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英雄 無名英雄輩出不窮(85-103章) 第88章 輸老本命歸西陰
    第88章 輸老本命歸西陰

    華財寶第一次競選村長得勝後,使他確認了金錢萬能的真理。金錢,這麼討人喜愛的金錢。沒有金錢寸步難行。有了金錢,一通百通。有錢能使鬼推磨,如今有錢能使官推磨。有了金錢,也能使全村的村民為我來推磨。三年當村長的實踐證明他是贏者,他掌握了撈錢的奧秘,這個秘訣,就叫吃小虧佔大便宜。

    做人氣魄要大,氣魄小了不行。氣魄越小,越是發不了財。氣魄越大,發財的速度就越快。華財寶還認為,光有氣魄還不行,如果怕犯法,怕坐牢,小心謹慎行事,什麼事情都辦不成,所以必須膽大心細才行。歷史上有出息好漢,就是不怕坐牢,不怕殺頭,只有不怕掉腦袋的大丈夫男子漢,才能發大財,做大官。

    華財寶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原來的村委會辦公大樓,轉讓給村老年協會使用。得到了村裡老年人的歡呼聲。還借老年協會的場所開賭場。為了保證賭場的安全,還成立了民兵連,連長由華三擔任。在全村青年當中挑選了30多名青年為基幹民兵。這個民兵連,既是賭場的保安隊,也是村裡的治安隊。既維護了賭場的安全,也維護了村裡的治安。誰要是反對華財寶村長,民兵就抓你到連部審問,甚至一頓毒打,還要關緊閉三天。在華三的高壓政策下,村裡的確平安得多了,村上吵架的少了,鬧事的也少了,從外界看來治安比以前改觀了。由於一邊倒,弱勢群體不敢說話了,從表面看,村民之間「和諧」多了,這也是一種「進步」。

    為了防止村裡有人告密,民兵連還派出若干崗哨。哨兵每人每天發一百元,還有一包大中華香煙。他們的任務就是把住進村的每一個道口,防止真警察突然襲擊賭場。

    有一天,一個穿警服的人走進村,哨兵誤認是來抓賭的,立即用暗號通知華三。華三在五分鐘之內,馬上把賭博場所,變成娛樂場所。所以,沒有真警察化裝作臥底,是無法破案的。

    華三在賭場裡放倒款。這個「倒款」,也許沒有進過賭場的人聽不懂。說明白一點,就是放高利貸。賭徒輸完了賭資,華三就用村裡的公款,給賭徒放高利貸。借貸款借條寫10000元,放貸者只付給借貸者9000元,當場扣下1000元,所以叫「倒款」。三天之內要必須還清10000元。要是三天之內還不清10000元,利滾利,逼得賭徒跳海、上吊、喝農藥。

    最近在東礁村村民中流傳這樣一首民謠:  

