地走到楊旻誠的跟前,恨恨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啊?不就是選上妃嬪嘛,爹爹,都是你啦,要是你讓薇兒去參加秀女甄選的話,這時候風光的可就是女兒了,哪還輪得到她啊?」邊說邊搖晃著楊旻誠的手臂,不依地撒嬌。
楊旻誠凌厲地目光掃了一眼二女兒,嚇得她頓時噤聲:「給我閉嘴,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且不說月芙她現在是妃嬪,你要尊敬她,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說話這麼沒大沒小的,太沒家教了,你娘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家,一點禮數都不懂,以後看哪個願意娶你?」
楊月薇從沒見過爹爹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連哭都忘了,只愣愣地呆站在那裡,過一會兒,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爹爹,你怎麼能這樣說薇兒呢!要是爹爹你答應讓薇兒去甄選的話,薇兒一定也可以選上的,都是爹爹不好。」
楊旻誠瞧見月薇這般模樣,頭疼極了,他用手指著楊月薇,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侍妾元春瞧見了,趕緊拍背幫他順氣:「老爺,您別氣了,都是我不好,您別生氣啊!薇兒她不是故意的!薇兒,你看你把爹爹氣成什麼樣了,還不趕快跟你爹爹認錯。」
「我不,我又沒有錯。」楊月薇脖子一擰,頭扭向一旁,就是不肯認錯。
楊旻誠氣得站起身,一巴掌扇在月薇的臉上,她白皙的臉蛋上頓時便現出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楊月薇被突如其來的巴掌給扇楞了,從小到大,父親可是從來沒有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可現在卻扇了自己這麼一個大耳光,月薇用手摀住扇痛的臉頰,恨恨地瞪了爹爹一眼,哭著跑了出去。
「薇兒……」元春看見女兒受了委屈,想追出去。
「給我回來,都是你教的好女兒,你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楊旻誠喝住侍妾,厲聲責問。
「老爺,請息怒,薇兒她不是故意這樣的,不管怎麼說,老爺不應該打薇兒啊!」元春折回腳步,斟了一杯茶給老爺賠罪。
「哼,我打她有錯嗎?一點都不知道尊敬長輩,你看她那副德行,都是你平日給慣得!」楊旻誠接過茶,抿了一口,仍難平心中的怒火。
侍妾元春一邊幫老爺輕輕地按摩,一邊柔聲安慰:「老爺,您就別氣了,薇兒啊,平日不是這副模樣的,可能是因為沒能去參加甄選,憋了一肚子火氣,所以今日才過分了點,老爺,您就原諒薇兒吧,話又說回來,當初老爺為什麼不讓薇兒去參加甄選啊?老夫人在世的時候,不是說,我們家有貴人降生,我想,薇兒一定就是那貴人,如果她能進宮,肯定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光耀門楣的!」
楊旻誠歎了口氣:「你懂什麼,真是婦人之見,要說貴人降生,也應該是文昊,再說了,你看薇兒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脾氣,是伺候人的主嗎?要是讓她進宮,在後宮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地方,不出幾日,難保小命都會丟了,還光耀門楣呢?」
侍妾元春一聽,老爺的顧慮確實有道理,心裡對老爺沒讓月薇參加秀女甄選的怨氣也煙消雲散了,看來老爺是真的顧全周到啊:「老爺,還是您說得對,您放心,我會好好安撫薇兒的!時候也不早了,老爺,早些歇著吧!」
楊旻誠瞥了侍妾一眼,沒說什麼,任由她扶著自己進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