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錦如姑娘?」為首的侍衛正是那日將廖錦如從街上帶到了北王別苑的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逍遙侯輕掃了眼眾人道。
「侯爺,卑職得到情報,奉命來捉拿奸人。」那名侍衛道。
「奸人?」逍遙侯冷眼微瞇,恐怕是通姦之人吧?自己做事慎密,是誰掌握了風聲,想要揪出自己與絕王夫人的事?
廖錦如暗自歎息,這皇宮可真是步步玄機,連深藏不露的逍遙侯也能中招。
不過茗春的身份太敏感了,畢竟是個有夫之婦,若是換成自己——
廖錦如想著,微微一笑,朝前輕跨了一小步,「你們是來查我與侯爺的嗎?」
那名侍衛明顯一愣。
「我被皇上救回宮,可是侯爺很擔心我,見我一時出不去,便來看看。」廖錦如淡淡的解釋道。
「真是如此嗎?」遠處又有人走來,是莫璔夜,還有——
苒絕!
真是一場絕佳的好戲,就不知幕後的導演是誰?
「是的,皇上。」廖錦如點點頭,瞟了眼苒絕,從他見到自己時一閃而過的詫異,可以肯定,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帶走了自己。
「既然如此,為何不去昭和殿相見?」莫璔夜問。
「皇上,你真的不明白嗎?你為何不讓我離宮?」廖錦如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輕輕的拽住了逍遙侯的衣袖,「今日被你逮住了,我無話可說。還請皇上放過侯爺。」
「璔揚,你有這樣的心思為何不跟朕講?」莫璔夜還是存著懷疑,盯著逍遙侯問。
「臣弟不敢奪皇兄所愛。」逍遙侯平靜的道,輕輕的拂去廖錦如的手。
「好,很好!」莫璔夜望著廖錦如,帶著邪魅不明的笑意,「絕王,你怎麼看?」
苒絕冷冷的道,「臣本來接到臣的夫人與人私會的消息,才連夜進宮,原來是傳信之人搞錯了。她只是絕王府的一個未出閣的奴婢,也算不得什麼姦情了。」
「既然這樣,朕是不是該成人之美呢?」莫璔夜道,眼底暗藏著寒意,這個女人不論是真的中意了自己的弟弟,還是一起隱藏著實情?都是違著自己的心意在做事,真是讓人惱怒,又發不出火。
「臣弟無心。」逍遙侯平靜的道,此時他完全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備受勾引而坐懷不亂的男人。
「臣的奴婢在宮中惹出這些事端,連累了侯爺,驚動了皇上,還請由臣將她帶回,好好的教誨。」苒絕順口道。
「交給你?」莫璔夜可是不情願的,本來讓廖錦如出現在苒絕面前就是個意外,連他都始料未及。
「讓絕王帶回去。」太后由宮女扶著,不顧夜深的涼意,朝這邊走來,鳳眼盯著廖錦如瞧了瞧,又看看自己的兩個兒子,此時迎面站立,勢如水火。
肯定自己在太后眼裡已經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了。廖錦如心想。
「是,太后。」苒絕道。
「母后,你怎麼出來了?」莫璔夜問,這不是在壞自己的事嗎?沒有抓到逍遙侯與茗春偷情的證據,反而放走了廖錦如。
「你們如此的大動干戈,哀家能不被吵醒嗎?」太后微怒的眸光射向廖錦如。
「太后,臣這就將廖錦如帶走。」苒絕走到廖錦如身邊道。
「絕王治人向來甚嚴,帶回去好好管教,一個奴婢簡直要飛到天上了。」太后冷冷的道。白天她就聽說了沈妃因為一個被帶進皇上寢宮的來歷不明的女人給罰進暗房了,她就覺得奇怪,當看到眼前的架勢,更是對這個女人有了成見。
「是,臣告退。」苒絕冷冷的掃了眼廖錦如。
廖錦如聽了太后的話,雖然委屈了自己,可還求之不得,畢竟皇上也只有聽他太后老娘的話了,此時,不正是自己離開皇宮的絕佳機會嗎?
「哀家要去睡了。」太后一臉倦意,招呼身旁的宮女攙扶著回去了。
莫璔夜望著站立一旁的逍遙侯,淡定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平靜如水。
「回寢宮。」莫璔夜道。
平靜的望著莫璔夜率人遠遠的離去之後,逍遙侯才邁動腳步。
「侯爺,」躲在假山中的茗春輕聲叫道,含著不捨。
逍遙侯沒有回頭,微微頓了頓,疾步離開。剛才好驚險,若不是自己一直暗發著功力,打斷來自假山中茗春的氣息,她早就被人發現了,一直憋著功,還得面不改色的應對旁人,直到所有人離開,他才敢放鬆。
不捨的望著逍遙侯越漸越模糊的背影,隱沒在無盡的黑暗裡,茗春才收回目光,輕輕的出了假山,回到太后宮苑。
莫璔夜回到寢宮後還一直回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不論廖錦如怎樣的表現,他都能感覺到,她的目的最終是苒絕,而不是莫璔揚。
莫璔夜冷眼微瞇,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自己明明是為了抓逍遙侯與茗春去的,不僅可以打壓到這個狀似毫不起眼,其實隱患頗深的弟弟,還可以因茗春的不規矩對苒絕有個小小的懲戒,另外還可以刁難越西國的國主,真是一箭三雕的計策,誰知就被廖錦如的突然出現給破壞了。
錦如,朕該拿你怎麼辦?一切的事實都可以證明,你是站在朕的對立面的,可是朕卻不忍心懲治你,哪怕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都會心疼。
***
再次與苒絕共乘一匹馬,伴著涼涼的夜風,廖錦如的身上泛起陣陣寒意。
苒絕僵硬的將自己的前胸貼近她,雙臂環繞過她的肩頭,緊握著馬韁。
天氣帶給廖錦如的寒意沒有了,卻感觸到那種熟悉的冰涼。明明是要存了好意想讓她暖和些,但是卻感受不到體貼的溫暖,不過能避風驅寒也已經不錯了。
廖錦如想著,不覺的笑了。
苒絕垂目看著低自己一頭的廖錦如,淡然純淨的臉上掛著笑容,雖然他向來不刻意的去關注女人,可是不能不說,廖錦如的笑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淡雅的,不染一絲凡塵。
所以,莫璔夜在朝堂上的一剎那就已經被她吸引,所以才尾隨著自己悄然從凝楣的煙霧中將她奪走。
那麼,他此時一定更恨自己,不僅因為權勢,還有女人。
苒絕想著,不知不覺將廖錦如擁的更緊,也許是無意間的意識,也許是潛在心底的真心,他都不想讓廖錦如再次被莫璔夜帶走。
「茗春必須死。」沉寂了一路,苒絕說出了第一句話。