    廣闊天地農村,賭博已經成風。

    村長帶頭賭博,男女老小上桌。

    贏了尋歡作樂,輸了跳海喝藥。

    半島民怨沸騰,賭徒短命歸陰。

    石雕廠倒閉,繡衣廠不景氣,柴油漲價,漁船老舊,捕漁工具落後,去不了深水區捕撈,近海又嚴重受工業廢水污染,捕不到魚,漁民每況愈下。農民由於化肥農藥漲價,從來沒聽說過種田還會虧本的。失去土地的農民和下崗失業的工人閒著無事,唯一的消遣是打老K、搓麻將賭博。東礁村老年協會已經不是老年人的天地,賭徒已經佔了大半的比例。偌大的村委會一樓大廳擺滿了麻將桌,每天擠滿了人。人們的吆喝聲,麻將的嗦嗦聲,甩老K牌的劈啪聲匯成一片。廣場的草坪兩邊也搭起了帳蓬和太陽傘,各種風味小吃攤,色、香、味使人見了嘴饞。品種多樣,花色齊全,有豆腐乾煮砂鍋、雞汁豆面碎、麥油脂筒、南瓜麥餅、油煎粘巴、鮮肉餃子、蘭州拉拉麵、油炸芝麻球,還有海邊特色小吃「蛋清羊尾」更加討人喜歡。參賭者有工人、農民、漁民,還有學生、幹部,最大的有七八十歲的老翁,最小的還有乳臭未乾的小學生。他們整天泡在賭場裡,有看熱鬧的,有招攬生意的,有小搞搞消遣時間的,有的卻是下大賭注玩起命來。每粒子下賭注十元、五十元,甚至一百元,一天下來輸贏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一大迭的人民幣不用數,而是用公分尺量高度,賭場規模之大,賭資之多是少見的。賭博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醜惡現象在東礁村又死灰復燃。賭博給賭徒帶來後果,有的傾家蕩產,有的妻離子散,有的甚至家破人亡。

    華村長把名為老年協會,實為賭場的管理權交給老四李陸。李陸領著八個兄弟負責賭場的日常管理工作,還制訂了入場規則。有負責賣賭博入場卷的,有負責收管理費的,有負責發放貸款的,還有負責維持秩序的。打著老年協會招牌的賭場,竟成了合法的「娛樂」場所。賭徒除了海邊的村民,還有來自大城市的各路人士。節假日、雙休日更加生意興隆,賭客雲集,來遲了就沒有位置了。賭博入場卷竟到了預約的地步,可以想像這裡的賭博已經成了風。全縣在禁黃、賭、毒,喊得如此響,其實雷聲大,雨點小。青山縣掃黃總指揮羊偉中也一隻眼睜,一隻眼閉,連縣政府對面的銀湖賓館也在賣淫嫖娼、放賭,誰還顧及遠離大陸,交通不便,三面環山,一面靠海的天涯海角-——東礁半島。這裡只不過是沒有命名的紅燈區,公開賭博的自由王國。

    一位郎山鄉供銷社下崗的職工姜孫,家住南峰嶺自然村。懷裡揣著一萬元下崗安置費,抱著賭博發財的僥倖心理,來到了賭場。頭兩天他的運氣倒不錯,一萬元的賭資,翻了二番變成四萬元。他心花怒放,發財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實現,他的夢想要實現百萬富翁。賭場總管李陸拿酒來為他祝賀:「姜兄,恭喜發財,你一定是財神附身,富貴命中注定。祝賀你初戰告捷,來,乾杯!」

    「干,乾杯,我昨夜的確夢見財神附身,我,我要發財啦!」姜孫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沾沾自喜地說,經李陸這麼一捧他,姜孫覺得自己就要飄起來了。

    「財神附身,大富大貴之人,照你這樣的贏法,不出十天,這裡的老闆要改姓姜的了。」李陸趁機給姜孫抬轎子,乾脆把他捧上天去。

    「托你的金口,要是我真的成了這裡的老闆,我照樣由你來當總管。」姜孫搖頭晃腦,好像自己真的做了賭場老闆似的。

    「不要等你做了老闆,現在就請客。」李陸趁機敲姜孫的竹槓。

    「請客就請客。」姜孫很慷慨,從口袋裡摸出1000元錢,「走吧,弟兄們,大家一起到醉仙樓去,中午我請客。大家都來吃我的,喝我的,給我捧捧場 ,保佑我下午再贏他一萬元,明天再到醉仙樓請客。」

