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獻愛心為民捐軀
再說洪大海村長帶領全村婦老鄉親，在青山縣政府機關幹部和解放軍邊防部隊指戰員的支持下，從頭天午夜一直堅持干到第二天傍晚，在颱風登陸之前已經排除了一切隱患。他命令在下午5點鐘颱風登陸以前，一切人員必須撤離海塘壩，轉移到安全地帶。等同志們都撤離完，洪大海是最後一個離開海塘壩，來到村委會大會堂看望從低窪處轉移上來的群眾。並囑咐招待所安排好城裡來的機關幹部，又關照食堂多燒些薑湯水為同志們驅寒。
這時村團支部書記洪阿珍跑來報告：「大海叔叔，軍屬王大媽還待在家裡，剛才我怎麼動員，她都說沒有事的，你看怎麼辦？」
「阿珍，你去照顧好城裡來的機關幹部和鄉親們，我馬上去把她背上來。」話未說完，他已經衝下台階十級，冒著暴風雨就往王大媽家裡跑去。一進門，不由分說，他背起王大媽就往村委會方向的小山坡上跑。王大媽家離山坡有500多米距離，是一條由烏石塊鋪成的小路，離海塘壩大堤只有幾十米遠。這時潮位已經超過了警戒線，巨浪潑打在大堤上，浪頭衝向半空，越過大堤十幾米高，又從半空中潑打下來，迎頭澆在洪大海的身上。憋得他一時喘不過氣，睜不開眼睛。洩下的浪花順著他的背脊往腳後跟灑開，地上的海水一下子就淹沒到了腳背。洪大海明白，世界短跑冠軍也跑不過海潮的速度。這時王大媽在喊：「大海，放下我，不要管我，你快跑吧！不要因我老婆子搭上你的性命，東礁村的老百姓離不開你。」
「王大媽，放心吧，有我在，決不會丟下您不管，堅持兩分鐘，就跑到前面山坡了。」
「嘩——，」第二個浪頭又扑打過來，腳下的水已經淹沒了膝蓋。還有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這時颱風咆哮著橫掃環島防洪大堤，刮倒了成片的梧桐樹，掀掉了房頂，折斷了古樟樹粗壯的樹枝。那些停泊在海灣裡的漁船發出嘎拉嘎拉響聲，在海上顛簸著。海上掀起了幾十丈高的巨浪，一會兒被洶湧的波濤捲起，把船推向浪尖，一會又跌入浪谷。風在哀叫，樹在嘶鳴，浪在咆哮，地在動搖，山在傾斜。呼嘯的颱風又捲起一個巨浪扑打過來，海水已經淹沒到了腰部。這時，洪大海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倒下，勇往直前，堅持、堅持、堅持到最後的衝刺，一定要把王大媽救上水面。
這時山坡上的人們已經作好接應的準備，很多群眾都跑到被海水淹沒了的石級邊沿，伸手以待。三米、二米、一米，洪大海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把王大媽推向山坡，被站在水邊接應的群眾拉上水面。
正當有人伸出手來準備拉洪大海上岸的一瞬間，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又一個浪頭鋪天蓋地而來，水位一下子上漲了一米多高，轉眼間，老村長不見了，就連剛才接應洪大海的那個青年也險些被海浪拖走，海水一下子淹沒到了他的胸口，幸好他抓住了山坡邊上的一棵樹枝，才勉強掙扎著爬上山坡。
山坡上的群眾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立即回過神來，不約而同地高喊：「老支書，你在哪裡？老村長，你在哪裡？洪大海，你在哪裡？」這發自老百姓肺腑的喊聲，撕心裂肺。這喊聲震天動地。這喊聲使大地哭泣，使蒼天落淚。這喊聲壓倒了怒吼的浪濤，壓倒了颱風的呼嘯。這喊聲刺痛了每一個東礁村農民的心。
這是一場罕見的百年一遇的特大颱風，東礁村靠海邊二層樓的民房都被淹沒在洪水中。汽車下海，輪船進街。魚躍屋脊，雞上樹梢。是當時災情的真實寫照，損失十分慘重。
由於現代科學發達，氣象預報準確，災前有預報，災中有搶險，災後有救濟。所以人員的傷亡，財產的損失降到了最低的程度。據青山縣縣志記載，民國18年，特大的海潮淹沒了沿海村莊百餘里。潮水退後，房屋夷為平地，良田變成泥塗，屍橫遍野，臭氣沖天，百里無炊煙，瘟疫蔓延三百餘里，其狀慘不忍睹。
而今災區的人民雖然遭受颱風、海潮的毀滅性襲擊，損失慘重。老天無情，人卻有情。一處有難，八方支援。在黨和人民政府的領導下，你看，民政局的同志領著汽車隊，不失時機地把救災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到東礁村。教育局和縣婦聯的同志送來希望工程的救濟款，還幫助清掃課堂淤泥，佈置教室迎接新學期的開學，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又響徹東礁村的上空。邊防支隊和武警部隊的官兵們支援搶修被洪水沖垮的海塘壩。東礁村很快地恢復了生產，人民安定了生活，他們從心裡感謝黨和政府的恩情。
天地人間就這麼怪。旱情久了，必發大水。人間太平久了，必有暴動。天上風調雨順，地下國泰民安。人們世世代代就盼望這一點。但天上能有幾年風調雨順，地下能有幾天國泰民安。剛剛解決溫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的悔過崖下人。老天就是跟你過不去，昨天還是嬉皮笑臉，今天就變得張牙舞爪，還要吞噬無數生靈。人們常說老天有眼，專收天下作惡之人。為什麼像洪大海這樣的好人都不放過，難道老天爺老眼昏花了，連好人壞人也分不清了嗎？
這次颱風的經濟損失，對東礁村老百姓來說，最多最大他們都可以爭回來。房子倒了可以重建……海塘壩垮了可以重修。漁船破了可以修理。莊稼毀了可以再種。但洪大海書記被海浪捲走，再也找不回來。在東礁村農民心中最沉痛的就是失去了一位與他們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的好書記。洪大海是東礁村農民走共同致富的帶頭人，他是農民的貼心人，他是地痞惡霸的剋星，他是集體經濟的保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