    「你福星高照,財神附身,神靈保佑你贏錢,托你的福,我們有酒喝就是了。如果下午再贏一萬元,晚上我們去銀湖大酒店,怎麼樣?」李陸得寸進尺。

    「銀湖大酒店就銀湖大酒店,我拿出兩個指頭,都給你們喝趴下。」

    李陸的八個把兄弟除了一個看場的,都跟姜孫來到醉仙樓。

    這是東礁村唯一高檔的酒樓,是臨街四間兩層樓民房改造的,樓下賣點心、快餐,樓上專賣海鮮、黃酒。因為海邊的人不愛喝白酒,嗜好喝黃酒。酒樓裝潢也不講究,但生意倒很興隆,都是生猛活殺的海鮮,價格便宜,服務周到。店堂門前的玻璃水缸裡養著各種各樣的海底動物,青蟹、龍蝦、虻潮、烏賊、沙蠶、金瓜子、白哈蠣、鮮蟶、佛手、海香螺,真如動物園的水族館,應有盡有。客人喜歡什麼,自己抓,自己點,服務員當場活殺。李陸一下子點了30多種海鮮,要了5斤裝的5壇紹興加飯,九個人圍攏一張大圓桌,也不用筷,人人都用手抓,用手剝。這是海邊人吃海鮮的習慣,在漁船上吃海鮮,不允許在碗碟上翻來翻去。據說魚蝦在碗蝶上翻身是不祥之兆,意味著翻船的危險。你想吃什麼用手抓來,不用客氣,吃相越凶越好。俗話說,欠賬如牛毛,海水興時只一潮,舊賬新賬全還掉。在海邊吃海鮮,主人從來都不吝嗇。九個賭徒,一樣醉漢,一陣吶喊,剩下桌板。30多種海鮮只剩下一大堆甲殼和骨刺,25斤紹興加飯老酒,喝得壇底朝天。老闆一結算,還不到1000元,再要一條大中華,一人分一包,剩下一包給廚師慰勞慰勞。

    酒店老闆土產土銷的小本生意,薄利多銷,服務一流,在半島上享有盛名。平時大多招待的都是本鄉本地的客人,一桌生意幾十元,上百元的也不多見,今天一桌營業額上千元實屬罕見。這可樂壞了酒店老闆,他哈著腰,站在門口送客,給客人敬煙,嘴上還不停地說:「諸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等我下午贏了錢,晚上再來喝。」姜孫一邊回答,一邊跌跌撞撞地走出醉仙樓酒店。黃酒的後勁很大,這時的姜孫不知二一添作五,還是變成二百五,走回到賭場。酒勁驅使著姜孫的賭性,他結結巴巴的說:「擺,擺,擺上,我們繼續賭,賭注加大一點,一粒子一百元,怎麼樣?」

    「誰不知道你姜兄腰纏幾萬元,財大氣粗,你有這個膽,難道我李陸沒有這個量,也太小看人了。弟兄們,擺上,擺上,下午我親自陪姜師傅玩玩。」李陸把身邊的兩捆一萬元,擲在桌子上,又捋下脖子上金項鏈、手鏈、金錶統統都放在桌角上,擺出要拚命的架勢和姜孫一賭雌雄。

    姜孫眨著老鼠眼滑溜溜地轉,從小包裡掏出連本帶利的四萬元「啪」一聲放在自己右邊的桌角上:「來,老子奉陪到底,到底鹿死誰手,走著瞧。」

    「姜兄,搓麻將速度太慢,不過癮,換種賭法,夠刺激的。」李陸拿出無常勾魂的手段引姜孫上鉤。

    「你說用什麼辦法賭?押紅元,做倒筒,還是拔兩張,都夠刺激吧!」姜孫擺出賭王的風度,任憑你用哪種方式賭,他都能玩弄幾手。

    「那就押紅元吧!」李陸對押紅元這一手是他的絕活,你眼看他紅元拿在右手,押下去准牢,誰知翻開卻變成黑的。東礁村人都知道李陸有一雙魔術師的雙手,誰也不敢和他押紅元賭錢。只有姜孫這個呆頭草包,帶著幾分酒興,迷信自己財神附身的僥倖心理,出手一押就是一萬元。押中了可賠二萬元啊!過癮,這才叫賭博。

    押紅元是沿海地區流行的一種賭博方式,做樁的人手拿三張老K牌,一張紅桃A,兩張黑桃A,撲在桌子上由對方押,押中了雙倍賠錢,押不中,被做樁的吃了。李陸微微閉上眼睛,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他將三張老K牌左右手不停的交換著,唱道:「天靈靈,地靈靈,紅桃A拿手心,左右變換顯神靈,各位朋友請看清,押中紅元賠雙銀。」李陸左右上下不停地變換著姿勢,每變換一次動作,都要亮出紅桃A給對方看,他像巫婆驅鬼一樣,最後一次亮出紅桃A在空中停了一秒鐘,立即舉雙手一晃,大喝一聲,隨著「啪啦」一聲,三張老K牌都撲在桌面上。「請各位朋友看中了紅元下賭注,押呀,押呀,押中了加倍賠償。時不可失,機不再來,大家都來押,押呀!」姜孫自以為眼靈,剛才看得清,記得明明右邊這張是紅元,沒有錯,押右邊,押右邊,押上一萬元。

    李陸接著喊:「大家看清了,押好了,在翻牌之前可以挪位。好了,你們都押好了,不後悔了。大家都來看,睜大眼睛盯住看,我可要翻牌了。」李陸先翻右邊這一張,「開始——翻牌——,是黑桃A。」隨後才翻中間和左邊兩張,左邊的才是紅桃A。李陸毫不客氣地把姜孫那一萬元錢掠到自己身邊的抽斗裡。

    「他媽的,我明明盯住右邊這張是紅元,怎麼會變成黑的了呢?這次算我傻了眼,再,再來一次。」姜孫毫不吝嗇這一萬元,在賭徒眼裡,人民幣如一迭手紙。不到半個小時,姜孫的四萬元輸個精光。

    李陸說:「姜兄,算了吧,再賭下去你輸不起啊。」

    「不,不,不,我還要賭。」姜孫不甘心失敗還要賭個輸贏。

    「你賭資都沒有了,拿什麼賭?」

    「我,我,我打欠條。」

    「賭場可不認你的欠條。」  

    「那我貸款。」

    「聽清楚了,貸款一萬元,每天利息500元。二十天翻一倍」

    「每天500就500,有什麼了不起。」

    「好,王小姐,你給姜孫貸款一萬元。」

    王小姐過來給姜孫辦了貸款一萬元的手續,姜孫在貸款單上簽字畫押。王小姐把一萬元現鈔原封不動地交給姜孫。姜孫拿到了一萬元如得到了救命稻草,又神氣起來,一心想翻本,贏錢,要當富翁。他睜大了牛眼,噴發著憤怒的火焰,他覺得腦袋發脹,脹得像斗一樣大,他尖叫著,嗓門有幾分沙啞:「李陸,再來,再來,我不信,我姜孫的金睛火眼,盯不住你一張紅元。」

    「大家看著,我們公開競爭,不作私弊。是你的眼快,還是我的手快,這就叫賭內力,賭本領,賭功夫。輸贏不怨天,不怨地,只怨你的功夫不到家。我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姜孫,我勸你,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認輸吧。」李陸摸透了姜孫求贏心切,不敢認輸,故意用激將法刺激他。一則使他上鉤,二則使周圍的觀眾明白,我李陸不存心坑他,是姜孫自己一定要和我比高低,輸慘了也別怪我李陸心狠。

    這個姜孫經李陸用激將法這麼一刺激,暴跳如雷,他語無輪次地嚷道:「李陸,你別小看人,我姜孫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在供銷社工作20多年,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櫃檯一站,手一掂,一把准,一手清,是郎山鄉出了名的優秀營業員。不要廢話,亮牌。」這時看熱鬧的人團團圍住,後面看不到的竟站到凳子上觀望。

    李陸兩手又拿著三張老K牌,又裝模作樣地故弄玄虛,發出了最後警告:「看好了,看好了,我要下牌了。」李陸舉起雙手順著腦袋左右晃動了一圈,晃到頭頂中間,頭一仰,驟然間大叫一聲:「下」,兩隻手同時拍在桌子上,雙手揚起時,桌板上已經留下了三張老K牌,緊緊地像粘住一樣貼在桌面上。周圍的人看得眼花繚亂,有的說左邊的,有的說中間的,有的說右邊的。到底哪一張是紅元,誰也說不清。

    李陸繼續嚷著:「押,押,快押,押中了,一賠兩,快押呀。」

    這時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押,有押一百的,押二百的,也有押一千的。姜孫拿出一萬元錢押住右邊這張牌。李陸還在喊:「誰還押,快押,再不押,我要,要翻牌了。」這次李陸先從左邊這張翻牌,「大家看好了,左邊的紅元,紅元!紅元!」翻開一看,「啊」,圍觀者異口同聲地叫起來,「黑桃A,紅元哪裡去了?」李陸翻開中間那張牌說:「紅元在這裡喏。恭喜你,小伙子,你押中了,加倍賠你兩千元。」李陸拿出兩千元,賠給押在中間的小青年,毫不留情地吃掉了姜孫的一萬元。姜孫捶胸頓足,嚎叫起來:「財神爺,你打瞌睡啦,怎麼不幫我了,下一盤,你一定要幫我扳回來,我到財神廟給你燒香磕頭。」姜孫狗急跳牆,歇斯底里叫著:「再來,我再不押住你紅元,我誓不為人。」

    「你還拿什麼押?」李陸吃人不吐骨頭,貪婪地睜開虎視眈眈在賊眼,恨不得把姜孫一口吞下肚子裡,「你還想貸款嗎?你拿什麼來還?」

    「貸款,我再貸兩萬,輸光了,拿命還。」  

    「你的命值幾個錢,誰要你的命,不貸,不貸。」

    「我家還有18歲的姑娘押給你。」姜孫賭紅了眼,完全喪失了人性,竟把自己親生女兒姜艷艷當籌碼抵押貸款。

    「大家聽清楚了,姜孫要貸款兩萬,女兒抵押。」李陸故意提高嗓門,「王小姐,再給姜孫貸款兩萬,還不起,女兒姜艷艷抵押。」看李陸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老鷹抓住耗子扑打著翅膀,飛上屋脊,盡情地享用著美餐。

    姜孫又貸到兩萬元錢,像軟癱的病人注入強心劑,耷拉的腦袋又重新昂起。這次他一押就是兩萬元,要是贏了可賠四萬,一下子就翻身了。大概這是天下賭徒的共同心理,這就叫爛稻田翻石塊,越翻就陷得越深。最後不能自拔,葬送在淤泥中。這個姜孫,趙公元帥也離他而去,大白天做發財夢,注定要破滅。最後一擲兩萬,像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姜孫瞞著老婆孩子,帶著一萬元下崗安置費,本想到賭場掏金發財,結果本錢輸光,還負了三萬元賭債。每天百分之五的利息,二十天就要翻一番,這是千丈坑,無底洞,看來這輩都無法填平。他後悔,悔自己財迷心竅。他怨天,怨企業倒閉,中年下崗。他恨,恨李陸開賭場坑人。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罵,罵勢態炎涼,人心叵測。他哭,哭爹哭娘,哭自己命苦。他想到了死,一死了卻餘生。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來到醉仙樓酒店,要了三隻青蟹,一壇五斤裝紹興加飯,獨自一個人以酒澆愁。吃飽了,喝醉了,醉洶洶地走出酒樓,踉踉蹌蹌地來到悔過崖下,海面一片漆黑,只有海浪拍岸的哀叫聲,他借酒勁壯膽,閉上眼睛,縱身一跳,丟下老婆孩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永遠地走了。

    一個曾經是國有企業主人,曾經被評為青山縣的優秀營業員,年方四十的下崗工人姜孫,就這樣在地球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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